“觀音婢……”
李世民撫了撫長孫無垢略帶淚痕的臉，有些悲痛的說道：“是玄武門的冤魂來索命了。”
他心中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容不得自己任何辯駁。
“什麼？”
長孫無垢尖叫一聲，顯然是不敢相信這個答案：“怎麼會是玄武門的冤魂？”
李世民沒有回覆，而是看着長孫無垢重重的點了一下頭，事到如今，瞞也是瞞不住的，還不如一下挑明。
看見李世民樣子，長孫無垢彷彿被一把重錘敲擊一般，額頭上冷汗直流，感覺到一陣無力感襲來，突然眼前一黑，向身後倒去。
“觀音婢……”
李世民一把摟住長孫無垢，不停的搖晃，聲音都有些嘶啞了。
一陣猛烈搖晃，長孫無垢慢慢睜開了美眸，她看着眼前的人兒，一把抓住李世民的手腕，臉色有些蒼白：“陛下，現在怎麼辦？”
“聽袁大師所說，朕需得下罪已詔……”
李世民看着長孫無垢，一臉悲痛的說道。
“陛下，怎可做出如此犧牲？”
長孫無垢猛地一下站了起來，一臉的不敢相信。
“唉……”
李世民長嘆一口氣，有些無奈：“現在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怎麼會這樣？”
長孫無垢臉色蒼白，額頭已是冷汗直流，她掃了一眼滿地的文武百官，還有眼前這夫君，她現在是真相信冤魂索命的說法了。
這麼多文武百官到場，而且就連大唐鼎鼎有名的袁天罡也在占卜，看來，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玄武門之變，自己可以稱得上的第二受益者，現在二郎受難，自己身爲皇后怎麼能夠坐視不理？
想到這裏，她擦了擦眼角即將落下的淚珠，看向李世民認真說道：“陛下，臣妾願意去化生寺跪在佛前誦經唸佛七日，爲冤魂超度。”
此話一出，原本一臉不忿的百官不由的感覺皇后娘娘好像順眼了幾分。
李世民則不這麼想，這可是他的結髮之妻啊，一想到妻子要爲自己所做的事情去拜佛，他就忍不住一陣感動：“觀音婢……”
“陛下。”
長孫無垢緩緩推開李世民，一臉關切道：“也請陛下親自主持水陸大會，爲冤魂超度。”
李世民重重的點了一下頭，現在皇后都可以做出如此犧牲，他身爲皇帝，當然更要身爲榜樣。
“多謝陛下。”
長孫無垢欠了欠身，隨後便轉身向鳳攆走去，現在她不敢耽擱，多去化生寺一刻便能多超度一個冤魂。
看着皇后的身影漸行漸遠，李世民收回目光看向百官，一臉鄭重道：“着魏徵替朕代筆擬罪已詔，長孫無忌準備水陸大會事宜，欽天監舒金斗準備祭天事宜。”
“是，陛下。”
百官左右對視幾眼，臉上的神情終於緩和了幾分。
“既如此，衆卿下去準備吧。”
李世民面帶苦色的回了一句，說完便轉身向御書房走去。
回到御書房後，他有氣無力的攤坐在龍椅上，緩緩從腰間摸出一根香菸，銜在嘴裏，小貴子連忙掏出火摺子，點火即着，猛吸一口，試圖讓自己放鬆下來。
現在已經塵埃落定，罪已詔已發，水陸大會也開始準備，祭天事宜也即將開始，自己也算是給全天下百姓一個交代。
只是……
這也坐實了自己無德無能，濫殺無辜的罪名。
可是，不下又能怎麼樣？
他瞥了一眼御書房外散去的百官，一陣陣無助感遍佈全身。
羣臣逼宮，百姓離心，這是不得已的辦法。
希望風波過後，天下人都能忘記這件事吧。
他現在算是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都沒有辦法找人傾訴，因爲這種事情只能怪他自己。
這可是玄武門的冤魂啊，基本上每一個都是自己的親人。
然而這些親人卻死在自己的刀下，現在他們要來索命，自己還有什麼可怪的？
只能自己默默承受罷了。
不過……
要是峯子在這裏，說不定可以力挽狂瀾，那個傢伙鬼主意多。
想到峯子，他猛地一震，似乎想到了什麼。
峯子失蹤了？
那個傢伙一直都沒有露面，難不成是出了什麼事情？
自從結識張峯以來，他深深明白對方的才華，在大唐可以說是絕無僅有，自己更和他成爲了亦師亦友的忘年交，而對方不知不覺也成爲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