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城不遠處的嶧山小城。
這是一座人煙稀少的小山城，城中只有不到兩千人口。
若不是這裏是越州城與台州城的必經之路，商旅往來頻繁，拉動了這小小的嶧山城的經濟水平。
不然這嶧山城就只能是一個小鄉鎮。
距離這嶧山商道大約三四公里的地方，有一片廠房，足足有七間。
此時房中來來往往的有百十號楊家之人，這些人已經在此收拾了兩日時間了。
原本荒廢的廠房現在已經變了一副模樣了。
廠房大門口處。
程處默正瞪着他那大眼睛打量着眼前的這片廠房，驚歎道：
“楊真兄，想不到你楊家在這種地方還有這麼大的一片廠房。厲害呀！”
被程處默稱爲楊真兄的是楊家主派來在這嶧山建造糖坊的主管，但一切都還需聽從程處默的指揮。
“別說程兄了，就連我之前都從未見過這嶧山的廠房，只聽說是之前鍊鐵的工廠，後來廢棄了就一直在這裏放着了。”
程處默點點頭，然後轉身看向身後的馬車隊。
這些一部分是跟他去周邊甘蔗商販那收購甘蔗的，還有一部分是去琉璃工坊那張峯圖紙上哪些的器材和溫度計的。
“所有的甘蔗運到前三間房裏去，然後先榨七桶甘蔗汁，然後放石灰進行沉澱。楊真兄這些交給你負責沒問題吧？”
“沒有問題！”
楊真點點頭應道，然後也不多說話，就帶着車隊往前三間房去了。
隨後程處默大手一揮喊道：“剩下的所有人跟我走，都小心些不要摔了！你們摔了無所謂，但器材和那溫度計要是摔了那可就要挨罰了！”
身後一衆人聞言都是汗顏，只能咧咧嘴然後小心翼翼的抱着裝有琉璃器材的箱子跟上。
忙碌了一陣過後。
“這邊這邊！放哪裏！對！小心點！”
“你們幾個人去那把那幾口大鍋搬過來，在那邊放一排！對！”
程處默的指揮聲依次在幾間產房中響起，很快廠房就被佈置成張峯圖紙中的模樣。
程處默看着擺放整齊的設備，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
“很不錯，大家都做得很好，接下來我帶着大家一起走一遍流程，然後大家再看幾遍圖紙！都明白了嗎？”
“明白！”
“明白！”
成程處默話音剛落，後方就響起了近百人的喊聲。
“原來這就是峯子每次使喚我們的感覺，果然爽的很！”
當下露出笑容對着身旁的楊真說道：“好了，一會一仔細的看我的操作，一定不能漏過任何一個細節，之後這些都是楊真兄你負責了。”
楊真頓時感到了壓力，但他對自己還是有信心的，當下拍着胸膛說道：“放心吧程兄！我沒有問題！”
聞言。
程處默笑着拍了拍楊真的肩膀，然後走到了一排水桶前。
這些桶中裝的都是過濾沉澱好的甘蔗汁。
程處默毫不費力的就抱起了一桶甘蔗汁，把沉澱好的甘蔗汁倒進了大鍋中。
然後按照那天張峯操作開始了演示。
“注意看好了！我們這一步叫做蒸餾！”
“注意一定要先用溫水將琉璃管擦拭一遍！”
……
時間很快的過去了，程處默的演示也到了最後一布。
離心！
程處默側身把蒸餾出來的甘蔗汁讓開給衆人看。
“來！都過來看看！這就是甘蔗汁蒸餾出來以後的樣子！”
話音剛落，楊真就帶着一衆人圍了上來。
但當前排的幾人看到鍋中的甘蔗汁都是一怔。
一個嘴角有痣的人率先發表了疑惑：“程老大該不會演砸了吧？”
有人開了頭，議論便止不住了。
“對啊，不是說要造的叫白砂糖麼，這怎麼紅不拉幾的？”
“噓，楊痣，楊紅你倆小聲點。要不我們先走讓後面的人也看看？”
被稱爲楊痣和楊紅的兩人頓時縮了縮脖子，拽着楊耀往後走。
後面的一撥人看到紅色的甘蔗汁以後也都覺得是程處默失誤演砸了但又不好說，只能帶着懷疑快步離開。
此時楊真也是看着鍋中的紅色汁水，疑惑的撓撓頭。
“程兄，這不太對吧，不是說都要最後一步了嗎，這汁還是紅色的。這怎麼才能造出來白砂糖呀？”
程處默一聽這話不由得臉上得意之色更甚。
這或許就是當時張峯面對他們疑問時的那種超然的感覺。
“沒問題，對得很！這個時候的甘蔗汁就該是這個樣子！”
楊真聽到程處默的話不由得眉頭一挑。
“當真如此？”
他有點擔心程處默是在覺得這麼多人看着，他要是演示失敗了會不好意思，所以此時只是在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