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是皇上!”
突然不知道是誰結結巴巴的喊了一句,然後除了此刻還端着溫度計的張不三以外,所有人都是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頓時跪地之聲響成一片。
而剛纔那出聲怒喝的幾人此刻無不是渾身戰慄忍不住的顫抖着。
頭直接頂在了地上,張着嘴眼神渙散。
他們竟然對皇上口出狂言!
對皇上不敬,這可是那十大罪名中的大不敬罪啊。
此刻張不三也慌了神,他目光呆滯的看着周圍跪倒了一片,而他猶如鶴立雞羣般立在衆人中間。
顯得極爲炸眼。
他兩手穩穩端着溫度計雛形和那細長管,但他的雙腿卻是在此刻抖成了篩子。’
顫抖的嘴脣不住的喃喃道:“完了完了!我張不三這回完蛋了。”
此刻跪在他周圍的幾人也都聽到了他的聲音,不由得將頭低的更低了些。
李世民一時之間也沒反應過來,杵在原地有些喫驚的看着幾十號光膀子的漢子整齊劃一的跪伏在地。
還是長孫無忌在李世民耳邊小聲提醒道:“皇上,別楞了,鬧誤會嚇到人了!”
李世民聞聲晃了晃頭回過神來,然後趕緊擡手說道:“無妨,這次是朕不對,都起來吧!”
李世民聲落,幾十號漢子的身子依舊是保持着姿勢跪伏在地,只有略顯疑惑的腦袋在擡頭張望。
長孫無忌見此也是出聲喊道:“都沒聽到皇上的話嗎?都不起來是想抗旨嗎?”
一聽到抗旨,衆人這才趕忙起身,然後一個個顯得有些慌亂的不知所措起來。
因爲鍋爐房內的溫度太高了他們都沒穿上衣,如此情況之下面見皇上着實讓他們感到不妥。
長孫無忌看着這一羣手忙腳亂的漢子也是有些無語了:“你們還不快謝過皇上!”
頓時幾十號人有先有後的俯身行禮。
等了約莫兩息時間後所有人都都齊聲喊道:“謝皇上隆恩!”
李世民此時再次擡手說道:“好了,都平身吧。”
說罷徑直走上前,所有人都是自覺讓道。
張不三看着李世民徑直朝他走來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的緊:“皇..皇上。”
李世民點點頭,對着張不三問道:“你就是那張不三?”
張不三的心瞬間揪了起來:“完蛋,是不是跪了的人都沒事!”
此刻那溫度計雛形還和那細鐵管連在一起,他也不敢有太大動作。
但還是趕忙微微俯身驚恐的說道:“皇上饒命啊!微臣不是有意不跪的,只是這……”
說着還擡了擡手中的東西,一臉的悲催。
李世民僅此趕忙擺手說道:“朕不是要降你的罪,朕事想問你這溫度計可是造好了?”
嗯?
一聽李世民不是爲了他,而是爲了這溫度計。
張不三的心頓時落了大半,然後看向此刻已經徹底冷卻的溫度計雛形說道:“皇上,這還是要檢查一番才能確認。而且這還不是溫度計,這只是製造溫度計的第一步。”
也不知道李世民是不是真的聽明白了,就見他點點頭然後擡手說道:“那你先查。”
說着往後退了一步。
張不三這才就將那個那溫度計雛形端在眼前仔細看了起來,但隨後他的額頭上便浮現出了一層冷汗。
見此之前他那幫工也是背後發涼,心中叫苦:“這怕是又沒成!可這皇上都親自來了!完蛋了。”
李世民見此也是心中明瞭,問道:“朕剛纔看你們操作挺流暢的啊。這是出了什麼問題?”
張不三聽着李世民的語氣感覺後者並沒有生氣,當下也是壯着膽子開始解釋道:“皇上,這琉璃管中間不通,堵死了。”
中間不通?
看着那半指粗細的琉璃管李世民有些疑惑:“朕看這琉璃管也並不是很細啊,爲什麼會中間不通呢?”
聞言。
在場所有的工匠都是面露苦澀,不住的搖頭。
張不三也是叫苦道:“皇上您有所不知啊!這管子外面雖然看起來不是很細,但管子裏面卻是細的很吶。就連這個溫度計的圖紙上面,也管這個叫毛細管。就是說這裏面要和頭髮絲一樣細纔行啊!”
毛細管?
頭髮絲那麼細!
李世民聽到以後有些發懵,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這張不三的頭髮:“真就得這麼細?!”
張不三一臉苦笑的點頭,周圍的工匠也是紛紛叫苦。
“是啊皇上!真就這麼細,我們幾十號人忙了一晚上,到現在也沒有一個人將這做出來。”
“老張可是我們這裏手最穩的,而且技術也高,可就連他都一連失敗了幾十次。”
李世民順勢看了一眼張不三的手,心中暗道:“不錯,是挺穩的。”
這時候長孫無忌也是出言說道:“皇上,雖然這元水溫度計造不出來,但那酒精溫度計倒是可以大量製造。不妨還是先造那酒精溫度計吧。”
張不三等一衆人聞言也是期待的看着李世民,他們也受夠了這種折磨。
他們此刻覺得經過了一晚上的艱苦磨鍊,現在那酒精溫度計對於他們來說那已經是有手就行的程度了。
在幾十雙期盼的目光下,李世民終究是點頭應允了:“也罷,那便先造那酒精溫度計,反正都是測量溫度的。那元水溫度計等日後再說。”
頓時幾十號人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連忙對着李世民行拜禮喊道:“皇上聖明!!”
李世民看着這一羣笑的跟個孩子似的大漢,也是明白他們之前經歷了何等的打擊。
當下簡單交代了幾句便和長孫無忌出了這工部的鍋爐房。
走出工部以後。
“哈哈哈。”
李世民和長孫無忌對視一眼都是笑出了聲。
李世民擡起掌根摸了摸眼角說道:“看看,看看!這張峯把人都逼成啥了。唉。”
長孫無忌聞言更樂了,這都能賴到張峯頭上,不是你讓做的嗎?張峯可真能背鍋啊。
當下也是打趣道:“皇上也挺厲害,把人嚇的不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