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陳澈一眼。
這是他們上次聽通話之後,第一次見面。
就連陳澈的訂婚典禮,都沒有通知他。
他提前知道了,也沒有去。
是程天通知他的。
好像是再告訴他,讓他放心,以後陳澈都不會再打擾他和金綰的生活。
厲歲寒走到金綰身邊。
“那個工廠負責人的口供已經解決了,到時候案件會做二審。”厲歲寒淡淡的道。
金綰一臉的愕然。
她並沒有和厲歲寒說,自己在京都出差是因爲什麼事情。
他怎麼會知道,自己在爲這件事焦頭爛額。
金綰張大嘴巴,想要問什麼。
又怕被陳澈給聽到。
畢竟他們程家人才是一夥的。
現在厲歲寒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金綰道,“我們等下再說。”
厲歲寒這時候,纔對陳澈道,“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陳澈也予以迴應,接着他道,“因爲張芊芊住院,我纔來這裏的。”
好像在撇清,不是他故意要和金綰見面。
是因爲有特別的原因,兩個人才守在這裏。
厲歲寒問道,“張芊芊怎麼了?”
金綰怕陳澈不好說,畢竟是女人家的事情,他哪裏懂。
她才道,“張芊芊在裏面做流產手術。”
厲歲寒遲疑了一下,輕輕的哦了一聲。
流產手術這個字眼,他可一點也不陌生。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金綰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兒子,整天抓着她去做流產手術。
三個人一下子陷入了安靜。
每個人都若有所思。
這時候,手術室的燈熄滅了。
醫生從裏面走了出來。
金綰遂上前道,“病人的情況怎麼樣?”
“幸好送來的比較及時,不然大出血就危險了。”醫生道。
“現在沒事了吧。”金綰道。
“嗯,病人情緒不佳,家人要做好安撫工作。”醫生道。
金綰只是點了點頭,畢竟她也不是家屬。
陳澈算是家屬,他知道就可以了。
金綰道,“我可以進去看她了嗎?”
醫生說可以。
金綰轉身,對身後的兩個男人道,“我先進去看看她。”
進到病房裏,金綰就看到,張芊芊用被子,將自己的頭矇住。
她走上前,將她的被子拉開。。
金綰看到了張芊芊的眼睛已經哭的紅腫。
臉上還掛着淚水。
這一刻,她沒有將張芊芊做爲仇人看待。
同爲女人,她知道失去孩子,還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
金綰道,“孩子以後還會有的,你要保重好身體,要是像你這樣一直哭哭啼啼的話,對你的恢復身體有很大的影響。”
張芊芊一直不說話。
只是在無聲的流眼淚。
金綰都能感受到她的絕望。
張芊芊在京都沒有家人。
她和婆婆的關係,金綰也是很清楚的。
想要讓程太太來照顧她,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不來笑話她,都不錯了。
也許正是因爲這樣,張芊芊纔會讓她,把陳澈叫過來,封鎖自己住院的消息。
金綰道,“你老公呢?他在哪裏,你還是不要瞞着他了,現在只有他能照顧你,也應該是有他來照顧你。”
“流產也是要做月子的,你現在不能這樣哭,會留下病根的。”金綰道。
沒有誰比她更清楚,懷孕生產留下來的病,將會對有女人影響一生。
“我讓秦小姐通知你老公過來吧,不要一個人扛着。”金綰道。
她見張芊芊沒有說拒絕的話。
就當是她答應了。
金綰說完,就離開了病房。
病房外的兩個男人,也不方便去裏面看張芊芊。
陳澈道,“我去找下醫院的負責人,先走了。”
他一離開。
厲歲寒道,“我們也走吧,剛纔陳澈已經安排好護工,在這裏照顧張芊芊,你就放心吧。”
金綰這才和厲歲寒一起離開了醫院。
到了車上。
金綰才問道,“你怎麼知道的?爲什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你會過來。”
厲歲寒道,“我之前就打你的電話,還發消息給你,你大概沒有看到。”
金綰這纔拿出手機,看下確實是早上有聯繫過她。
當時,她見張芊芊出了意外,正是兵荒馬亂的時候。
根本就沒有功夫看手機。
“抱歉,我之前沒有看到。”金綰道,“你是怎麼做到,讓那個工廠的負責人開口的?”
厲歲寒道,“因爲他不如實說出口供的話,自然知道後果,比現在要嚴重的多。”
金綰也沒有細問,厲歲寒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
但是,事情確實做成了。
她之前被那個工廠的負責人,臨時擺了一道,打兩個措手不及。
那種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
厲歲寒道,“現在張芊芊這個樣子,你打算怎麼處理?”
“一碼歸一碼,她做過的事情,必須要付出責任,不然以後還不知道能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呢。”金綰道。
“好的,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厲歲寒道。
聽他的口氣,好像一切胸有成竹一樣。
金綰道,“程天要是知道了,不會坐視不管的。”
厲歲寒道,“我有把握做到,不讓他插手這件事。”
“那秦小姐呢?”金綰道。
她知道,光是張芊芊一個人是沒有那麼大的能量的。
畢竟,她也只是一個程家的媳婦。
現在程天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事情,她是從程太太那裏得來的最新消息。
厲歲寒道,“她更不值得一提。”
好像天大的難題,在眼前的這個男人面前,都會輕鬆解決。
因爲厲歲寒的到來,金綰突然有了一種極大的安全感。
明明之前,還惶惶不可終日。
不知道,事情該怎麼解決。
甚至想到,就是用非法的手段,也不會讓張芊芊的鮮花店順利開展。
誰知道張芊芊的突發狀況,讓她之前的行動,完全打擾了。
好在厲歲寒的到來,給她帶來好消息。
金綰看了看厲歲寒的臉,好像有點疲憊。
許是因爲自己的事情,受累了。
她道,“謝謝你。”
厲歲寒淡淡的一笑。
金綰這時候,纔想起問兒子的事情。
“今天不是要入學面試嗎?”金綰道。
“嗯,我們可以改個合適的時間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