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口傳來一陣鈍痛。
許久。
她才道，“他以前是那麼的不容易，我更不能讓厲氏集團砸在我的手上，把你認識的所有可能的人選，都介紹給我。”
梁言道，“其實，厲歲寒之前和我溝通過，萬一他不在了，對於厲氏集團的安排。”
金綰一聽，很是激動。
她就知道，聰明如厲歲寒，他早就應該有籌謀的。
“快說，他是怎麼安排的。”金綰道。
梁言道，“我之所以這麼着急趕回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厲歲寒之前給我發了一條信息。”
“什麼？”
金綰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厲歲寒在臨出事之前，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說讓我務必排除萬難，也要讓你坐上厲氏總裁的位置，不過好像不需要我，你自己已經做到了。”梁言道。
金綰簡直不敢相信。
厲歲寒不僅僅託付了林晟，夏復，還託付了梁言。
“他說你已經得到了歷練，你要相信自己，你是可以做到的。”梁言道。
金綰已經泣不成聲。
梁言補充道，“爲了讓你安心去厲氏集團就職，印象派就讓我來接手。”
金綰已經聽不下去。
她起身去了衛生間。
然後將門關上。
即便如此，坐在外面的梁言，還是聽到了裏面傳來的悽慘的哭聲。
那個時候聽厲歲寒這麼安排的時候，還在想厲歲寒這個人，就是心思比較重。
剛聞到一絲危險的意味，就想了這麼多。
那個時候，厲軍纔剛回來。
也許厲歲寒早就意識到會有這麼一天。
梁言當時問他，爲什麼這麼做。
厲歲寒說，是自己欠金綰的，是厲家欠金家的。
當年若不是厲家，在程家和金家鬥爭中使壞，哪裏能有後來厲家的發展。
最重要的是，因爲他改變了金綰一生的命運。
帶給她巨大的傷害。
他以前沒有照顧好她。
所以，以後希望她可以照顧好自己。
不再受任何人的欺負。
厲歲寒知道，程迪以後成爲了程家的繼承人，一定不會放過金綰。
他若是不能在她身邊照顧她的話，也要給她一個可以對抗程迪的砝碼。
這些是梁言和厲歲寒之間的談話。
梁言沒有全數告訴金綰。
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讓金綰揹負着太大的心裏壓力。
不知道爲什麼，梁言總覺得，厲歲寒還在。
萬一有一天，他還回來的話。
有寫話，還是親自讓他和金綰說，比較好。
須臾。
金綰從衛生間裏出來。
她已經洗了臉。
頭髮上還掛着水珠。
通紅的眼睛，好像在證明，她剛剛哭過。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金綰道。
“沒事。”梁言道，“所以，你打算怎麼做？”
梁言知道金綰的難處。
厲歲寒也交代過他，一切尊重金綰的意思。
若是她真煩人覺得壓力太大，想要找職業經理人的話。
他也可以幫忙。
金綰淡淡的道，“我去坐厲氏的總裁。”
梁言很是欣慰，金綰做了這樣的決定。
起碼這是最符合厲歲寒的意思的決定。
“你能這麼想最好不過了，不過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你有什麼問題，都可以隨時來找我，我以後都會在白城。”梁言道。
她送梁言離開。
金綰久久不能自已。
自己真的要坐上厲歲寒的位子。
她必須打起精神來，絕對不能讓他失望。
即便是拼盡全力，也要守護住他留下來的一切。
現在，她也算是吃了一個定心丸。
事情已經塵埃落定。
金綰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忽落了兒子。
厲若辰這幾天，一直呆在家裏。
他向來是個心思重的孩子。
自從他回來之後，從來沒有看到厲歲寒回來過。
要是以前，他一定是哭着鬧着要去找爹地。
這次他卻沒有。
這讓金綰更加的擔心。
金綰敲了敲厲若辰房間的門。
她輕輕的走了進來。
看到厲若辰沒有在牀上。
他正爬在桌子邊畫畫。
金綰叫道，“厲若辰，媽咪進來了。”
厲若辰馬上將自己正在畫的畫，藏在了抽屜裏。
金綰看在眼裏，什麼都沒有問。
“媽咪。”厲若辰道。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覺。”金綰道。
她是看到厲若辰房間裏還亮着燈，才進來的。
一般厲若辰要是睡覺了，他房間裏的燈會自動熄滅。
厲若辰聽金綰讓他睡覺。
他道，“我這就上牀。”
厲若辰很乖的爬上牀。
金綰道，“你要是睡不着的話，媽咪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厲若辰點了點頭。
他確實是睡不着。
金綰拿了一本故事書，是厲若辰平日裏最喜歡聽的。
他住在鬱家老宅的時候，就一直想着這本書。
以前，都是爹地幫他念這本書的。
金綰念着書，往厲若辰這邊一看。
她看到厲若辰滿眼都是淚水。
金綰將厲若辰抱到自己懷裏。
她道，“你是不是想爹地了？”
金綰一直不敢向兒子提起厲歲寒，因爲她不知道該怎麼和兒子解釋。
只是，厲若辰不問，不代表他心裏不會有想法。
她儘量不去觸碰到這個話題。
但是，終歸是逃不過。
厲若辰不可能一直都呆在家裏。
過不了不久，他就要重新去上學。
金綰已經着手讓人給厲若辰去找一個新的學校。
他需要儘快的融入到小孩子的世界裏，纔是對他傷害最小的決定。
被金綰一問，厲若辰的眼淚更組多了。
他嗚咽着道，“我想讓爹地給我念書聽。”
金綰聽厲若辰這麼說，心都快碎了。
她不敢告訴兒子那個殘忍的事實，就是以後他再也聽不到爹地給他念書聽了。
金綰道，“以後媽咪給你念。”
厲若辰哭起來，好像一發不可收拾。
金綰寧願兒子把什麼都哭出來，也不要把什麼事情都壓在心裏。
許是厲若辰哭累了。
他在金綰的懷裏直接睡着。
金綰將兒子輕輕的放好。
她去幫兒子整理書桌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兒子的話。
厲若辰畫的是，厲歲寒中了槍，胸口前面一片血紅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