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書之黑化反派自救手冊 >第三十三章 拍肩膀
    親王府的議事大廳裏難得亮燈。可若一亮燈,必然是有重要訪客。

    李墉回到內院時,又被殷戎叫走。當他進入議事大廳,只見一人坐在披着金絲黑錦披風,露出一張陰沉可怕,滿布傷疤的臉。

    聲音嘶啞地問了一句,“終於等到殿下了。”

    那人坐在偏位上,連拱手彎腰的禮數都未盡。只是手握茶杯,似在品嚐。

    李墉進殿沒有入座。而是負手站在一邊。他今夜消耗了太多內力,此刻只想趕緊回房休息。可鍾先生似乎並不打算放過他。

    給他倒了一杯茶,放在書桌上,循循道:“聽說,殿下把我送過去的侍妾全都打發回來了?”

    李墉只見過一個,後來送來的那些,估計都是殷戎替他處理掉了。

    他沒有回答,卻還是走到了正位。將珺天劍放在桌上,舉起杯一口飲盡茶水。

    “殿下今年二十有三,從未說過親。臣尤記得當年親王走的時候只跟臣吩咐,一定要按照殿下自己的心意去找一個姑娘。可如今,臣萬萬想不到…”

    鍾先生的聲音發啞,本不適合說這些動情的話。如今只叫人聽了後背發涼。

    李墉眉頭一皺,依然不發一言。

    “以殿下的身份,朝歌城甚至是桑武國中,相配什麼樣的女子不可。爲何非得是…”

    李墉冷淡一句,“既然義父如是吩咐,先生又爲何在我房中塞人?”

    對方一時語塞。

    可即便他不說,李墉也明白他的目的。整個皇宮裏,鍾先生的眼線也不少。李墉近日所作所爲恐怕早傳入鍾先生耳中。

    鍾先生不裝了,聲音一沉,“殿下該知道,誰都可以。唯獨李甯玉不行。”

    是,誰都可以,唯獨李甯玉不行。可她並不是李甯玉。

    李墉心裏想,卻沒有回答出來。怔怔望着面前的茶,腦海裏總跳出她那張笑臉。

    “上一次在城牆之時,殿下爲了親王妃和郡主猶豫了。臣無話可說,可今日呢?”頓了頓,聲音激動,“今日殿下又有什麼理由?”

    李墉正欲開口,鍾先生擡手阻止。

    “想必殿下又要用她們二人的性命來哄騙老臣了。我知道殿下心軟,可你要明白,李甯玉不止殺了你的義父。更是將整個言家陷入不忠不義之境,殿下原本是高官之後,如今卻只是被親王收養的養子而已。”

    雖地位不低,卻仍然所出非正統。

    鍾先生的話本沒有錯。錯就錯在,他沒有看出李墉眼中有情。

    李墉低下頭淡淡開口,“鍾先生所提醒之事,我記下了。可如今陛下跟從前確實有些不同了,我有我自己的計劃。”

    似乎是想到了他的回答,鍾先生也不客氣地迴應,“既然殿下如今覺得李甯玉有變,那不如殿下試試直接問她王妃和郡主的下落。看她如何回答?”

    這試的,既是李甯玉,更是李墉。

    一瞬間李墉心中一團火陡然而生,擡頭冷眼看向鍾先生,“先生來我府中是客人。我敬你曾經在義夫麾下驍勇善戰。可你要明白,我纔是瑾王。”

    “我,纔是瑞麟軍的統領。”

    字字句句看似在立威,卻不過是不想別人在窺探他和她的祕密而已。

    如今李墉暫時不能完全確定自己的猜想,一旦有人先於他發現這問題。那麼太清宮裏的那位,恐怕不止是性命有憂了。

    拿起珺天劍,李墉踱步要離開。

    可今夜鍾先生似有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勁頭,怒吼一聲,“殿下可還記得你手中的珺天劍,是誰贈予你的?”

    “自然記得。”

    那是言家闔族上下被污衊叛國株連九族的那一晚,他被忠親王救下,迷迷糊糊中有人將這把劍給了他。並告訴他要上斬昏君下斬佞臣的。

    鍾先生是當年事件的參與者,記憶猶新。

    憤然道:“當年親王將這名劍贈予殿下,就是要讓你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不畏強權,即使是九五之尊。”

    這道理,李墉又何嘗不懂呢?

    若今時今日,李甯玉仍然是李甯玉,即便失憶,他也絕不會手軟。

    可李墉深知,她並不是失憶。李甯玉或許會騙人,可是清水丹不會,她是那個叫‘姚笑笑’的人。若再秉持着殺人償命的原則錯手殺了她。

    那他跟李甯玉又有什麼區別?

    李墉不再言語,負手離開了議事大廳。

    回內院的路上,殷戎始終跟在後面。見殿下孤寂落寞的背影,實在有些不忍,冒死上前一步,勸道:“殿下,臣其實也期盼着這偌大的親王府裏,能有一個女主人。”

    李墉腳一頓,偏頭看了看殷戎。

    他繼續道:“難道除了陛下,桑武國中就無一人能得殿下垂青?”

    殷戎確也理解。畢竟無論從身份,亦或是那張絕世傾城的面容。若是對她動情,當真難以自拔。

    可對方畢竟九五之尊,殿下得揹負多大的壓力才能換一時太平。

    更何況皇家之人,最是無情。指不定什麼時候陛下又招來各種男子同殿下共享榮寵。

    這種虧,他家殿下喫得,他殷戎都喫不得。

    李墉似乎沒有生氣。反倒看着殷戎那急切又害怕的樣子,笑了出來。

    他拍拍殷戎的肩膀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與陛下也斷不會生出什麼感情。”

    至多,算做是出生入死一回。

    “那殿下爲什麼會跟鍾先生說那些話?”

    李墉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長嘆一口氣,便回頭繼續往前走,“有些事暫不能同你說。等一切有了眉目我再告訴你。”

    說完,他轉頭進了內院。

    殷戎卻愣住了。什麼時候他家殿下這般通情達理,還拍着他的肩膀柔聲地解釋。

    這動作,爲什麼跟前幾日來親王府做客的陛下拍他時,有幾分相似呢?

    回到屋中,李墉突然看向那張紅木牀。上一次她來親王府那般熟悉的樣子,驀地叫他心頭一緊,笑意逐漸沾染上臉。

    從懷中掏出原要獻給她的賬本,放在書桌上開始盤查。

    不時地勾勾嘴角,沒想到挑燈夜戰的人,最後竟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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