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笑笑以爲,這不過是自己心裏的一句話,並沒有真正的說出口。
可,當頭頂上有一個低沉又疏離的聲音迴應了她,她被嚇得紅透了臉。
“陛下在宮外叫姚笑笑,那我便不願也只是殿下。”李墉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動作很輕,可他的拳頭卻握得很緊。
像是在努力地剋制着什麼。
直到懷中的人挪動了一下,像是疑惑地問道:“叫你李墉也可以?”
“陛下自當是想叫我什麼,都可以。”聲音裏帶着滿滿的寵溺,可臉上依然春風不動。
姚笑笑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從喉嚨裏跳出來,想要從他懷中掙脫,但當推開他的胸口還未成功,頭頂上的人又道:“陛下再往後一步,可是要溼身了。”
“失身?”
她突然把手放回了自己的衣袖口,好像李墉說了些什麼不該說的。
姚笑笑擡起頭,紅着臉卻鄙夷的視線道:“沒想到殿下竟然是這樣人。”
李墉收縮了一下脖子,全然都是困惑。
可當看見她的動作,似乎明白了什麼,開始解釋卻顯得蒼白,“我不是那個意思。”
“殿下雖然救過我的命,而且還不止一次。我也很願意跟你親近,也不排斥你親近我。雖然你於我有恩,我可以以身相許,卻不能讓你這樣佔去了便宜。”
姚笑笑的語氣很嚴厲,多少帶着帶你斥責。
當她洋洋灑灑說了一堆,在終於安靜了以後。臉卻憋得更紅。
而李墉已經放開了手,環着珺天劍,放在胸前。偏頭滿眼審視的問道:“陛下,要以身相許?”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覺得這是唯一能還你的恩的方式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她的話說得越發沒有底氣,聲音也更小,頭也更低。
李墉卻越湊越近,只爲一字不落地聽清她的話。
“但是這種方式不行。”
他只能看到她的頭頂,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於是生起了逗弄的心,“這種方式是?”
一下又大着膽子抱住了她。開口再問,“是這樣嗎?”
懷中的人循循搖頭,“不是,是你方纔說的,失身。”
這話開口,李墉無奈。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個在大街上調戲民女的紈絝子弟,而他調戲的,又是天地下最尊貴的人。
看樣子還是隻能解釋,但他的手卻不捨得放開,“我的意思是,陛下再往後一步,就要落入水池,弄溼了身子。”
頓了頓,笑意更濃,“陛下的意思難道不是?”
什麼叫無地自容,或許這便是姚笑笑最丟臉的時候。
她超前的思想讓她順其自然地說了那些話,卻完全忘記了,兩個人之間並沒有到這一步。
姚笑笑瞬間猛力推開了人,衝回了自己的內殿。
“翠娥,我今天丟人死了,我竟然差點被殿下識破我喜歡他的事實,還好他沒有發現。”
撲倒在牀上,她用被子矇住了臉。可是良久都無人迴應。
她掀開被子,心裏那點悸動瞬間消失。有的只是擔憂和悵然。
“陛下,我能進來嗎?”
門外一個聲音,多少衝淡了些心裏的難過。
姚笑笑起身去開門。這一回,除了剛纔戲弄她的李墉以外,還有一個少女站在他的身後。
而他卻一臉若無其事地問道:“我能進去嗎?”
“不能。”她的話說得義正言辭。
但迎上李墉那雙莫名可憐兮兮的眼睛時,她只能默默退後一步,雙手環抱自己,聲音嚴厲說道:“進來吧。不過我警告你,外面都是我的人,你可不要想着…”
“想着什麼?臣有對陛下做過什麼逾矩之事?”
沒有,都是她自己瞎想的。但姚笑笑不能承認。她若是現在就承認了,跟直接對着他表白有什麼區別?
乾脆冷着一張臉,假裝聽不見。
李墉一步跨入內殿,不是跟她說話,而是轉身先把門關上。隨後一步一步,緩慢地朝人走進。
她不敢再退。
想起池邊那一幕,心跳又難以掩飾地狂動了幾下。她實在是難受,便用手護着,深呼吸兩下。
看到她這樣,李墉再也忍不住地笑了起來。露出點點潔白皓齒,眉目間都是柔情四溢。聲音更是滴出水的溫潤,“陛下,我今日來,是給陛下送一個人的。”
“送什麼人。”她瞪着眼睛,圓溜溜的就像是小鹿。
又何嘗不看得他心裏一悸。
移開視線,不再看她的眼睛。這才恢復了平靜,淡然迴應,“翠娥還沒有消息,我擔心你身邊沒有一個能信得過的人,便從身邊給你調來一個。”
姚笑笑指着外面,循循問道:“是剛纔那個?”
“嗯,她叫欣兒,在翠娥不再的這段時間,陛下先用着吧。”
說起了翠娥,她的眼神一瞬就有些難過了。擡眸看着李墉,再次詢問,“她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李墉有些擔憂,不過還是決定告訴她一些真相,“我的人說,翠娥姑姑沒有死,但很有可能被流民柺出了城,具體去了哪裏,還需要查。”
沒有死便是最好的消息。
姚笑笑長嘆一口氣,又想起了別的,“殿下,爲什麼想着送我一個貼身婢女用?”
他倒是不打算隱藏,勾嘴笑了笑,又道:“你還敢出門?”
這話多少帶些揶揄,但卻是實話。姚笑笑從上一次的事情以後,她再也不張羅着出宮的事情,什麼查案,出去玩通通不敢。
卻也因爲這樣,很多消息他無法及時溝通。
“殿下如此笑話當今陛下,可知得罪了我,你要遭殃了。”
李墉點頭,像是收到了她的威脅。便好好說道:“過後一段時間我不方便再入宮,欣兒是我信任的人,身上有功法,可以稍微保護陛下的安危,也可以跟你說我的情況。”
姚笑笑疑惑,“殿下要去幹什麼?”
“去辦一件當今天子交代臣的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