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書之黑化反派自救手冊 >第一百零三章 她是誰,不重要嗎?
    “我李墉,絕不弒君。”

    這話說的堅決,眼底所有的恨意都消失了一樣。

    不禁讓人感到詫異,鍾先生寧犯天下大不爲,也仍然要開口提醒,“殿下,你的深仇大恨也不打算報了?”

    報,可不應該是對她。

    李墉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解釋,便沉默了下來。

    可是他的沉默,讓人感到失望的同時還有一些難掩的悲傷。鍾先生雙腳一軟,整個人撐在了書桌上,“殿下如今,當真是心地善良啊。”

    “您或許能忘記那些仇恨,可臣不能忘。”

    鍾先生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傷口早就已經不疼了,可是每次摸上去時,忍不住的回憶翻涌。

    他轉過身,沒有看正位上的李墉。可說出來的話,卻無端讓人心裏難過得打緊。

    “我不過是親王府上的一個幕僚,給忠親王出謀劃策的小角色。是他賞識我,讓我能跟着瑞麟軍去漲漲見識。沒曾想,那竟然是我離閻王殿最近的一次。”

    李墉的手緊緊握着,這故事他聽過不下百次。

    而不單是鍾先生的口吻,還有很多人。只是他是切身經歷過那場大戰的人,便也生出了不一樣的感受。

    “十萬大軍被圍困山谷裏。瑾王殿下恐怕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屍體堆成山吧。”

    鍾先生肩膀漸漸顫抖了起來。聲音也帶着哽咽,“若是戰死,我便不說恨與不恨,可十萬大軍是被活活餓死的。”

    李墉偏過頭不再看他。

    “若是陛下肯派援軍或者是讓周圍藩王接濟我們些糧食,瑞麟軍何至於此。”

    頓了頓,他轉裏過來。一雙眼睛只有一隻瞳孔會轉,另一邊的眼眶裏空空如也,一片漆黑,“陛下害死裏忠親王,再囚住了王妃和郡主,以此控制殿下。”

    “這,便是她李甯玉的手段。忠親王一死,她立刻將瑞麟軍傳於殿下,你又知道其中何意?”

    “我知道。”爲了控制他,爲了羞辱他。

    可明明錯的是她,她又憑什麼想着羞辱忠親王膝下唯一的養子。

    只是這一切,如今看來似乎也變質了。李墉始終堅信自己看到了。他擡眸迎上鍾先生的視線,聲音柔和了些,可語氣仍然堅定。

    “我說了,如今的陛下已經不是從前的陛下了。”

    “殿下糊塗啊。即便她李甯玉換了一個魂魄,可她的地位永遠不變,她是誰,根本不重要。只要她一天是桑武國的陛下,那瑞麟軍的仇就是她所要揹負的。”

    這話,聽上去似乎沒有問題。

    可李墉卻只是搖頭否認了他的說法。因爲只有在他的心裏分辨得出來區別,李甯玉和姚笑笑的區別。

    她是誰,真的不重要嗎?

    對於天下人來說,如鍾先生所言,她只是陛下。

    可對於李墉來說,她是那個只守着一汪清泉就能開心好久的傻子。

    是對着漆黑街道認真規劃着未來到睡着的笨蛋。

    是害怕了會拉着他的衣袖哭的姑娘。

    是笑的時候會露出潔白牙齒的姚笑笑,正應了她自己給自己取的名字。

    鍾先生還想在說什麼,可似乎也是身心俱疲,不想多言。只是在門口時又站定,回身開口,“殿下,即便你不復仇了,你對她的情義,又一定能得到迴應嗎?”

    “她是陛下,是天子。是要爲李家開枝散葉的人。不可能只你一個人,殿下受得了?而且,你是她名義上的堂哥。”

    一字一句,就像是彎刀割着他心頭的血肉。

    一下一下的刺痛,卻無法讓他清醒,反而欲罷不能地想起那張笑臉。

    那是隻有她纔會有地笑容。無論對着誰,對着什麼事,她總是淡淡笑着,從眉眼到心底的笑。

    一夜的輾轉反側,他像是自虐一般。越是心裏愧疚的厲害,越是不想傷害他。一天抹黑找不到頭的路,他走得甘之如飴。

    到了上朝的時辰,他頂着一張疲累的臉坐上了進宮的馬車。

    可卻在看見那張笑意盈盈的臉時,心裏更是複雜無常。

    姚笑笑的朝服越穿越習慣,她上朝時候的儀態也變得更加端莊,可唯有臉上的笑意和眼底的溫柔,是如何都磨滅不掉的。

    李墉擡眸便看得失神,一時間忘記了下跪。

    殿中監小聲提醒一句,“殿下,下跪了。”

    殿上的人聽見異樣看了過去,立刻迎上他一雙無神的眼睛。她莫名有些心疼,早上起來是聽欣兒說昨夜是他送自己回來,又耽誤了好半天。

    自己則是在他的懷中呼呼大睡了過去。

    給了一個帶着抱歉的眼神,她就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百官時,她深吸一口氣。

    李墉覺得她今日有些反常,可又實在摸不透這人究竟想要幹什麼。只是既期待又緊張地等待着。

    她還是像以前一樣,只要心裏慌張,她手裏的動作就會很多。聽着衆大臣進諫的時候,總是摩挲着自己的大腿。裙子被她揉的很皺。

    不由讓殿下的李墉想起了她昨日睡覺時捏住他裙襬不鬆手的樣子,心頭的漣漪如浪涌般席捲着他。

    從前都習慣性迴避的他,今日總忍不住擡頭看着姚笑笑。

    看她摩拳擦掌的樣子,嘴角的笑意已然收斂不住。偶爾一對視,又不經意地低下頭。

    等所有人都進諫完畢,姚笑笑看了他一樣,似乎在向他發出什麼信號,沒等人迴應,她自顧站了起來。

    站在殿上最外面,擡起手大聲宣佈一句,“我近日連連做夢,先帝託夢斥責我的政績實在難看。在夢裏我被一遍又一遍的數落和責罰。”

    搬出了先帝,看來是相當重要的事情。

    文武百官都屏着呼吸,不敢擡頭看着殿上。

    姚笑笑早都習慣了這種反應,又大聲自顧到:“我想來想去,當年讓朝歌城戌時閉市的禁令,着實妄爲人道了。”

    臺下細細碎碎有了感嘆的聲音。

    人像是被鼓勵了一般,笑容更肆意,“所以我決定,將這條禁令徹底廢除。”

    “從今往後,朝歌城恢復從前先帝在時的傳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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