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卻發現這人有些不對勁,尤其是在面對李墉的時候。她沒有了原來要促成二人的想法,而是一直讓姚笑笑避諱着他。
幾天過後,她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便將翠娥留在了內殿中想要問問情況。
姚笑笑開口倒是婉轉,“翠娥,你能跟我說說,這幾個月你到底經歷了什麼嗎?”
她看着跟從前是無異,可總讓人覺得戒備心很強。
眼下,翠娥沒有回答她,而是看向了姚笑笑身後的欣兒。
姚笑笑讓欣兒出去候着。人一走,翠娥立刻開口直言道:“陛下,奴婢就是那日走到南宮門時察覺到異樣,想要回去找你時,被人擄走了。我被人擄到了邊關,聽到些不好的傳言。”
“你去了邊關,“什麼傳言?
翠娥點點頭,瞬間跪在了她的腳邊。明知道陛下不喜她這樣,可如若不然,恐接下來的話會讓她憤怒。
頓了頓,她才繼續,“駐守邊關的是瑞麟軍,可是我竟然聽見有人說瑾王殿下要造反。”
“原本我是不相信的,可是當我在關押的地方看見了有人往關外運送東西時,我覺得不太對勁。直到我偶然知道,這數量巨大的東西竟全是無償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了。”
姚笑笑有些不可思議,“你的意思是,有人正在無常地往關外運送大量的東西?”
“不止,我回來的時候還聽說,有大量的瑞麟軍莫名其妙地死在關外,怪的是連屍首都找不出來。”
聽到這裏,有人眉頭緊皺了起來。她一言不發,在心裏思考着。
可翠娥情緒更是激動,“陛下,奴婢什麼都不懂。但我知道瑞麟軍是瑾王殿下的。若是他們出了任何問題,那一定是瑾王有問題。”
這麼偏頗的評論姚笑笑無法認同,可她至少知道了翠娥心裏所想。
兩天以後,在她斟酌了兩個晚上以後,她還是打算見一見李墉。
對方一進太清宮,二話不說毫不避嫌地走到她的面前。連拱手行禮也沒有了,他就是直勾勾盯着人,不容她有一絲閃躲。
姚笑笑微紅着臉,偏頭說道:“殿下,你來了。”
“爲何不看我?”
不看自是有她不看的道理。如今又有重要的事情問他,若是看一眼,因爲心軟有了判斷失誤,那死的可不止是她一個人。
所以,她狠心地死活不看她。
李墉倒是不強求,只是言語裏有些生氣,“陛下找我來,何事?”
她清了清嗓子,眼神閃躲地問了一句,“殿下可還記得當初查私鹽案時,我曾讓你的瑞麟軍查一查畫舫裏玉蘭需要通關文書的事情。”
“記得。”
“那今日我問問你,可有消息了?”
李墉眉頭一皺,猜不透她究竟想要幹什麼,便平淡地迴應,“還沒有任何消息。”
能看得對來對方很緊張,她雖然不會再動來動去,可是手掌捏成拳,大拇指不停扣着食指,一看就是有別的事。
沒等她再問,李墉卻開口,“陛下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聲音越發沒有底氣,“今日來,也是想問問你,怎麼看…”
“陛下是想問我,傳言一事是我縱容,還是瑞麟軍治軍不嚴。”
李墉的聲音沉到了谷底,“亦或是,陛下覺得造反一事,本就是我李墉策劃的。十萬瑞麟軍在邊關只爲了能一朝回朝,顛覆王權?”
“我不是這個意思。”
終於,她回頭了。是因爲聽見李墉聲音裏的那一點點冷漠和疏離。
叫人心裏實在難過的要命。
可是這一下,李墉卻低頭不看她了。只是在平靜地自顧道:“傳言一事和治軍不嚴都已經算是重罪,若陛下再扣一個造反之罪,那臣,其罪當誅。”
“只是,天下人該如何看待,臣不知。”
他禮數週全地拱手行揖禮,隨後便要退着出太清宮。就在退到門口的時候,他的手袖被人拉住。
姚笑笑不知道怎麼就那麼快迅速起身,不知道能用什麼話將他留下,便用了最笨,也最有效的。
看他不再往後退,有人長舒一口氣,循循道:“殿下,我不是這個意思。”
“……”
“只是翠娥說的話也確實讓我很在意。我並不懷疑你們兩個人,而是…”
她又停下了原本該脫口而出的話語。這些只有她知道而李甯玉不知道的祕密,究竟該不該跟他說。
千言萬語凝在嘴邊,她只是柔聲說,“而是覺得其中事情一定有蹊蹺。她說,最近有很多瑞麟軍在關外死亡,屍首難尋。我實在覺得此事太詭異。”
“會不會跟當初的私鹽案有關。”
或者說,整件事情是不是都會跟這個幕後的神祕人有關係。
他們眼下也只是確認了唐秉桓不是真兇,卻無法查到更多有用的線索。而眼下結合邊關之事以後,似乎罪名正在往李墉的身上靠。
只是這個人或許想不到,他們之間彼此信任的關係,讓姚笑笑選擇毫無條件地相信他。
李墉稍微軟和了一些,直起身子任由她拉着自己的寬袖。
人軟軟糯糯地再次開口,“真的不是懷疑你。”
他依然冷漠,可表情明顯有些動容。
誰料高高在上的陛下突然一下子抱住了他,仰頭看他的時候還嘟着嘴,“你怎麼那麼小心眼。我都說了,不是懷疑你了。”
她柔軟的身體還有槐花的味道,讓人腦子一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可姚笑笑卻還在撒嬌,“不生氣了好不好?我會想辦法幫你證明清白的。”
“不用。”
李墉冷冷一聲,直接拒絕了她的好意。
以爲是他還在氣惱,便踮起腳尖,飛快在他臉上留下一個印記。可當她正準備回到原地時,被人半空攔腰抱住。
逐漸逼近她,嘴角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陛下,臣很喜歡你道歉的方式。要不繼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