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拙冷然道:“衛勝,你有什麼話最好現在就說吧!”
衛勝卻依然笑道:“我不過是一個等候二位的招待,主人還沒到,哪裏輪到我說什麼?”
衛秀一言不,邁步進了花廳,撿個座坐下。衛勝看看蘇拙,道:“我妹妹都已經坐下了,難道蘇先生還不敢坐麼?莫非幾年不見,蘇先生膽子變得越小了?”
蘇拙知道他在激將,冷哼一聲,挨着衛秀坐下。衛勝端起酒杯,道:“來,我先敬二位一杯!”
蘇拙卻不拿酒杯,道:“衛勝,你不用故弄玄虛了!想不到你居然與李宣勾結在了一起!”
衛勝仰頭將酒飲盡,道:“蘇先生這句話可說錯了!李公子是衛某的恩人,恩人有命,衛某自當遵從!”
衛秀冷哼一聲:“不過是沆瀣一氣罷了!”
衛勝並不動怒,這倒是讓蘇拙有些意外。想不到三年不見,衛勝居然也脫了當年的火烈性子,城府深了起來。衛勝道:“當年拜二位所賜,我被皇城司抓去,過了幾個月生不如死的日子。不過,若不是受這一劫,我也不會有幸結識李公子!”
蘇拙冷笑道:“如此倒是因禍得福了!”
衛勝知道蘇拙在諷刺他,冷然道:“蘇拙,當年要不是你,我也不會受此磨難。這筆賬,我遲早會跟你算的!”
話音剛落,花廳門口已經站着一人,在如此深秋依然搖着摺扇,正是李宣。他微笑道:“衛公子,怎麼能對咱們的客人說這種話呢?”
衛勝站起身,恭迎李宣。李宣走到席上坐下,看了看桌面,佯怒道:“衛公子,你怎麼不好好招呼客人喝酒?”
衛秀道:“李宣,不要惺惺作態了!有什麼事,就趕緊說吧!我們已經放了人,你什麼時候放人?”
李宣故作驚訝,道:“哦!對了,我倒是忘了,原來葉韶居然是衛姑娘的生身之母。若不是衛公子告訴我,我一直都矇在鼓裏呢!當年大漠之中,蘇先生和衛姑娘也不引薦引薦,當真見外!”
蘇拙道:“葉前輩輕功絕頂,又精於易容變化,李宣,你是如何抓到她的?”
李宣道:“蘇先生是懷疑,葉韶到底是不是在我手裏?哼哼,跟你說說也無妨。三年前,葉韶就受了內傷,一直無法痊癒。就算周青蓮那個瞎子,也有治不好的傷。她也就一直需要一味特殊的藥材,長期服用。因此我便讓朱貴幫我找人。沒想到這人倒也聰明,居然想到利用四海盟的人脈,果真打聽到葉韶的下落。我去的時候,她正好內傷作。不要說絕頂輕功了,就算還手之力也沒有。不過你們肯爲了一個還不知真假的消息,就把魏夫人和李宏放了,倒也讓我有些意外!”
蘇拙道:“人已經放了,也請你把葉前輩放了吧!”
李宣搖搖頭,道:“李嬋,也就是魏夫人,是我的族姐。李宏是我的族弟。他們二人都是李氏宗族,也是我的親人。不過想要換葉韶,恐怕還有些不夠吧?”
衛秀怒道:“你還想要什麼?”
李宣淡淡道:“蘇先生知道我想要什麼!”
李宣雙眉一挑,沉聲道:“蘇拙,我奉勸你把東西交給我!那東西,可不是你這種人有本事拿着的!”
蘇拙“哦”了一聲,道:“是麼?我倒不覺得。那東西我隨身帶着三年了,也沒見有什麼危害!”
衛秀茫然道:“你們到底說的是什麼東西?”
李宣道:“衛姑娘,我勸你還是不要問的好。知道得越多,死得也越快!”
衛秀冷哼一聲,道:“我倒想試試看,到底會不會死得很快!”
蘇拙對李宣道:“李宣,廢話少說!葉前輩人呢?”
李宣笑道:“只要我看到了東西,你也會見到人!”
蘇拙伸手從懷裏摸出一枚鐵牌,巴掌大小,呈六角形狀,面上有流雲圖案,背後刻着一個“天”字,正是李宣的身份令牌。衛秀從未見過此物,眼睛緊盯着鐵牌。而衛勝坐在一旁,臉色卻忽然變了變。這一番變化,自然逃不過蘇拙的眼睛。
李宣雙目放光,伸手想要拿鐵牌。蘇拙讓過,道:“李宣,難道你還想搶麼?”
李宣冷冷笑了笑,道:“你往樓下看!”
蘇拙與衛秀走到窗前,向下看去。只見樓下停着一輛馬車,旁邊那個領他們上樓的夥計舉着火把,照亮車門。車門打開,葉韶從車內探出半個身子。衛秀再見母親,心緒難平。蘇拙轉身對李宣道:“你先放人!”
李宣淡淡道:“蘇拙,你說這話豈不好笑?難道有這麼做生意的道理麼?”
蘇拙握緊鐵牌,道:“哼,李宣,你可知道,我早在查銀票案時,就已經想到你會親自出馬了!”
“那又如何?”李宣微微有些愕然,不知蘇拙爲何忽然轉移話題。
蘇拙道:“既然知道還有你這麼一個大敵,你覺得以我的性格,會不做準備,就來麼?”
李宣面色一變,脫口道:“你說什麼?!”
衛勝道:“李公子,別上了他的當!我在四周已經布好人手。若是他有後援,一定逃不過我的眼線!”
蘇拙冷笑道:“衛勝,想不到你還是如三年前一樣不長進!李宣,你可還記得皇城司?你們設計,給我惹上了皇城司這個麻煩。可是你們兩人都是朝廷一等一的要犯,我想皇城司對你們一定比對我更感興趣!光是南唐後人幾個字,就足以讓他們忙活了!其實昨天晚上,我就對皇城司代總捕方白石說出了實情。這個時候,皇城司的人和秦雷的手下,早已封鎖了金陵。李嬋和李宏根本是插翅難逃。至於你們兩人,恐怕也有一番麻煩吧!”
“你!”李宣慍怒道,“蘇拙,你果然不簡單!不過衛姑娘同樣也是朝廷欽犯,難道你不怕連累她麼?”
衛勝也大聲道:“蘇拙,縱使你有三頭六臂,也休想走出這座覽江樓!”說着一拍雙手,花廳外冒出十幾人,個個手持強弓勁弩,瞄準着蘇拙。
衛秀冷冷望着這二人,輕聲對蘇拙道:“不用管我!”
蘇拙也相信,憑着衛秀一介女流,能建立起望月樓這樣的組織,一定不會有事。但他仍忍不住提醒道:“照顧好自己!”(。)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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