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山洞裏的人是爲了阻止她給自己找麻煩,由此可以猜測,這個原始部落,已經有一小部分人,站在自己這邊。
顧元元想到這裏,心情頗好。
石虎只恨自己的腿腳沒有恢復如初,還不能下地行走,所以不能走出山洞去和雲朵當面理論,只高聲道:“當然不能比。”
雲朵心裏一喜,以爲自己說動了石虎,正倨傲着想再說點什麼,就聽石虎繼續道:“她能治病救人,你不能,能比嗎?”
雲朵快氣死了,一時口不擇言,道:“什麼治病救人?巫醫都治不好你們,她隨便裝個樣子,你們也信?”
“是,我知道你們不想死,可誰讓你們命不好,在外面受傷回來呢?”
“受了治不好的傷,只能乖乖等死,這些都是命,你們這麼垂死掙扎也沒用。”
部落裏親近巫醫的族人,昨天當場就跟着巫醫一起走了,並沒有看見顧元元給石虎幾人醫治的情況,他們又深信,巫醫纔是部落裏最厲害的那個人,自然不相信,顧元元能夠把人治好。
更何況,石虎幾人昨天被擡回來的時候確實不好,以往比他們受傷輕的,最終都沒有救過來。
巫醫說了,這些都是被污神放棄的人,救不好的。
所以雲朵這話說出來理直氣壯,一點不覺得心虛,明着說把石虎幾個當成死人看待,卻沒有想過這麼說的後果。
石虎幾人之所以會受這麼重的傷,是因爲前往其他部落換鹽被暗算,回來的時候又遭遇野獸襲擊,纔會受這麼重的傷。
說到底,他們落得如今這種境地,都是爲了部落。
但是在雲朵的話裏,卻聽不出對他們任何的尊重,對他們爲部落的付出視而不見,反而用一種高高在上的語氣讓他們等死。
這話一說出來,不止石虎他們幾個,就連部落其他人,也因此寒心。
雲朵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繼續火上澆油道:“我以後是要成爲部落巫醫的,大家的生死都靠我,部落養我天經地義。”
她的語氣滿是威脅:“巫醫的重要性誰不知道?”
“哪個部落的巫醫不是大家好喫好喝供着?”
“如今,你們爲了一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又懶又騙的女人,對我這個未來巫醫不敬,就不怕我以後不管你們的死活?”
“別忘了我是巫醫,我如果想加入其他部落,別的部落求之不得。”
“可以說,我離開石山部落,無論走到哪裏,都能過得好,可石山部落離了我,變成沒有巫醫的部落,就等着自生自滅。”
確實,巫醫對一個部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沒有巫醫的部落在這個大陸基本無法存活,最終走向滅亡。
他們石山部落的老巫醫時日無多,雲朵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巫醫繼承人,差的只是一個繼承巫醫的形式。
在這之前,老巫醫因爲年紀太大,已經很久沒有過問部落裏的事,大家把雲朵當成巫醫看待,平常大家一些小傷小痛,也都是由雲朵處理。
可萬萬沒想到,雲朵居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
石虎實在受不了這種氣,冷笑道:“好好好,我供養不起你這麼高高在上的巫醫,當着族長的和大家的面,我石虎在此申明,以後,我的傷病無論大小都不用你治,是生是死也不用你管,同樣的,我石虎打回來的獵物,也絕不分給你半分!”
族長頭都大了,喝斥石虎道:“石虎你少說兩句,你一個男人,還跟個女人計較什麼?”
“我們石山部落本就弱小,大家更要團結,才能讓部落更好的存活下去……”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雲朵憤怒的打斷:“好,石虎你記住了,這話是你自己說的,以後別想讓我給你看傷看病!”
“至於你打回來的獵物,我也不稀罕!”
“你如今已經是個斷了腿的殘廢,是被巫神放棄的人,連路都走不了,還想出去打獵?”
“要是等着你打回來的獵物,我早就餓死了!”
族長怒斥她:“雲朵,你怎麼說話的?”
“你是我們部落未來的巫醫,怎麼能說出不給部落人治病看傷的話?”
“部落培養你長大,讓你跟着老巫醫學習巫醫知識,你就是這麼回報部落的?”
雲朵撇撇嘴道:“族長你這話說不對,我能跟老巫醫學習巫醫知識,那是我自己聰明,可不是部落的功勞。”
“是老巫醫從部落所有的女孩子當中選了我當她的繼承人,可不是部落的功勞。”
“部落的人不尊重我,不聽我的話,我爲什麼要給不聽話的人治病看傷,給自己添堵嗎?”
“這回的事情倒是提醒我了,今天我就當着族長的面,說一說我的規矩,以後,但凡不聽我話的,不尊敬我的,統統都別想找我治看傷,想找我治病,就要聽我的話。”
“不然,我治好不聽話的人,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反正如今老巫醫已經老得連自理都難,再也沒辦法培養出另一個合格的巫醫,而跟她一起的這批巫醫候選人當中,只有她是最優秀的,其他人,無論是製藥還是看病的本事都不如她。
所以,石山部落的下一任巫醫,只能是她!
身爲高貴的巫醫,自然要立下自己的規矩,纔好彰顯自己的尊貴。
雲朵微微擡起下巴,氣勢十足的看着顧元元,眼裏滿是挑釁。
只是……
如果在昨天之前,如果顧元元沒有展現出驚人的醫術,沒有治好石虎等人身上的傷,雲朵的這個威脅,或許有用。
因爲部落離不開巫醫,生老病死都需要巫醫的幫助。
可如今,部落裏的人見識過顧元元更高深的醫術,雲朵的威脅就顯得極爲可笑,也徹底惹惱了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