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羨魚清冷地看向面前這個面色不善的捕頭,驀然淺笑,“敢問官爺貴姓?”
“免貴,鄙人林九正,是新調任來的捕頭。”
“原來是林捕頭,失敬失敬。”
林九正還在爲木羨魚對他這副恭敬的態度沾沾自喜着,卻沒想到,下一秒,木羨魚竟然話鋒一轉,“林捕頭看來很愛喝酒?”
“你說什麼?”
“小婦人奉勸林捕頭還是戒酒爲好,這酒一來傷身二來誤事,林捕頭此時新官上任,最好還是給京兆尹大人留下一個好印象纔是。”
木羨魚的話讓這位林捕頭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木羨魚,你敢威脅我?”
“林捕頭多慮了,小婦人是個郎中,只是給林捕頭你一點建議而已。”
木羨魚神色如常,眉眼清冷,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異常。
可她這番話,卻讓林九正十分介意。
冷冷地看了木羨魚良久,林九正的氣勢卻莫名漸漸弱了下去,他大手一揮,吩咐身邊的手下,“給我時刻盯着這間醫館,有任何風吹草動第一時間給我封了它!”
“我們走!”
林九正帶着十幾個捕快風風火火地離開,木羨魚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深沉了下來。
薩仁和吉達,她必須馬上安排他們離開這裏!
……
回到內院,木羨魚確定四周無人之後,才進到自己的房間,把門關好之後,拉了一下牀邊的帷幔。
空白的牆面上突然顯出了一道縫隙,然後,一道狹窄的通道出現在了木羨魚的面前,她沿着階梯,緩步走了下去。
早在長樂公主把這個店鋪交給她的時候,她就已經偷偷安排了一批能工巧匠,祕密地修了這一條密道。
密道的盡頭,是一間密室,薩仁和吉達已經被她和季臨淵祕密地運到了這裏。
密室裏,薩仁已經臉色蒼白地躺在牀上睡着了,吉達緊張兮兮地守在牀邊,瞪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手上握着匕首。
看到房間的門被打開,他立刻從地上跳了起來,想要朝木羨魚衝過去!
木羨魚不躲不閃,手上銀針飛射而出,立刻迅雷不及掩耳地封住了他的穴道。
吉達保持着高舉匕首想要刺下去的動作,卻無論如何動彈不得。
他咬着牙,恨聲道,“放開我!”
木羨魚翻了個白眼,“放開你?放開你然後等着你來殺了我?我看起來有那麼傻?”
她徑直繞過了吉達,朝着他身後,躺在牀上沒有聲息的薩仁的身邊走了過去。
吉達看不見自己的身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急的他破口大罵,“放開她!你想幹什麼衝我來!”
木羨魚根本懶得搭理這個傻大個,伸手探上了薩仁的脈搏。
雖然還很虛弱,可卻很穩當,看來只要多加休息,就不會有性命之虞了。
木羨魚正查看薩仁身上的傷口恢復的情況,卻突然聽見季臨淵焦急的聲音,“娘子姐姐,小心!”
她心有餘悸地回頭,卻赫然看見季臨淵正死死地抱住吉達壯碩的腰身。
吉達則是一心想要衝到她身邊,看樣子似乎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
“放開我!”
吉達努力想要掙脫開季臨淵的鉗制,手肘惡狠狠地撞在季臨淵的身上,可他竟然還是不肯撒手。
無奈,吉達默默狠下了心,手腕翻轉,刀鋒朝着身後的季臨淵狠狠揮了過去!
木羨魚默默罵了一句該死,轉身一記側踢,正中吉達握着匕首的手腕。
匕首丁零當啷掉在了地上,木羨魚這次一連用三根銀針封住了吉達的穴道,連帶着他的啞穴一起。
看着吉達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的樣子,木羨魚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把倒在地上的季臨淵拉了起來,先是往他的嘴裏塞了兩粒藥丸,然後不由分說地脫下了他身上的衣服,果然看到,她的小相公右側肋下都被打得烏青了——不過這身材卻是十分結實啊……
她看着心疼,忍不住埋怨,“你以爲自己是什麼蓋世英雄?怎麼總是這麼莽撞地胡來?”
上次在莊子上被季雨霏爲難的時候也是,明明自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菜鳥,卻還是要逞強擋在她的面前。
季臨淵雖然痛得五官都已經擠在了一起,可面對木羨魚的時候,卻還是憨憨地笑了笑,“淵淵不想讓娘子姐姐受傷。”
木羨魚鼻子一酸,眼睛通紅地伸手在季臨淵的腦門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呆子。”
幫季臨淵穿戴好衣服,木羨魚轉過身看着仍然不死心地咬着牙想要掙開穴道的吉達,突然出其不意地亮出了那把黑金的手術刀。
橫在吉達的喉管上,木羨魚的樣子看上去充滿了狠戾,“我不管你是誰,也不管你們到大魏來到底有什麼樣的目的。”
“原本是想救了你們一條命,再偷偷放你們離開大魏,可既然你們如此不知好歹——”
木羨魚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吉達身後的薩仁,她明顯感覺到,吉達渾身的肌肉都變得僵硬了起來。
他朝着木羨魚大聲嘶吼,“放肆!”
木羨魚冷笑,“我知道,胡人的勇士不怕死,不過,你們的命是我救的,我就隨時有資格收回來!”
手起刀落,木羨魚的手術刀薄如蟬翼的刀刃在吉達的頸側一劃,鮮血立刻飆的老高。
木羨魚笑的宛若是從地獄裏爬上來的索命修羅,“不知道這樣一道傷口,何時纔會放你們身上的血?我還沒試過,也是好奇的緊。”
她若有似無地看了看吉達身後的薩仁,“想來你這皮糙肉厚怕是也要整整一日才能流淨,可這個細皮嫩肉的小姑娘……”
吉達的雙眼瞪的老大,木羨魚甚至看得見他眼中的血管都在一個接一個地爆開。
渾身的肌肉繃緊,青筋暴起——如果眼神真的能殺人的,她現在或許已經被吉達凌遲了。
“你何苦如此嚇他?我們任你處置便是了。”
牀上,薩仁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她捂着胸口,艱難地從牀上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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