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馮嬌容臉上的決然,木羨魚有微微的怔愣,然後笑了笑,拿出了自己薄如蟬翼的手術刀。
“既然馮小姐願意,事不宜遲,我要開始了。”
花了整整大半日的時間,木羨魚爲馮嬌容割了雙眼皮,還開了眼角,囑咐好用藥規範之後,就去了御史大人的房間。
用昨天的方法治療了御史大人的腰疾之後,御史大人的情況果然有所好轉,至少可以下牀稍微活動一下了。
他感激地對木羨魚說,“季夫人,馮家上下還要多謝你仗義相救。”
木羨魚笑的溫和,“馮大人言重了,馮家幾次對小婦人出手相救,小婦人只是做了該做的而已。”
馮其嘆了口氣,“今時不同往日,季如信這一場翻身仗打的實在漂亮,只怕老夫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再也無法恢復到以往那般了。”
兵敗如山倒,一步之差,只怕再難挽回了。
木羨魚略有沉吟,好半晌才終於開口,“若是御史大人願意,小婦人倒是有一計,能讓御史大人重新得到聖眷。”
馮其看着她的眼睛,眼底是隱隱閃爍的希望。
木羨魚放下茶盞,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房中的下人。
馮其會意,將所有下人都趕了出去。
木羨魚這才幽幽開口,“馮大人若是願意,可去塔拉草原上走一遭。”
“什麼?”馮其驚呼,“如今胡人與大魏正是劍拔弩張,我一個文人此時要他們的地方,豈不是自尋死路?”
“常言道置之死地而後生,馮大人此去若是能緩和大魏和胡人的關係,皇上必然會對你刮目相看,連帶着整個御史府的地位,都會在京城水漲船高。”
木羨魚面色認真,沒有絲毫的玩笑意味。
馮其沉吟了下來,低頭不語。
木羨魚接着說道,“馮大人也清楚,大魏糟了雪災,不管是人力還是物力亦或是財力都不允許和胡人爆發大規模的戰爭,皇上的心裏自然清楚,所以纔會讓季如信火速官復原職。”
“是啊,如今的朝臣之中,瞭解胡人的就只有國公爺和季如信二人了,可國公爺……”
馮其看了看木羨魚身邊的季臨淵,猛然想到他們和定國公府之間的關係,立刻閉上了嘴。
木羨魚也不介意,“所以,若是文官之中,有人比季如信更瞭解胡人的情況,季如信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就不再是不可取代的了。”
不得不說,馮其動心了。
富貴險中求,若是真的能取代季如信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他這個御史大人的位置,就會做的更穩。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搖搖欲墜。
木羨魚知道,馮其心中的掙扎是在擔心他的性命。
若是他死在了塔拉,御史府就算是得到了皇上的垂青,也毫無用處了。
“御史大人可以放心,這一路上,我都會派人保護御史大人的安全。”
“……”
眼見木羨魚似乎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馮其咬了咬牙,一拍大腿,“好,我去。”
“明日我就去宮中請命,出使塔拉!”
馮其接過了木羨魚遞給他的信物,是一封書信,信封上沒有任何內容。
除了一封信之外,還有一個小巧的錦囊,裏面裝着幾粒淡青色的藥丸。
馮其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木羨魚,這個女人似乎比他想象中還要神祕,他簡直不止一次地慶幸自己當初沒有因爲一念之差而與木羨魚爲敵。
……
又過了一日,天還未亮,秦輕侯按照木羨魚的囑託用火療最後一次幫馮其治療了腰疾,時隔半月之久,馮其終於再一次踏上了朝堂。
木羨魚端着溫熱的茶盞,看着外面變得大亮的天光,心頭一片寧靜。
她知道,此時的朝堂上必然是一陣脣槍舌劍,不過御史大人爲了御史府的將來,無論如何都會爭取到出使塔拉的機會。
她昨日已經派人帶了一封信前往塔拉,巴吉爾和薩仁至少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考慮,到底要不要和大魏和平共處。
一陣微涼的風透過窗子吹進來,季臨淵立刻體貼地將一件銀狐大氅披上了木羨魚的肩頭。
“娘子姐姐,天還冷着,不要着涼了。”
木羨魚點點頭,裹緊了身上的大氅。
她看着天邊翻滾着的雲層,幽幽道,“怕是要變天了。”
季臨淵沒有說話,心裏卻已然有了幾分計較。
木羨魚的安排是對的,如果朝堂之上真的讓季如信一人獨大的話,定國公府的處境會愈發危險。
在不動聲色地壯大沈家的底蘊之時,將馮其推到季如信的面前,至少也算是分散了季如信的一點注意力。
只是苦了他家娘子,要爲這些事情殫精竭慮。
想到季如信和季嫣然交給他的任務,季臨淵不動聲色地笑了笑。
他沒說,他家娘子竟然就什麼都沒有問,看來大約是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思慮半晌,季臨淵吞吞吐吐地開口,“娘子姐姐,可不可以給淵淵一點錢?”
木羨魚似乎微微一愣,然後笑了笑,“自己去找夏青拿吧。”
看着季臨淵離開房間的背影,木羨魚心中一片瞭然。
她就知道季家那對父女倆沒安好心,卻沒想到他們現在竟然已經無恥到了這樣的地步。
讓季臨淵來幫他們偷東西?也虧的他們說得出口。
不過沒關係,這筆帳,她都會算在季如信的頭上,一文錢也不會差。
從房間裏出去,木羨魚看着舉着幾枚銅錢的季臨淵,笑着招呼道,“猴三和春花在別處開了一樣的尋仙樓,要不要去看看?”
“要!”
季臨淵將銅錢塞進腰間,蹦蹦跳跳地跳到了木羨魚的身邊,兩個人簡單收拾了一下,交代了夏青一聲之後,就離開了京城。
木羨魚暗自在心裏謀劃着,一個月之後,等到御史大人從塔拉回來,她和丞相府的戰爭,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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