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羨魚三人急忙跑到了李氏的身邊。
這個狹窄房間的火炕上,一個年邁的的老婦人閉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可李氏叫了她幾聲都沒有反應之後,才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
木羨魚將懷中的孩子往李氏的懷中一塞,立刻伸手摸上了這個老婦人的脈搏。
李氏緊張地看着木羨魚的神色,也顧不得問問木羨魚到底是不是郎中,只焦急地問道,“如何了?娘她怎麼樣?”
木羨魚伸手從腰間掏出了一直隨身帶着的針包,取出了裏面的一根銀針,朝着老婦人的人中穴刺了下去。
終於,很快,老婦人便甦醒了過來。
李氏喜極而泣,“娘,你醒了!”
老婦人艱難地擡起手來,雙目無神地盯着這個家徒四壁的家的屋頂,嘴脣蠕動着,不知道想說什麼。
李氏握住了老婦人的手,想要與她交流,可怎麼都不行,老婦人沒有任何反應。
最後還是木羨魚,讓她端來了一碗水,讓老婦人喝下,然後又吩咐二黑出去將馬車裏的乾糧拿出來,放在熱水中泡開,成了一碗乾糧糊糊,喂老婦人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
木羨魚告訴李氏,“只是餓暈過去了而已,沒有大礙,不必擔心。”
李氏跪在地上給木羨魚磕頭,千恩萬謝,“多謝,謝謝你們,謝謝你們!”
“若不是你們,只怕我們一家老小,都活不過今日!”
木羨魚急忙將她扶起來,她告訴李氏,“在馬車上的時候我已經看過你夫君的脈象了,也看過了他腿上的傷。”
孫鐵牛的腿是被內力所傷,只怕傷了他的人就是前些時日在這裏鬧出了不小的轟動的季臨淵了。
木羨魚心中慼慼然。
若是因爲季臨淵的關係讓這一家老小上下慘死,季臨淵的罪過就大了——即使發生的這一切都不是他的本意。
她告訴李氏,“你夫君的腿還有得救。”
李氏的眼前一亮,“真的?”
木羨魚點頭,“可這裏實在不是個養傷的好地方,你還是收拾了東西,帶上老婦人,與我一起到鎮上去,我會醫好你相公的腿,到時候再將你們送回來。”
李氏滿心歡喜,直叫木羨魚是活菩薩下凡。
可狂喜之後,李氏又犯了愁。
她有些窘迫地告訴木羨魚,“城裏出了這樣的事,城裏城外一片哀鴻遍野,醫館和藥鋪趁機坐地起價。”
“現在,藥材賣的比金子都貴,我們哪裏治得起?”
木羨魚卻三言兩語地打消了她的顧慮,“別擔心,我自有辦法。”
她從京城的別院裏出來,身上帶了不少的銀子,而且,當初從大魏匆匆忙忙地逃走之後,雖然她名下的尋仙樓和極美坊都被官府查封,濟世堂也被迫關門大吉。
可她的藥田似乎被遺忘了一樣,仍舊有條不紊地運作着。
早在她們在街上看到那些橫七豎八,半死不活的人,木羨魚就已經吩咐二黑給京城她的藥田穿了消息,再等幾日,她的藥材就會被送到這裏來了。
如今就算是自己到了這裏來只怕一時半會也是找不到季臨淵的。
莫不如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彌補季臨淵犯下的過錯,爲自己腹中的孩子積得福祉,也好讓他們能免於木藍的荼毒。
……
木羨魚想了想,索性在鎮上租下了一戶不大不小的宅子,安置下來。
從藥鋪裏買來了貴的離譜的藥材,配以她手上的銀針,木羨魚仔仔細細地開始醫治起孫鐵牛的腿傷來。
她實話告訴李氏,孫鐵牛的傷勢不輕,想要完全醫好是不可能了,她只能讓他做到行動自如。可日後這條腿會明顯的跛,而且若是走的時間長了,也還是會隱隱作痛。
李氏卻是已經知足了,只要孫鐵牛還能站起來,與她而言,已經是奇蹟了。
木羨魚這才放下心來。
她讓二黑去找來了兩根動物的骨頭,取這骨頭上最堅硬的部分,親自打磨成了兩根骨釘。
然後,她用自己薄如蟬翼的黑金手術刀切開了孫鐵牛的腿,用骨釘將他的腿固定住,以便能儘快恢復。
然後,她又讓二黑找人用木頭爲孫鐵牛做了一副護具套在腿上,好讓這條腿在完全恢復之前,不至於再出現什麼閃失。
三天後,孫鐵牛終於醒了過來。
李氏見到孫鐵牛醒過來,連日以來的委屈,心酸,還有擔驚受怕,全都化成了源源不絕的淚水,將孫鐵牛的衣衫都給哭溼了一大片。
孫鐵牛顯然也沒想到自己還有死裏逃生的一天,也哭的像個孩子一樣。
等到這夫妻二人終於穩定了情緒,木羨魚才終於找到機會問孫鐵牛,“你是如何被打傷的?”
木羨魚是他的救命恩人,又生的貌美,孫鐵牛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將自己是如何被打傷的告訴了木羨魚。
“那日,我下田幹活,遠遠的就聽見有人在尖聲呼救,我只是個種田的,本來不想去管這種事,也管不起這種事,便裝作沒聽見。”
“可那呼救的聲音竟然越來越近,我很害怕,就躲在了草叢裏,不敢說話,也不敢發出聲音。”
“然後,我就看見有人朝着我這邊跑了過來,在他後面追他的人好像有一雙紅色的眼睛,身材高大魁梧,彷彿厲鬼一樣!”
“我,我躲在草叢裏,親眼看到,他將一個活生生的人撕成了兩半!”
聽完孫鐵牛的話,木羨魚的心慌亂得彷彿出現了一瞬間的停滯一般。
外婆臨終前告訴她的苗疆所有的禁術中,有一種能剝奪人的意志,讓人忘記所有的前塵往事,只聽下蠱之人一個人的吩咐。
而且,中蠱之人會喪失七情六慾,變得殘暴不仁。
所以現在,木藍已經完完全全地將季臨淵變成了一個暴虐的殺人工具。
孫鐵牛似乎直到現在回憶起當時的情況來仍舊心有餘悸,甚至連他的身體都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木羨魚急忙施針讓孫鐵牛冷靜了下來,才問道,“你可看見那人朝哪裏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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