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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7章順天逆天?

    大寒,極冷,凍開了一樹的梅花,淡雅的梅香灌滿了整間太子殿。

    將將四更天,白筱睡得正酣,被三梅從熱被窩裏刨了出來,睡眼腥腥中,望見珠簾外宮女捧着些東西,魚貫而入,屏風外分兩排而立。

    另外有宮人正擡了熱水繞到屏風後面調配浴湯。

    白筱不喜歡這些繁瑣的禮俗,實在不明白容華和古越平時生活一直很簡單,爲什麼到了這方便也就變得世俗起來。

    這些不必要的禮俗一件不肯少。

    三梅服侍着睡眼朦朧的白筱沐浴,見她臉上有一些不耐煩,笑笑道:“這些都是按着妃禮的習俗來辦的,容公子也知道小姐不喜歡這些排場,但說小姐是要做掌管後宮的人,這些都還是經歷一下的好,免得以後什麼也不知道。”

    白筱浸在浴湯裏昏昏欲睡,聽了這話,撇了撇嘴角,眼皮都懶得擡一下,按什麼妃禮,還掌管後宮,他還當了真了。

    就算是他當真了,她卻沒這心思,不過這些話也不必要說給三梅聽,被熱水一蒸,更想睡,索性胡亂泡了泡,便出水更衣。

    到這時纔看清,在外面站的那兩排宮女手中捧的盡是全新的盛裝華服,也是按着她的喜好,清一色的白,裏面白緞窄身抹胸,下面配着白底子團花長裙,外面是銀白底子繡梅暗紋對襟長袍,身形一動,就帶着流風轉動,雖然奢華,卻淡如清梅。

    三梅爲她挽了個雙環墜心環,用細辮絞着,配了珠花珠簪,因爲要齋戒,所以並沒旋脂粉。

    她本來就長得秀雅絕俗,眉眼間又自然媚骨,這一打扮,更是媚進了骨子。

    三梅立了銅鏡在她面前忍不住打趣,“小姐的媚態,怕是千年的狐狸精也難得比上一比。”

    白筱聽到狐狸二字,眼皮微微一跳,勉強擡眼看進銅鏡,鏡中人眼角果然自帶鳳尾,將一雙杏眼勾得眼角帶勾,極致的媚,“難道你見過千年狐狸精不成?”

    三梅扁了扁嘴,不滿她的不識幽默,“奴婢哪能見過,如果見着了,怎麼還能在這兒。”

    “見着了怎麼就不能在這兒了?”白筱倒沒怎麼聽說狐狸精喫人的事。

    “都說凡是見了狐狸精的人,不管男女,魂都被勾走了,自是回不來的。”

    白筱‘呃‘了一聲,“你活生生的在這兒呢,也不見被我勾了魂,所以這般模樣怕是比不得千年狐狸精的。”

    說完擡手掩了嘴,打了個哈欠,又半合了眼,昨夜實在沒睡上幾個時辰,困得厲害。

    三梅‘撲哧’一聲笑,見她一副散閒模樣,只得扶了她往門外走。

    宮門外,一面黑色滾金邊的幡旗獵獵的飄於風中,上面用金線繡成的‘古’字銀勾鐵劃般象是要躍出旗子。

    黑亮戰甲的鐵騎,分爲九列,嚴陣肅然。

    這鐵騎,白筱在上次古越出徵時便見過,他雖是一國之君,也是武將,這時前往‘明宮’是他首次以成人之禮進入,帶的竟也是武將的陣列。

    白筱雖然睡意未去,卻也禁不住皺了皺眉,對她而言,可以見到賀蘭,自然是難得的好機會,但對他而言,不過是個形式,又何必如此慎重。

    鐵騎兩邊分開,從列陣中步出一匹高頭大馬。

    白筱擡頭望去,一道強烈光暈射來,晃得她忙避開光暈,只看見高頭大馬上的人,一身黑色龍紋袍,腰間束着龍紋帶,並沒穿着戰甲。

    香巧明明跟他說,不要去‘明宮’他還要跟着去,難道當真沒將香巧的話聽進去?

    現在人多,也沒機會問他一問,只盼一會能尋個機會同他說一說,叫他尋個合適的時機,轉回宮的好,橫豎他去了也只是個過場,不如防着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正獨自跑神,見光暈中的他翻身下馬,朝着她大步走來,身形挺朗,衣袍帶風,經不住吁噓嘆息,古越的這副形態實在不是普通人作得出來的,如果沒有這些年來的霸業,也養不出他這麼身氣質。

    迷糊中見黑色袍腳在身前停下,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掌在她面前攤開。

    ‘呃’他的手長都也和容華一般的好看,以前一直沒曾注意過,遲疑着將手放進眼前的大掌中。

    他五指一握,將她的小手緊緊拽住。

    冰涼的寒自白筱手上傳向全身,僅存的倦意被瞬間冰醒,重新擡頭,直直的掉進了一汪深不見底的黑潭,驚愕的半晌沒能回過神。

    他深看着她,平時她不愛過於的打扮,除了挽發的一根珠釵,幾乎不多加裝飾。

    今天衣衫並不複雜,便已將她襯得攝人心魂,即使是不好女色的他也挪不開眼。

    不知過了多久,有宮人過來低聲提醒,“太子,吉時到了。”

    他才微斂了斂眉,朝她微微一笑,“走吧。”

    白筱被他拉着走向停放在前面的輦車,渾身血管象是要凍結,方纔被光暈晃了眼,竟沒發現來的是他。

    就如上次去北朝救她,他也是一身黑衣前往,天下間,古越就是容華,容華就是古越,從來不曾有人知道南朝的太子,根本就是兩人不時的互換。

    她到這時也算是明白爲何容華在人前永遠是慕離遮面,又爲何竊看他面容的人均得個死,而他的院中永遠只得那幾個親信出入。

    他們不避的不過是隻有個別的幾人。

    輦車不是她平時所乘,四面沒有車壁,只得寬敞的座椅,四根柱子撐着遮陽頂棚。

    直到他在她身邊坐下,她的魂纔算飛了回來,看着他肅靜的側臉,“你……”

    他將握在掌心中的小手捏了捏,低聲道:“有話,晚些再說。”

    白筱也知道現在很不合時宜,但香巧對古越說的話,古越到底有沒聽進去,又有沒有告訴過他?她甚擔憂。

    太子攜未來的太子妃首次去‘明宮’的消息早在前些天就傳得沸沸湯湯,他們一出了皇城,街道兩邊就聚滿了人羣,爭着一觀太子和這位未外太子妃的風采。

    要知道太子雖然英武,名揚千里,但一向神祕,在京中從來不曾素面示人,所以掌權多年,京中百姓卻不曾人有見過他的真面目,只有從戰場下來的軍士和偶爾有宮裏的宮人相傳,太子如何的俊美非凡。

    如此一來,有誰不想借這機會觀一觀太子真容?

    對太子的好奇到了極點,另外又傳了太子好男風多年,從沒有女子近身,那麼能給他侍寢的女子就更讓人好奇了。

    結果這位女子不但侍了寢,還是按着妃禮,成人禮一結束就另有傳言,這位將將侍寢的女子將飛昇爲太子妃,也就是未來一國之後,起先這些只是大家彼此相傳,似信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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