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請夫入甕 >第286章 容華的童年
    第286章容華的童年

    白筱被古越箍在懷裏,靜靜的躺了一陣,山間日落帶着清涼的風,吹拂着古越的發稍拂着她的面頰,絲絲癢癢。

    古越與她死裏逃生,等體力稍加恢復,睜眼看向她閉着眼,不自禁中含着笑的臉,越加覺得眼前的這片祥和難得可貴。

    夕陽撒在她面頰上,散散的一層金色,柔軟的脣瓣凝了一撮光暈,當真誘人的緊。

    他極想翻身將她壓在身上,品嚐她脣上的幽香,然他只是靜靜看着,不願做一絲動彈打破這片寧靜。

    她睜開眼,直直的望進靜靜凝視着她的眼。

    裏面燃着的火苗讓她頓時緊張,崩緊着身體,慢慢向外挪。

    他收緊手臂將她撈了回來,長腿搭了上來,將她的腿壓住,不容她亂動,臉貼了她的臉,均有些汗溼,戲謔道:“再掉下去了,我可沒力氣拉你了,我們倆只能一前一後一頭撞死去見閻王。”

    白筱推着他的肩膀,啐了他一口,“你傻的嗎,就這麼跟我一起跳下來了,你就不想想,真有什麼事,南朝怎麼辦,你那些臣民怎麼辦?”

    古越平躺下來,一手仍摟着她,一手枕了頭下,被陽光晃得半眯着的眼,斜瞥着她,“不是還有容華嗎?”

    “你這是推卸責任。”白筱想着他願與她同生同死的那暮,心裏便軟軟一團,但也惱他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古越翻翻眼皮,閉了眼,拍了拍她後背,口中道:“得,要說推卸責任的人可不是我,是我那大哥容華。

    自打小我舅舅爲了掩人耳目,拿了我來抵他,他便心安理得的當了烏龜,縮在後宮。

    等我舅舅死了,該他登基,他也一腳把我踹了出去,美名其曰,大臣們看習慣了我。”

    他說到這兒鼻子裏哼了一聲,

    “話說,我跟他哪點不一樣了?除了你不知怎麼能分得出我和他,別說我們不站一堆,就是站一堆,也沒人能分得出誰是容華,誰是古越。”聲音透着憤憤之意,更多的卻是無奈。

    說者無心,聽者卻是別樣心思,白筱對他們兄弟二人之事本就滿腹迷惑,只是壓着不去探問,這時聽他說起就順帶問了句,“你舅舅爲何要你來抵他?”

    古越濃密的睫毛閃了兩閃,慢慢睜開,看向天上浮雲,這時太陽已是偏西,天邊顯了一片赤紅,神色間有些訕然。

    白筱心頭收緊,莫名的心疼,不由的握了他枕在頭下的手,“我只是隨便問問,不方便,就不要說了。”

    他轉過臉,看着被她握住的手,胸口一動,一瞬間失了神,過了好一會兒纔將視線從二人握着的手,移向她的臉,似藍似黑的眸子裏光暈晃動,如流星朗月……她這是第一次主動親近他。

    她長睫忽閃,掩不住那如霧蔽星的眼眸,美得烙人。

    他不好女色,對着她,卻是一再失神。

    這是不是她所說的愛?

    白筱見他望着她出神,臉上微燙,放了他的手要縮回,被他手反握了,她的手很小,很軟,捏在手中很是舒服。

    他咬着下脣潤了潤微乾的脣,又看向天空,“很久的事了,舅舅入土也是多年,說與你聽,也不是不可。”

    他與容華的身份可以瞞過天下人,但是且能完全瞞得過賀蘭,賀蘭雖然不能盡知,但憑着那一知半解,多少也能猜到些。

    她知,白筱自然也知,瞞也不過是遮一半不遮一半,倒不如說給她聽,省得她越猜越遠,不知能糊弄出什麼想法。

    “你也知容華不是我舅舅南帝的兒子,可是在以前舅舅從來沒有懷疑過舅母,直到我們一天天長大,我們長得出奇的相象,才引起舅舅的懷疑,迫得舅母說出了實話。

    舅舅憤怒傷心至極,失了理智,當着舅母的面,毒打了容華,終是幾年的父子情義,沒忍心將他殺了。

    然又壓不下那些年被欺騙的怒氣,當着他的面,逼舅母飲下毒酒,舅母死前只提了一個要求,要容華活着,舅舅答應了。

    舅母死後,舅舅方纔後悔,悲憤難耐,以爲哥哥會哭會鬧,或都會做些什麼。

    不想他什麼也沒做,沒流一滴淚,也沒爲母親求半句情,只是眼睜睜的看着母親斷氣,只求舅舅將舅母的遺體送於他。

    舅舅認定他狼心狗肺,無情無義,牽怒於他,日日打他出氣。盼哥哥哭着求他,偏哥哥隨舅舅如何打罵,即不反抗也不求情,更別說哭一哭了。

    所以自那以後的日子,他無一日不遍體鱗傷,見不得人。其實那時候,哥哥就算哭,就算求,舅舅且能放過舅母。想哥哥哭一場,求一場,不過是舅舅自欺欺人的尋個他理當如此的藉口。哥哥惱他下得了手殺害母親,偏不給他這個心安理得。”

    他說到這兒,苦笑了笑,眼裏盡是悔痛,“說起來,倒是我這張臉害了他,如果不是我這張臉,這些只會是永不爲人知的祕密。”

    白筱聽着心裏撕裂般的痛,她知道容華自小難免受苦,不想竟是這樣的童年。

    容華如此,古越兒時又且能有好日子,心間更是揪痛,將另一隻手覆在他手背上,柔聲道:“這些不怪你,只怪命運弄人……”她不敢直說這全怪北皇,北皇畢竟是他們的親生父親。

    古越脣邊露出一抹譏諷,什麼命運弄人,全是那人造的孽,“轉眼一年過去了,皇子是要見人的,且能長時間鎖在後宮,然哥哥身上的傷從來沒好過,如何見人?舅舅便將我擰了出去,頂了他。起先我不願去,哥哥說,我不去,我們兩個都會死。我死不死倒無所謂,但不想哥哥死,於是我去了。”

    他斜眸看向白筱,突然笑了,神色間卻滿是嘲諷,“你說我們南北朝的皇室,怎麼就這麼荒謬,這公主皇子的無一不是野種。”

    白筱喉頭一哽,臉沉了沉,“你怎麼這般說話。”

    他冷笑了笑,捏了她的下巴,細細的看,突然湊身上前,脣幾乎貼了她的脣,才道:“難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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