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請夫入甕 >第175章 桃花劫
    第175章桃花劫

    白筱被安置在幽靜的一間小屋內,趴在窗前看着窗外一株桃花樹,眼前景緻慢慢迷糊,彷彿看見渾身是傷的容華將懷中被鮮血染紅皮毛的小狐狸交給引路仙人,“勞煩仙長了。”

    伸手輕撫她毛絨絨的小腦袋,

    白筱厚實絨暖的小耳朵輕搔着他的掌心,他冷瀟眸子漸漸轉暖,初進上仙台,也不免心裏七上八落,這一路有這隻小狐狸陪着,心裏反而安定許下來,不過第一關已然如此,這以後還不知會遇上些什麼樣事態,雖然有些不捨得放這隻小狐狸離開,卻實在不願它枉死在這裏,

    “再帶你進去,我怕保不住你,隨了仙長好好去吧,等養好了傷,仙長自會送你回去。”

    白筱在引路仙臂彎中看着容華艱難的轉身返回上仙台,石門漸漸關合,他冷清修長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門戶後。

    她腦中‘轟’的一熱。

    被捲進上仙台,本與他無關,卻生生給他將飛仙的難度翻了數翻。

    他對她沒有一句怨言,反而護着她一路衝殺過去,寧肯自己挨刀受箭也不肯再讓她受到一點傷害。

    如今她雖然可以離去,他卻依然要面對因她而更加難歷的歷練。

    她就這麼獨自離開,叫她如何心安,這一世怕也再難安心。

    將牙一咬,身上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閃電般直撲向即將合攏的石門,直毫不猶豫的直竄進去。

    石門在身後‘哐當’一聲巨響,完全關閉。

    引路仙一愣之後方醒過神來,慌看向前方,只在門石關攏的一瞬間,看見門石那幾條染血的狐狸尾巴一晃。

    雖然受容華所託,但石門已閉,再不得開,只得長嘆了口氣,“好重情義的小狐狸。”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容華聽見身後門響,回頭過來,沒看見已閃入一邊草叢中縮身起來的小白狐。

    望了一陣,有些不捨,石門一關,當真就是永別了。

    回過頭來,往前方蹣跚着直行而去。

    白筱不願如上一劫一般成爲他的負擔,並不現身,只是一路於草叢中穿行,偷偷的跟在他身後。

    他走累了,於樹下休息,療傷,她便採花尋草填肚子,慢慢***傷口,讓自己身上的傷能儘快的好起來。

    容華服了她的心尖血,傷勢好的很快,幾天下來,行路便已經漸漸穩當。

    白筱身上本來就傷重,又取了心尖血,越加虛弱,這一路追下來,也着實辛苦。

    好不容易看見前方有一家野店,眼巴巴的看着容華進了店,怕人多失了他的蹤影,一咬牙也東躲西閃的跟了去。

    店掌櫃是一個媚態十足,模樣二十上下的風騷的女子,見容華眉目疏朗,天姿秀出,真真的人間龍鳳,眉稍一揚,露喜色,捧了個茶壺面迎了上來,“這位公子,是打塵還是住店?”

    容華一路下來已是極爲疲憊,難得遇上個店子,雖然荒山野嶺的,這麼個店十分怪異,然他藝高膽大,自不會害怕,將手中天方功戟靠在桌邊,取了錠銀子拋在桌上,“即打塵,又住店。”

    女掌櫃卻不收銀子,依在桌邊笑道:“公子這是第一次來,不知我們這兒的規矩。”

    “什麼規矩?”容華神色淡然,既然進得店,自然不會就這麼離開。

    女掌櫃先不答,笑着將容華從上到下,重新看了一遍,神色越加曖昧。

    容華冷眼看着,也看不出是做何想法。

    女掌櫃向容華依進了些,見眼前俊顏不耐煩的皺了皺眉,媚笑道:“我們這兒不是誰有銀子就有地方住,是按本事來住店,有好本事的住上房,差些的再一路排下去,太差的就只有請了。”她說着做了個外請的手勢。

    縮在窗外的白筱暗呸了那女人一口,一看就是個狐媚子,做着外請的動作,一雙勾卻是巴不得將對方牢牢勾住。

    罵完狐媚子纔想起自己本來就是隻小狐狸,扁了嘴。

    轉頭見身後豎着株桃花,這裏天氣炎熱,這裏竟還開着桃花,倒有時奇怪,突然想起母親每次與父親鬧彆扭就念叨父親升上仙時遇上的那次桃花劫,對裏面一個女人心心念念。

    白筱一直認定父親爲人正直,不爲女色所動,心心念唸的竟除了母親,還有別的女人,於是十分好奇,和六哥一起變着花樣去套母親,可是母親顧着天規,不許拿上仙台中的事說事,所以死活不肯說。

    她便一口咬定母親冤枉父親,母親經不得她和六哥的激,才說那是父親唯一的一次爛醉後吐出的真言。

    自那次醉後,父親被母親揪了小辮子,便再也不肯貪杯,唯恐又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

    要知道父親升上仙是在娶母親之後,娶了母親,卻還會對別的女人動心,母親心裏難免有氣。

    六子見母親越想越氣,本意是想哄母親高興,結果說了一通話將母親氣得炸了,還在屁股上捱了兩巴掌。

    他說,“既然母親這麼介意那個女人,何不離了父親,另尋一個乾乾淨淨的男子重嫁。是不是因爲知道自己比不過那女人,怕前腳離了父親,父親後腳便去尋了那女人。就因爲比不過,再加上害怕,所以才只是嘮叨,沒有實際行動。不過如果當真有所行動,他和筱筱卻是不跟她去的。”

    母親當時就炸了毛,“你這小屁蛋子懂什麼,別說那女人不過是劫難中的一個幻境。就算是真的,如果你娘比不得那女人,他跟那女人辦出了事,那劫也就敗了,連你們大哥都沒了,你們這對小狐狸蛋子更不知滾到哪個耗子窩裏去了。”

    六子屁股上挨着兩巴掌,雖然算不得太重,卻還是痛的,***着屁股,甚是不服,“既然那女子比不得母親,爲什麼父親還會對她心心念念?既然母親容不得父親那般,爲何又死活不肯離了?”

    白筱立在一邊爲他暗捏了兩把汗,以爲他又得捱上孃親兩巴掌,沒想到母親居然唉了口氣,“幸好他對那女人動了動心,要不然你們也不姓白了。不過些話,你們可出去亂說不得,否則被人家知道了,你們同樣落下個沒爹。”

    那時她和六哥還小,怕沒了爹,這事也就當真爛在了肚子裏,這裏看着這株桃花卻隱隱想起那事,難道他這關過的是桃花劫?

    再看容華,不知他用了什麼辦法讓女掌櫃一臉崇拜,只差點沒整個身子貼上他了。

    白筱皺了眉,如果這當真是場桃花劫,這女人這麼個風騷樣子,換上個人多半就要栽在她手上。

    但以容華的清冷性子,這女人這倒貼的模樣怕是叫他難以動心,到頭來,還得栽在這兒。

    白筱在窗外急的打轉,見門口有人喚了聲。

    女掌櫃向容華打了個哈哈,走了出來,與那人縮到了一個角落,嘀嘀咕咕。

    白筱豎了耳,順風聽去。

    喚女掌櫃出來的是一個年老的婆子,“你見人長得標緻就往上貼,他那樣冷性子的人,能看上你這風騷相?你也別沒皮沒臉的往上貼了,乘早讓了吧。”

    女掌櫃被人直接剝了皮,臉上有些罩不住,“我今天還真就跟他把事給辦了,將他留下了。”

    老婆子臉色也不多好,冷笑,“你倒是辦來看看,別事沒辦成,丟了條命,要知道能過了前面到這兒來的人,都是下得黑手的,再說事能辦,規矩不能破,你用什麼辦法辦他沒有關係,藥可不能下,否則就算他栽在這兒,我們這兒的人,也一個別想活。”

    停了停又道:“照我說,你辦不了他,還是聽我的,乘早讓,省得他回過味,後面的姐妹更辦不了了。”

    “他正經,他面冷,這前面成百上千的姐妹,他有本事,一個別心動,到頭來一樣栽在這裏給老孃洗臉。”女掌櫃越加不服。

    白筱倒抽了口冷氣,還真是桃花劫啊。

    老婆子聲音越加的冷,“這次可是雙倍的份,這裏頭,不再全是我們的人,也不知上頭到底安插了多少人,又是些什麼人。你想留他,就盯緊了在他身邊的人,該點化的點化,別存了私心弄巧成拙,只要放鬆了一個,沒準就他給過了。那年那個姓白的還沒能讓你吸取教訓?”

    女掌櫃聽到這裏反沒了語言,垮着臉去了廚房一邊吩咐給容華準備飯菜,一邊叫人給容華燒洗澡水。

    白筱眨巴着狐狸眼,那個姓白的也不知是不是就是自己的父親白止帝?

    如果照着母親的說法,這桃花劫說難不難,說易不易。

    只要他對哪個女子動一動情,但又能守禮抵得住那些女子的誘惑,便算過了。

    她雖然不懂男女動情難不難,但卻偷偷看過青丘年輕的狐狸們偷偷辦那事,就連大表哥有一次喝多了酒,錯將六哥當了她抱了一回,說想和他結夫妻,爲這事,她和六哥還臭了大表哥許久,害得他有好久不敢胡亂抱她們。

    怎麼想怎麼覺得大凡年輕男女都好那一口。

    這個容華看上去也十分年輕,只怕也是會好那一口的,只要好上一次,便算是栽在這裏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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