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莉安修女連咳三下，以表震驚。
她低下頭仔細觀察。
病牀上躺着的女生確實有幾分男相，但她明顯沒有喉結，身體發育也相當完善，甚至偏向早熟。
如果不是身邊這位學生指出她的真實性別，卡莉安修女無論如何也猜不到，她竟然會是男生。
“你確定？”
她還是忍不住回頭問道。
達克面露憐憫，點頭道：“應該。”
一年級生中總不該突然蹦出個羅伯特的雙胞胎姐妹吧？
“那就棘手了！”卡莉安修女吸了口氣，“近兩年來，就算是最過分的惡作劇，也只是把人變成豬，沒想到還有比變成豬更過分的事情。”
“變成豬?!!”
達克無法判斷被變成豬和被變成異性，到底哪個過分。
但卡莉安修女顯然覺得後者更爲過分。
不過既然連變成豬都能治好，變個女人應該隨隨便便吧？
帶着這樣的想法，達克問道：“能治嗎？”
卡莉安修女從衣兜裏抽出皺巴巴的膠皮白手套戴上，凝重道：“性別轉換追根究底是變形術的一種，和變豬、變羊、變蛤蟆，都是有共通一處。它們理論上都不能持久，就算放着不管，也會在一定時間後自動解除。當然，在確診之前都不能輕易下判斷。希爾芙，追根溯源可不在我的職責範圍。”
“希爾芙……教授？”
微風一起，達克轉頭一看，便是看到希爾芙教授已然悄無聲息的站在了他的身後。
發生了這種事情，教授們自然不會不管。
希爾芙教授嚴肅道：“你先去上課，瓊斯那邊我已經通知了。”
“好的，教授。”
達克施了個禮，便是退出了醫務室。
專業的事情，自然交給專業的來。
接下來就不用他擔心了。
……
“嘿，迪蒙。”
“早上好，高德。”
前往教室的路上，達克遇到了維特。
維特顯得很頹喪，打招呼的時候，臉都挎着。
他不抱期望的隨口問道：“迪蒙，你有看到羅伯特嗎？我是說，布羅海姆。”
達克很是平淡的說道：“如果你是要找布羅海姆的話，可以去醫務室。當然，我不建議你這個時候去找，畢竟馬上就要上課了。”
維特立刻振奮起來：“是在醫務室嗎？他沒事吧？一定是拉肚子了是不是？這小子，讓我一陣好找！”
達克目光怪異：“或許吧。”
這種糗事還是保密得好。
“那沒事了。”維特說道，“對了，迪蒙……迪蒙？哎，你走慢點，我快累死了，甚至沒喫早餐！”
……
等達克到了教室，發現有個女生被人惡作劇的事情已經傳播了開來。
但幸運的是，目前還沒有人知道事件主人公的“女生”是羅伯特，不然小魔導師們一定已經鬧翻了。
學生們並沒有注意到羅伯特的缺課，瓊斯教授也是照常來到了教室。
她也沒有多提，就直接開始了授課。
這節課着重講述的是魔導精靈之間的屬性相剋。
一共二十種屬性，只有光與暗獨立於另十八種屬性而存在。
“每一種物質都有光暗兩面性，它們不與其它屬性產生糾葛，只在相互之間存在剋制。當然，一些幽靈系的魔導精靈會厭惡光，但實際上那是處於生物性上的剋制，而不是能量屬性上的剋制。”
“比如冰克龍。”
瓊斯教授聳了聳肩。
“鬼知道冰屬性爲什麼能剋制龍屬性？因爲龍是冷血動物嗎？”
……
這節課還算有趣。
瓊斯教授頻繁的抽取學生們上臺召喚魔導精靈進行演示，鬧出了不少小樂子。
但當瓊斯教授要求學生們在下課後抄上十遍屬性相剋表，並且背下來，下節課抽查時，就變得不那麼有趣了。
就是直到下課，也沒人發現羅伯特不在。
……
“叮鈴鈴。”
鈴聲一響，維特就衝出了教室。
達克雖然覺得羅伯特很可能並不想讓維特去看望自己，但他也沒理由阻止。
第二節課是算術課。
莉莉教授出現在後門，對着達克勾了勾手。
達克便放下課本，隨着教授暫時離開。
兩人轉到無人的角落，莉莉教授一臉欣慰地拍了拍達克的肩膀；“幹得不錯，不愧是我一直看好的學生。”
達克：“……”
莉莉教授依然興奮道：“我已經聽說了，你的處理方式非常好。布羅海姆雖然是個不省事的孩子，但要是從一年級開始就揹負陰影，那也未免太慘了。現在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整個事件我們也會當成普通的惡作劇進行處理。”
達克關心道：“那兇手呢……我是說，是誰做的？”
莉莉教授：“布羅海姆已經醒了過來，說是昨晚夜遊的時候，突然被人放倒了，他什麼都沒看到。”
她話風一轉，又道；“不過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教授們會處理妥當。另外，卡澤爾教授也讓我代替傳話，說是你拜託的事情已經有了着落。對了，你拜託他什麼了？”
達克神色一滯，半晌後說道：“沒什麼，就是一個小實驗的求證問題。”
卡澤爾教授似乎沒有將花牌之事告知其餘教授？
但既然不想讓人知道，爲什麼又要讓人傳話？
達克回到教室時，依然在尋思。
……
將要上課之時。
維特興高采烈的回來了，身邊還跟着已經恢復的羅伯特。
“羅伯特，你沒事就好。”
“只是喫壞了肚子，別太大聲……”
達克往那邊瞧了一眼，正好與羅伯特的目光接觸。
羅伯特立刻露出一副哀求的表情。
達克便悄悄比了個?，然後眨了眨眼。
羅伯特便感激的點了點頭。
維特察覺到異樣：“羅伯特，你腫麼了？”
羅伯特：“沒什麼，就是眼角被蚊子咬了一口。”
維特：“蚊子，爲什麼我沒有被咬？”
羅伯特：“可能我的肉比較香？”
維特：“哈哈。”
……
這節課上，莉莉教授將從達克的口中榨出的【乘法口訣表】傳授了下去。
這個世界當然是有乘法的，但因爲過去教育並未普及，所以沒有形成下沉體系，諸如“豎式”、“乘法口訣表”這類方便入門的計算法便沒有發明。
總之這節課後。
達克即便是走在路上，也能聽到小魔導師們在搖頭晃腦的背誦着：“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