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克卻是認爲自己找到了關鍵，他立刻說道：“教授，我並不想深入。”
“讓我想想。”
他靠在椅背上，用中指的指節一下下敲打着桌面。
隨着錶盤上的指針一點點轉過，辦公室裏的氣氛越來越凝滯。
卡澤爾教授終於開口；“既然你已經產生了好奇心，總能找到相關的文獻。不過我必須提醒你一句，我相信你懂得規避危險，但別的學生未必有，所以你最好將我接下來的話鎖在肚子裏。”
達克嘴角一抿，笑道：“教授，我知道，我的口風很緊。”
卡澤爾教授沒有理會他話中的意味深長，而是繼續道：“我可以告訴你的不多，就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吧。”
達克連忙提起精神，仔細吟聽。
卡澤爾教授：“聖瑪麗安的城堡並不存在於大陸中的任何一個地方。”
達克：“不是在王國北面嗎？”
卡澤爾教授搖頭道：“當然不是。如今外面所看到的聖瑪麗安，不過是城堡的一個真實投影。城堡本質上並不存在於王國的領土之上，所以也不受到王國管轄。”
達克從來沒有想過會得到這一答案，他驚訝的都忘了喝茶。
卡澤爾教授：“你應該知道露天決鬥館的觀衆席和決鬥場地並不在同一個位面，那些從王國各地而來的觀衆們，其實並沒有真正進入學院。同樣的情況還有旅人街。湖心亭裏的石墩是其中一個切換樞紐。”
達克驚訝道：“那麼城堡真實所在，到底是哪個位置。”
卡澤爾教授：“時間與空間的輪軸之上。”
達克茫然道：“那是在哪？”
卡澤爾教授：“一個憑藉我們的知識還無法觸及的領域。我們只要知道，城堡的建立能夠追溯到舊日之前，自其建立之後的所有歷史，都會在城堡內留下成像。至於成像的真實程度，則取決於歷史的厚度。”
……
卡澤爾教授言盡於此，但卻引出了更大的幻想空間。
達克離開辦公室之時，終於明白迪迪教授口中的“復刻歷史”究竟是怎麼回事。
四個紀元之前，傳奇鍊金術師馬丁獻祭了整整5764801人，最終制造出了一枚月神之淚。
迪迪教授便借用城堡的機制，巧妙的利用那段歷史的成像，將獻祭的規模無限縮小，最終獲得了同樣的實驗成果。
儘管這其中涉及到的知識含量是普通人究其一生也無法達到的。
但大致上是這麼一個意思。
“也就是說，無論是月之神殿、女神像，還有昨晚的壁畫與彌諾陶洛斯，都是屬於歷史的投影？”
達克心緒翻騰，他從來沒有哪一次對某件事有過如此濃厚的求知慾。
以至於不得不用“冥神術”來放空大腦。
“遵循歷史的軌跡，在彷徨與迷霧之中窺見真理。”
“難怪這個紀元會以聖瑪麗安命名，這裏確實是世界的聖地。”
“無論是梅林、道爾頓、達達芬奇……絕大部分奠定了魔導基礎的偉大魔導師，都是從聖瑪麗安走出。”
……
達克草草吃了一頓午飯之後，便是來到了圖書館，用了老半天找到了一些關於時間與空間的書籍。
這讓他的大腦溫度迅速降溫，迴歸到了正常水平。
最後也就借了一本《梅林傳記——史上最偉大的魔導師》。
這本書或許會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成爲他日常消遣用的專用書。
……
兩點鐘少五分鐘。
一年級四個分院的所有學生都已經在教室內坐好。
這對於能拖就拖的學生而言並不算常見。
但既然這堂課是由阿爾忒校長親自代課，那就再正常不過了。
校長的時間並不多。
在新的魔法史教授到來之前，一年級生們的魔法史大概率都要在同一個間教室裏上了。
四個分院的學生分開四組，涇渭分明。
達克有一下沒一下的翻看着課本，思緒卻並不在即將開始的課堂上。
直到阿爾忒校長進入教室，他纔回過神來，
今天的阿爾忒校長依然從容不迫，似乎月神之事處理得還算妥當？
不管如何，魔法史總算正常開課。
和迪迪教授不同，阿爾忒校長並未照本宣科，她甚至沒有用課本，而是用着親身經歷的語境，淡淡述說着魔族尚存之時的苦難與波折。
“在勇者、女武神等衆多終結了魔族時代的傑出人物還未成長起來之時，聖瑪麗安作爲寄託着人類最後希望的堡壘，曾不止一次遭受過魔族的窺覷與侵入。”
“我們的教授爲了從魔族手中保護下一代，付出的犧牲並不會比英雄們少。”
“但和平的時光總是會讓人遺忘過往的犧牲與戰爭的殘酷。”
“人們也不會想起，在黑暗中眷顧我們的並非是神。”
“魔法史是從魔法到魔導的歷史，也是英雄們書寫史詩的歷史。”
“今日興之所至，我便講講英雄們的歷史，先從勇者開始吧。”
“勇者——布萊特·高德！”
沒有人會不對拯救世界的英雄感興趣。
人們總能從衆多的英雄之中找到自己喜歡的那一個。
勇者布萊特雖然被作爲英雄的典型去宣傳，但實際上只是衆多英雄之一。
不過今天的課題依然是勇者。
作爲勇者之子的維特顯然很興奮，學生們看他的目光也和善了許多。
不過和學生們期待的不同。
阿爾忒校長講述的，卻是勇者布萊特調皮搗蛋的學生時代……
“沒有人是從出生就是完美的。”
→她大概是想要向學生們灌輸這樣的理念。
但學生們似乎並沒有很好的get到點，教室裏逐漸充滿了愉悅的氣氛。
維特深深的低下了頭。
儘管如此，布萊特依然在故事中流露出了身爲勇者的潛質。
維特雖然漲紅了臉，但依然聽得很認真。
阿爾忒校長偶爾會提到與勇者同年級的女武神，那時候便是達克聽得最認真的時候。
按照阿爾忒校長的表述。
恐怕誰也不曾想到。
一個喜歡針織和貓的小女生，最終會成爲戰場之中屹立不倒的精神領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