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大的轟鳴聲中,這倉促構建的儀式終於塵埃落定。
螺旋鐘塔之頂的米蒂亞教授從南瓜馬車之中走了出來。
她低頭俯瞰着幽靜的城堡,深深的吸了口氣,任由冰冷的空氣從口鼻之中涌入,透入心肺。
“好兆頭啊!”
……
“呼——”
暴風魔毯拖着衆人飛出了密室,在走廊裏急停而下。
希爾芙教授先從魔毯之上走了下來,其餘人也都陸續下車。
她回頭對密道的入口進行了簡單的處理,便準備留待之後再重新施加封印。
然後她轉身看向瑞恩·哈克斯,說道:“哈克斯教授,湯姆……”
“交給我吧!”瑞恩·哈克斯立刻拍板道。
緊接着他便扛起湯姆·尼克松,腳步飛快的走了。
“看來卡澤爾的手藝確實好。”希爾芙教授瞧着瑞恩·哈克斯的義腿,不由搖頭道。
接下來需要處理的,就只剩下維特和羅伯特了。
到目前爲止,維特和羅伯特實際上依然對這儀式一無所知。
希爾芙也不準備向他們解釋清楚。
“先去騎士院塔樓。”
這般說道,希爾芙教授便是帶頭走向了騎士院的塔樓。
凌晨的城堡內異常幽靜,衆人的腳步聲在通道中回想。
一路遇上的巡邏魔像都被希爾芙教授隨手揮退,他們很快來到了騎士院塔樓之前。
有教授陪同,維特和羅伯特並不會被門禁擋在外面。
但在進門之前,維特突然回頭道:“教授,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去嗎?”
希爾芙教授滿臉嚴肅的搖了搖頭。
維特這才嘆了口氣,戀戀不捨的看向了奧菲莉婭·布拉德。
希爾芙心一軟,說道:“既然奧菲莉婭已經回來了,你們有的是時間會面,現在先回去好好睡一覺。第一節召喚術課,就不用來了。”
維特抿着嘴,用力點頭,走進了騎士院塔樓的大門。
隨着大門關上,一直盯着維特看的奧菲莉婭·布拉德這才收回視線。
“好了,該到你了。”希爾芙狠狠瞪了她一眼,說道,“跟我來!”
說着她伸手一揮,便有風之精靈飛出,圍繞着三人轉了一圈。
而後清風吹來,帶着他們緩緩起飛,很快飛到了城堡的最高處——螺旋鐘塔的塔頂。
米蒂亞早已在迫切等待,她朝着奧菲莉婭·布拉德走了過去,但半步之後,便驚愕道:“莉婭,你怎麼成這樣了?”
奧菲莉婭·布拉德再一次尷尬的瞧向一旁,無地自容。
“先進馬車。”希爾芙教授指了指馬車,一行四人便陸續進入了那輛南瓜馬車。
從外面看,這輛南瓜馬車便已經足夠寬敞。
但進入其中之後,便會發現裏面更加寬敞,幾乎是外面所見的三倍大。
達克有些好奇的觀察着馬車內的空間,順手將獅子獸也收回了魔導卡中,只讓小惡魔獸陪同在旁。
米蒂亞教授招呼他坐下之後,便取出魔杖一點,一個茶壺和幾個茶杯就此飛來,便自動斟茶。
隨着紅茶的甜香飄散開來,馬車裏的氣氛稍稍緩解。
達克拿起茶杯吹了口氣,輕輕抿了一口,便是靜靜的等待着審判的開始。
奧菲莉婭·布拉德獨自一人坐在對面,低着頭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
希爾芙教授嚴肅道:“多的不說了。你最後用【大預言術】做了什麼?”
奧菲莉婭·布拉德深深的低下了頭:“我把魔王放跑了?”
“就這?”希爾芙教授皺眉道,“然後你爲了贖罪,就選擇了自裁?”
奧菲莉婭·布拉德艱難道:“只能這樣了。實際上,我在巴士迪亞監獄的時候就已經被轉化爲魔王的僕從,所做的一切都必須忠於他。”
米蒂亞教授突然擡手道:“等等,你確定你成功了?”
奧菲莉婭·布拉德緩緩道:“我利用儀式和【大預言術】製造出了一種可能,但需要魔王自身配合。”
米蒂亞教授說道:“也就是說,你費盡心機,就只是爲他製造了一個自殺的機會?”
奧菲莉婭·布拉德低頭道:“可以這麼理解。”
馬車內因此而稍顯沉默。
達克突然開口道:“那麼,魔王自殺了嗎?”
奧菲莉婭·布拉德的腦袋低得更厲害了:“自殺了。”
“這就難辦了。”米蒂亞往椅背上靠了靠,雙手抱胸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麼現在的聖教內部應該已經炸開鍋了吧?嗯,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奧菲莉婭·布拉德猛地擡起頭,猩紅的雙目之中卻是透着興奮:“我在即死之前能夠感受到,魔王確實接受了我爲他製造的‘命運’,但在那之後,儀式並未結束。”
說着她便轉頭看向達克,由衷道:“達克·迪蒙對儀式進行了延續和調整,他不但拯救了我,而且還爲魔王制定了一個全新的‘命運’。”
希爾芙擰着眉頭說道:“別什麼東西都跟米蒂亞學,把話捋直了說。”
在她身邊,達克卻是靈光一閃,若有所悟。
奧菲莉婭·布拉德立刻解釋道:“簡而言之,魔王原本被完全封印,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而我爲他創造了一個機會。他理所當然會接受並選擇自殺。但因爲儀式還有後續,他在自殺之後也需要根據儀式的後續走向承擔同樣的命運。換言之,他在轉入容器的過程中也會遭遇與‘靈智被消磨’相似的命運,但他不像我這麼幸運……”
奧菲莉婭·布拉德看向達克,感激道:“雖然我不知道達克是怎麼做到的,但那肯定不是一般的手段。沒有他幫助的魔王,必定會因爲儀式的影響而遭遇困境,比如丟失記憶,或者乾脆變成傻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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