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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昔日統御諸界的舊日之神中,月神也是獨一無二的。
但如今的月神雕像內隱藏着的,也不過是一絲殘碎得不能再殘碎的殘魂罷了。
達克既沒有過分的敬畏她,也沒有過分的藐視她,只是普通視之。
隨着他的一聲輕喚,神殿之中平靜了許久。
那涌動着的薄霧如同潮水般悄悄退去,但神像的雙目之中流轉着的神光越發的絢爛了。
一絲婉轉出塵的聲線從其口中發出。
“你是誰?”
……
讓人不禁想起經典三問:你是誰,你在哪,你要幹什麼。
而後腦中便自動冒出答案:我是我,我在這,我要幹你。
……
達克抑制住了自己脫口而出的慾望,他咬字清晰的說道:“一個有緣之人。”
緣,妙不可言。
如果說“海星先生”是上一座月之神像的有緣人。
那麼在這無限廣闊的密道之中第一個找到這座月之神像的達克·迪蒙,毫無疑問也是這座月之神像的有緣之人。
他已經逐漸能夠感知到這座神像的體內積蓄着的巨量【極樂】。
儘管月之神像中的【極樂】缺乏某種特殊的因子,因此導致在質量上甚至比不過達克自身的【極樂】。
但勝在量大。
達克初步估計,這座神像體內的【極樂】至少有一百點,就算以3:1的比例進行轉化,也相當於達克自身的三十多點【極樂】。
那是強行灌入小惡魔獸的體內之後,能令其進化成【妖女獸】的量。
如果達克掌握有更高端的煉成陣,或許此刻便能當場煉製一張【極樂4·月】!
就算月神版的大罪卡會導致魔導精靈的失控,但若有着這麼一張在關鍵時刻能扭轉局勢的底牌在,也非常不錯。
可惜達克至今未能摸到【大罪4】專屬煉成陣的門檻。
而在不能煉製【極樂4·月】的情況下,這月神的【極樂】對他而言便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相反,月神雕像內的“殘念”,纔是他會來到此處的最終目的。
基於“先禮後兵”的傳統美德,如果可以通過交流解決問題的話,達克並不想動手。
所以他非常的剋制自己。
……
雙方的對話並非是使用同一種語言。
而是一種基於精神意識上的交流。
月之女神在第一個問題得到迴應之後,不免又沉默了下來。
達克觀察入微,當下便道:“你又是誰?”
月之女神再次開口,聲線上多了一絲波動:“吾乃月之神,亦爲地母神!”
達克便莞爾道:“刨除神職,你還有什麼?”
月之女神再次沉默了下來。
雕像的眼中不住有流光閃爍,似乎喻示着她在絞盡腦汁的思考。
達克倒也不急,便那般耐心的等待着。
但月之女神卻始終未曾迴應。
似乎達克這簡單一問,便將她徹底問倒了。
於是好心腸的達克·迪蒙便換了一個問題:“你想要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嗎?”
雖然說得繞口,但其實就是復活吧?
果然,這便如同生物追求繁衍一樣,都是本能行爲。
達克如此思忖着,便又道:“你有沒有想過,尋回根源神性之後的你,便不再是你?”
終究只是殘存的一縷殘魂,月之女神的思考能力明顯不強。
她在絞盡腦汁之後,終於迸出了一句話:“爲什麼呢?”
達克便耐心解釋:“你自稱月之神,卻除了神職的外殼之外,連真名都沒有。所以神職不過是你的表象,你只是神像衍生出來的一絲意識。你是神像,而不是神。”
月之女神忽然卡了喉,就像至今以來的認知都被整個掀翻了過來一樣,當場驚愕道:“我是神像?”
達克此時便擡起手,指了指那座栩栩如生的雕像,以理所當然的語氣默然道:“你不是神像,還能真是神?”
“不,我是神!”月之女神下意識駁斥。
達克幽幽道:“不,你不過是一座神像催生出來的意識。你除了名爲‘月神’的表相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一旦尋回根源神性,也就是你的自主意識被屬於月神的真正意識吞沒的時刻。”
“你說謊!”月之女神的聲線波動得更劇烈了。
達克憐憫道:“我爲什麼要說謊?說謊對我來說有什麼意義嗎?你不過是區區一座神像催生出來的自我意識,在被我揭穿之前一直做着變成月神的虛假美夢,卻不知道自己只不過是月神復活的工具而已。”
月之女神:“不,我不是!”
達克點了點頭:“是的,你不是神,你是雕像。”
月之女神:“不,我不是雕像!我是神!”
達克好奇道:“你真的認爲自己是神嗎?那你的神性,你的神格,你的神權呢?”
月之女神的聲線明顯變得軟弱:“那只是因爲我正處於最虛弱的狀態……”
達克:“虛弱到變成了一座雕像?”
月之女神:“……”
……
達克的嘴角微微翹起,轉身無視了對自身存在毫無認知的月神殘念,在這座宏偉的神殿之中漫步而行。
這座神殿要更加輝煌,殿堂之中雕刻着一圈從大門左側起始,一直到右側結束的壁畫。
一眼望去,壁畫上刻着沉浸在豐收喜悅之中的農婦、纏綿在綿羊羣中的牧羊人、在明月下哇哇啼哭的嬰兒……
達克仔細看了一遍後,便招呼【魔導書記】記錄下來。
這一副長壁畫讓他聯想到了和艾瑪一起獲得的黃金國壁畫。
如果能將這副壁畫解讀,或許能得到另一份收穫。
等轉了一圈後,他才返回神像的下方,悠然的注視着已經不剩一絲動靜的神像。
這座神像對他來說,實在是太無害了。
至於那一絲月之女神的殘念究竟是雕像催生出的,還是真正的月神殘留下來的殘魂——那都不重要。
達克隨意道:“你不介意換個居住環境吧?”
……
……
【二合一4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