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如此,她都會覺得一直以來的鑽研與努力都是值得的。
所謂日久生情,確實不是沒有道理。
長時間的付出和長時間的享受,其實都能促進感情。
但要說那究竟是不是愛情?
愛情,原本就不是能夠說得清楚的東西。
“有什麼事嗎?”她小聲問道,心裏滿滿想着的,都是舞會的事情。
但達克並沒有提及舞會:“聖誕之後吧,我們要去西邊一趟。”
“西邊?”歐若拉心中一怔,正色起來。
西邊是魔族領地,不過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如今的西邊環境雖然依舊險惡,但沒有了魔族的魔族領地,已經遠遠沒有過去的恐怖。
王國經過了十餘年的休整,如今對西邊的土地,也已經是蠢蠢欲動,各方勢力都有了向西開荒的意圖。
而在王國百廢待興的初期階段便已在西部與王國之間建立起的自由之都,自然變成了西部大開荒的跳板。
因此自由之都的存在感,正逐漸變得強烈。
而這麼一塊顯而易見的大肉,當然會引起無數豺狼的垂涎。
這些豺狼在自由之都的建設階段不但不出力,反而頻繁阻擾,在自由之都展現出巨大價值之後,卻又想橫插一手,把這桃子摘走。
這天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蒙蒂爾法莉城主爲了不讓自己辛苦建設起來的混血種家園被這些貪婪之輩蠶食,幾乎是獨自一人扛下了所有。
但一個人的承重能力終是有限的,自由之都的局勢隨着時間的流動正越發變得險峻。
人類的王國經過十餘年的發展已經恢復鼎盛。
西部的魔獸經過這十餘年的繁衍,自然也是成倍增長。
自由之都的冒險者們雖然日日夜夜都在狩獵魔獸,但相對遍佈整個西部地區的魔獸羣體而言,仍舊是杯水車薪。
而且。
魔族的覆滅,也並不完全是好事。
魔族將野獸魔化,創造了大量的魔獸,但也同時控制與限制着魔獸的繁殖。
無數的魔獸被魔族控制着在名爲戰爭的血肉磨盤之中不斷死亡,變相的促使魔獸的數量始終維持在一條平衡線上。
而隨着最初的魔獸在無數年的繁衍生息之後形成一個個新的族類,它們體內殘留的魔化因子也是越來越少,越來越多的魔獸滋生出了理性,不再是毫無理性的惡獸。
它們的肉,也變得可以食用。
最後殘留的些許魔性對魔族而言也約等於無。
所以魔族還在的時候,魔獸的數量便始終沒有失控。
但現在西部的魔族已經徹底覆滅,魔獸失去了“天敵”,重新站上了食物鏈的頂端,它們的繁衍不再受制,短短十年的增殖便已超過了之前的數十上百年。
而消滅了魔族的人類,卻因爲同樣損失慘重而無暇接管魔族的權責。
多種因素融合之下,西部深處的魔獸,正在發展成一塊或許並不遜於魔族的巨大威脅。
但在這種情況之下,人類依舊在勾心鬥角。
自由之都此時的處境,非常惡劣。
……
歐若拉對於自由之都的現狀是非常瞭解的,但蒙蒂爾法莉城主將她送去公爵府,送來聖瑪麗安學院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爲了讓她遠離危險。
換句話說,自由之都的形勢之險峻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
“到西邊去,是有什麼事情要處理嗎?”歐若拉小聲問道。
達克喝着雞湯,咬着肉絲,說道:“具體事情不便說,但會在自由之都落腳的可能性很大。”
歐若拉轉動着小腦瓜,又問道:“會有哪些人去呢?”
達克想了想,說道:“希爾芙教授帶隊。”
“原來是學院的任務啊。”歐若拉小小的鬆了口氣,說道,“那麼,我們不需要做什麼吧?”
達克點頭道:“嗯,有教授們在,自然不需要我們出手。只是目前並不確定是否需要到達自由之都那麼遠。但如果真到了的話,你可以暫時不用隨隊。”
歐若拉下意識問道:“那你呢?”
“我嗎?”達克沉吟道,“雖然很想說缺我不可,但估摸着也不會有我什麼事。這一次出征,我也是抱着增長閱歷的心態參加的。”
歐若拉的眼眸便是逐漸亮起,略微雀躍道:“那有機會的話,我帶你在都城裏逛逛?”
達克笑了笑說道:“那是自然,我也很想知道自由之都的風貌如何。”
據說自由之都已經建立了冒險者公會,正逐漸成爲全國最大的冒險者聚集中心。
好不容易重生到這麼一個劍與魔法的世界之中,達克其實也想着找個時間體驗一番那些異界穿越小說中的冒險者生活,就比如……出城砍個史萊姆什麼的?
這一次與教授隨行,就當是踩個點吧。
等到二年級結束之後,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再次陪同歐若拉前往自由之都住上一兩個月。
……
兩人說着說着,歐若拉便開始介紹起了自由之都的各種風貌。
她和自由之都幾乎是同一時間長成,對自由之都的瞭解已經深入骨髓,隨口說出便都是些引人入勝的趣事,讓人越發的想要前去觀瞻一番。
不知不覺,一大鍋的雞湯便已被分食乾淨,但魔導精靈們將碗筷悄悄放好,也都豎着耳朵聽了起來,眼中逐漸浮現出對自由之都的嚮往。
而後到了晚上十一點,歐若拉端着空盤,一臉滿足的出了門。
一直到返回二樓寢室,她才猛然醒覺,一張小臉瞬間垮了下來。
她的那張舞會邀請函,還藏在卡包裏呢。
……
“爲什麼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忘了呢?”
喫飽喝足聽完故事的達克·迪蒙,在微微搖頭之後便開始繼續製作【小磁怪】的魔像。
如此一來,第一個【小磁怪】的魔像竟然在十二點前便成功出爐——然後在達克命其釋放電磁波懸浮起來的時候,炸了!
也虧了塔樓宿舍的隔音做得好,不然這一聲爆炸能讓多少學生午夜夢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