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之精靈的護航下速度倍增的五條飛龍,呼嘯着飛過了邊境線,一頭扎入了荒蕪廢棄的魔族領地。
從高空俯瞰大地,魔族曾經的領土乾枯恍惚,泥土呈現黑色,彷彿遍地焦土。
不同的土壤蘊養出不同的生靈。
魔族領土之中的動植物種類與人類領土之中的動植物種類,一直以來便存在着極大的差異。
直至今日,也依舊有着大量的人類學者在對魔族領土之中的動植物進行研究。
對於這一類學者而言,自由之都的出現實在是一件恰合心意的好事。
尤其當自由之都建立起了冒險者公會之後,他們僅僅需要按照自身所需發佈任務,便會有數量龐大的冒險者爭着搶着幫助他們採集樣本。
而像他們一樣,能從自由之都建立的冒險者公會之中獲取便利的人,在整個世界還有千千萬萬。
正是在這些人如星火燎原般的支持下,自由之都才能在建立冒險者公會後的短短半年之後,便一躍而成最大的冒險者集散地。
而申請建立的冒險者公會,也從最初的一家,變成了三家。
……
天色將黑未黑之時,五條飛龍在希爾芙教授的指揮下逐漸降速。
帕瓦·瓊斯教授駕馭着飛龍驟然俯衝,在極短的時間內對地面環境進行了一次小範圍的搜查,待到確認安全之後,才引導着剩下的四條飛龍降落在地。
一共五條飛龍聯合散發的龍種威壓,瞬時間使得附近動物倉皇而逃,安全係數+1。
“從學院到自由之都,已經走了大半路程。如果繼續趕路的話,約莫不到零點便能抵達城池。”
希爾芙教授頓了頓,慢悠悠的擠出一句。
“但沒必要。”
如果僅僅是幾位教授一起出任務的話,她大概會馬不停蹄的飛至自由之都。
但既然有了學生同行,她便下意識的結合了教育的因素。
對於常年窩在學院之中的學生而言,在真正的荒郊野外紮營露宿的經驗,也是非常重要的。
今晚便正好給他們上上一課。
五條飛龍在落地之時便首尾相接,呈圓形圍出了一片營地。
有了飛龍的肉體作爲天然屏障,就算在開闊的平地之上也能迅速構建出一片相對安全之地。
希爾芙教授一邊講解着在野外紮營的注意事項,一邊在營地的周圍設置上“風之節點”,等到一共六個節點設下,地面之上便迅速閃過一片六芒星的法陣,一層若有似無的結界便迅速擴散,籠罩了將近一里之地。
“這層風之結界的氣息極淡,主要功能不是防禦,而是爲了過濾空氣和提前示警。”
“荒野之中最危險的,往往不是正面撲殺而來的猛獸,而是無處不在的毒物。”
“尤其是在對未知之地進行開荒之時,做好防毒措施,非常重要。”
“就算再強大的冒險者都有弱點,時刻謹慎纔是生存之道。”
說着她忽然一頓,轉身看向了瓊斯教授。
瓊斯教授語氣平淡的說道:“附近有一支冒險小隊。”
希爾芙教授嘆了口氣,說道:“暫時別放他們進來……稍做準備,我們需要確認方向。”
其餘人則都微微點頭,表示明白。
雖然很微妙,但時至今日,維特·高德體內的魔王靈魂都並不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
這是因爲在拘束環的作用下,每當切換成維特的靈魂意識時,魔王的靈魂就會陷入沉睡。
因此衆人需要注意的,就是在將它喚醒過來之後,不要穿幫……
而維特也要注意在切換意識時,儘量不要去想這方面的事情,以免出現漏洞。
一想到自己的身體馬上就要被魔王支配,維特便露出一臉便祕的表情。
“別緊張,維特。”希爾芙教授安慰道,“很快就會結束。”
維特點了點頭。
相比魔王的靈魂,他擁有更多的權限,並不會因爲切換成魔王的靈魂而陷入沉睡。
但正因此如此,反而更噁心了。
他需要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身軀被魔王佔據、支配。
“加油,維特。”達克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安慰道,“既然不能反抗,不如試試享受。其實隱藏幕後觀察世界,也挺新奇的。”
維特跺了跺腳,勉強露出笑容:“我會試試。”
他的腳上已經穿上了達克回贈的聖誕禮物——【重力靴】,每一步都在負重前行。
教授們聞言之後紛紛走來,不動聲色的將維特圍在中間,以免意識切換後出現什麼疏漏,讓那魔王逃了。
在如此謹慎的行爲之下,希爾芙教授取出了切換開關,按下了開關上的紅色按鈕。
“嗶——”
下一瞬間,維特與自己身體之間的連接,便瞬間斷線。
而那依舊不知道自己是魔王的魔王靈魂,終於睜開了眼睛——然後立刻閉上!
“噩夢,是噩夢!”魔王的靈魂非常熟練的表演起了“掩耳盜鈴”的保留節目。
他頭頂上的綠帽子根據頭上金屬盒子的顏色,轉變成了紅色。
“睜開眼睛。”希爾芙教授的聲音剎那間冰寒四濺。
魔王被強迫睜眼,眼皮瘋狂抖動。
但他魔力被封,根本無法反抗。
希爾芙教授的臉上毫不留情的露出厭惡的表情,直接問道:“趁着夜晚還未來臨,儘快感應你那揹負同樣命運的同志,與我們之間的距離還有多遠?”
魔王的靈魂瞅了一眼希爾芙教授手中的【機關】,說道:“現在已經是傍晚,我需要閉上眼睛,集中感應。”
於是希爾芙教授便滿足了它的願望,用它的眼皮關住了它的心靈窗戶。
退居幕後的維特靈魂,頓時也陷入一片漆黑。
魔王的靈魂在嘗試睜眼失敗之後,嘴角抽搐道:“距離依舊很遠。”
希爾芙教授問道:“有多遠?”
魔王的靈魂說道:“不知道,我的感應很模糊。”
希爾芙教授問道:“方向呢?”
魔王的靈魂閉着眼睛轉向西邊,片刻後依舊確定道:“還在西邊。”
希爾芙教授略微斟酌,詢問道:“從學院到這裏之間的路,和從這裏到你那位同志之間的路,哪一條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