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時間,卻經歷了彷彿幾年都消化不完的劇變,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傷,這些經歷讓羅亞彷彿如在夢中,但是無論如何,這道難關少年都挺過來了,而他也成爲了其他人心中的光。
在爲諾艾爾講解了【六災厄】的性質以及凱因等人還有一絲生還的可能之後,少女心中對塔克要塞劇變的恐懼終於被轉化,探尋那一絲可能性已經成爲了她晉升血脈的動力,心中的漏洞雖然勉強,但是也算是暫時填補上了。
望着抹着眼睛爲這個消息欣喜的諾艾爾,羅亞心中不由感慨。
強勢,堅定,優雅,穩重,這些可以說是教國公主殿下身上最明顯的標籤,一直以來諾艾爾也幾乎從來沒有在羅亞面前示弱過,這次塔克要塞的事雖然遺憾,但是卻也讓羅亞看到了諾艾爾不爲人知的另一面,也讓他明白了少女對他的重要性。
這些微的軟弱時刻恐怕很快就會過去吧,但是也正是這種時候,少年纔要在她的身邊予以支持。
如此想着的黑髮少年輕輕捂住胸口,忍住那跳動的痛苦,儘量讓自己的表情放鬆一些,而另一邊,金髮的少女眼中則毫無徵兆的閃過些微的光芒,身軀微微一頓的同時,咒力的反應變得躁動了不少。
“!”
過於突然的變化讓房間內的兩個人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察覺到血脈異動的少女臉色一變,羅亞也面容嚴肅了起來。
居然,這麼快?
明明那麼激烈的戰鬥才進行完不久,這種恢復力......
“諾艾爾,你......”
“嗯,抱歉,我可能要離開一下。”
臉上帶着歉意的少女站起身不捨的如此說,羅亞則回以理解的微笑,在血脈仍然處於活躍期的現在,諾艾爾的外部宣泄還不能停止,爲了防止昨晚的意外,她必須再次走上戰場,與異種人進行戰鬥。
“戰鬥的時候要小心一些,如果壓制不住......”
“放心,這次不會的,我保證。”
聽到了羅亞的假設,金髮的少女忍不住開口打斷,望着諾艾爾充滿決心的雙眼,少年微微點頭表示信任。
用最後的時間交代了幾句之後,眼瞳中光芒越來越盛的少女漫步走向門口,羅亞望着她離去的身影心中一動,思考了片刻後開口道:
“回來的時候,帶一些食物。”
“嗯?食物嗎?”
“對,什麼都可以,受傷之後,我也需要補充一下呢,公主殿下總不會讓自己的臣子餓肚子吧?”
“當然不會,畢竟......我不捨得呢。”
“!”
天使小姐臉上浮現出溫柔的微笑,回答打了羅亞一個措手不及,黑髮的少年一愣之後同樣笑了起來,說出約定之語。
“那麼,約好了。”
“嗯。”
心意相通的彼此點頭之後,少女推開大門,牢記着約定伸展光翼向着遠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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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走遠了,不用裝了。”
“嗯,確實呢......咳!”
無奈的回答了阿爾塔西婭的話語後,黑髮的少年低下頭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血液在他的嘴邊流出,伴隨的是微微的光芒。
望着咳血的少年,白髮的魔女面容嚴肅,她望向窗外少女離去的方向,平靜地開口發問:
“什麼時候離開?”
“......”
面對阿爾塔西婭突然的問題,羅亞沒有回答,他望着手上明顯不同尋常的鮮血面容平靜,事實上,對於現在的情況,少年也確實早有預料。
在之前的戰鬥中,少女的手曾經貫穿了羅亞的胸膛,雖然少年提前預料到了這一幕而移開了心臟,但是即使如此,天使的力量仍然無法逃避。
天使之王的侵蝕,那是連地母神的權能都無法抵擋的可怕力量,雖然有着冠之石中【六災厄】的保護,但是其力量的一部分還是殘留了下來,並不斷的侵蝕羅亞的身體,使其從內部崩壞。
這是天使之王留給羅亞的報復,也是諾艾爾沒有察覺,羅亞也絕不會說出口的事情。
“不要再待在這裏了,立即離開,否則你必死無疑。”
寂靜的房間內,阿爾塔西婭望着羅亞面容從未有過的嚴肅,她茜色的眼睛銳利,認真的告知道:
“她現在還掌控不了自己的力量,無法幫助你,相反在她的身邊會讓天使之力活性化,加速你身體的崩壞。”
“......所以呢?”
“立即回到人類世界,拉開距離減少活性化,我能夠幫你把它消除。”
“......”
聽着阿爾塔西婭難得有些焦急的語氣,黑髮的少年沉默了起來,他望着遠方的天際目光閃爍,但是卻始終不發一語。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阿爾塔西婭目光也愈加銳利,而在遠方的彼岸,身軀如山的地母神與平原上巨大的骸骨則在側耳傾聽,表達着自己無聲的贊同,等待着少年作出決斷。
毫無疑問,作爲與羅亞一路走來的夥伴,佩特拉與古蘭達爾對於羅亞的關心永遠是處在第一位的,也因此就連歷來與魔女不對付的地母神此時也沒有多言。
將少女從天使化的邊緣拉了回來,無論怎麼看都已經是仁至義盡,再繼續陪伴,幾乎就是在自尋死路。
“我還有多久時間?”
“......四天,也許更少。”
“這樣啊,那不是還有機會嗎?”
黑髮的少年聞言一笑,挑了挑眉如此問道,而白髮的魔女則面色陰沉了起來。
天使之力的控制,說到底關鍵就是諾艾爾的晉升情況,如果三天之後少女能夠保持自我戰勝天使之王,那麼這令人恐懼的侵蝕力將逐步被其控制,羅亞也自然能夠得救。
但是問題是,如果輸了呢?
一旦諾艾爾在那與血脈的最後決戰中敗北,在其身邊的羅亞立即就會被複蘇的天使影響,到那時,即使是遠古的魔女之王也必將回天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