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松便已然收拾好,來到庭院中。
先是照例打了一趟松鶴鍛骨拳。
精神爽利後,便翻上屋頂,於屋檐上的一角盤坐下來,面東而坐,默運功訣。
待天邊朝霞萬里之時,張青松便收攝心神,加緊吐納,企圖吸取一絲朝陽紫氣。
誠然,因爲掌握的只是最基礎的吐納法的緣故,只能吸取一絲一縷的朝陽紫氣,於自身修爲而言,並無大用。
只能說是聊勝無吧。
但,這總歸是一個好習慣。
要知道。
此界太古之處,修行之法便是這簡簡單單的吐納。
只是彼時。
天地初生,大道外顯,頗爲易於悟道。
加之最先踏入修行路的先民,有一個算一個,那一個個都可謂天賦異稟,便是以極其簡單的吐納,也能氣吞萬里。
不似如今,無有專門修行法訣,想要吞吐朝陽紫氣修行有成,基本無望。
晨光漸亮的時候,一陣短促的腳步聲快速往張青松的院子靠近。
“張少俠準備何時出發?是用過早飯之後嗎?”
趙安一臉焦急的站在門口詢問到。
張青松掃了一眼,跳下來,落在院子裏頭,看到趙安身後站着五六個人,均已整裝待發,心中頓時有數。
趙安他們,這是着急了啊。
又或者說,煎熬?
確實。
畢竟煩惱他們一月、兩月乃至更久的野豬,哦不,應該說白牙豬。
眼看着就要解決了,心中升起一種躁動也是在所難免的嘛。
如今,估計是一晚上沒睡,此時顯得焦急,也屬實是正常。
“現在就出發吧!晚些時候,若是林間起霧,痕跡說不得就給遮掩過去了。
還請趙家主帶路,我們需要從靈田那邊過去!”
張青松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說到。
不一會兒。
茂林深處,張青松化作一道殘影,飛速前進。
身後,趙安帶着二個家族好手,緊緊跟隨。
此時,張青松已然是圓鏡術全開,順着昨日白牙豬殘留的絲絲縷縷氣息迅速追尋。
一行四人自靈田往西南方向深入十三裏時,張青松的身形忽的停下。
“找到了!”
張青松站在一顆大樹枝幹上,拿出了弓箭,瞄準了左前方。
見此,趙安三人很快也發現了野豬窩,便同樣架起了弓箭。
嗖嗖嗖嗖!
四道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音想起。
嗷嘍嘍嘍……
幾乎不分先後,四支箭矢盡數射中了或相同,或不同的野豬。
剎那間,那一窩野豬便混亂起來了。
其中,有一隻第二大的野豬兇猛的朝張青松四人衝撞而來。
而另一隻更大些,足有水牛大的卻是轉頭就逃了。
是時,張青松自樹幹上一竄而出,體內雄渾的真氣運轉,一掠七八米,落在地上猛力那麼一踏,身形便化作一道殘影衝向了野豬。
嗡!
一聲顫鳴。
張青松人在半空,手中長劍已然出鞘。
真氣透過長劍,化作銳利的劍氣,長劍橫掃而過,一瞬間,衝撞而來的野豬便如同被柴刀破開的竹子般,被一切而斷。
可張青松的身形並未停下,他的動作沒有絲毫猶豫。
只見張青松倒提着長劍,原本的劍鞘已然丟棄,一步躍出四五丈,沿着另一隻白牙豬逃離的方向追趕而去。
身後,趙安三人方纔遲遲反應過來。
趙安是剩下人裏頭修爲最高的,變故發生後反應也是最快的,拾起劍鞘,嘴裏忍不住讚道:“果真是仙門來的青年俊傑啊!”
說着,趙安將手中劍鞘往族人手中那麼一拋,而後擼起袖子,猛然發力,追着張青松而去。
趙安儘管天賦不好,三十歲後更是接手家中事物,甚少修行,一把年紀也才堪堪練氣六重巔峯之境。
可到底也是一位積年的老修行,堪堪能夠循着張青松留下的蹤跡遠遠的墜在後面。
他雖然要不時的留下痕跡,好讓後面的族人也能趕來。
但這般卻追不上在前面需要分心尋找白牙豬痕跡的張青松,這一細節,清楚的將兩人之間的差距展示了出來。
另一邊,也不知白牙豬昨日被張青松驚嚇過度還是本就格外惜命,竟是發瘋一般狂逃。
張青松因爲要時刻分心維持圓鏡術的緣故,一時半會兒竟追之不上。
“該死!這都快十幾裏了吧?那白牙豬怎麼這麼能跑!”
張青松心裏不無吐槽。
不過,想想此前發生的變故,頓時也有些釋然。
是了。
當時那情況,一頭野豬爲了護崽,徑直朝他們四人衝來。
可當時這白牙豬,卻是轉頭就逃。
一方面可能是激發血脈妖化之後,這白牙豬已經漸漸不認它生下的崽子。
可更多的,想必還是發自內心的慫吧!
不知者無畏,有靈生命,纔是最畏懼死亡的。
漸漸的,張青松開始皺眉。
雖說在天一劍宗的勢力範圍內,強大的妖獸基本上都被宗門強者清理乾淨了。
但深入深山老林,說不定還是會有意想不到的意外發生!
如同這隻白牙豬一般,原本也是一隻普通的野豬。
可不知是得了什麼機緣,又或是天賦足夠好,不也成了精,變成了妖獸嘛。
“不管了,這白牙豬便是一個練氣五六重修士來了都能正面擊殺,我已經練氣七重了,又能有什麼危險呢?追!”
略微思索後,張青松心底給自己暗自加油,而後咬了咬牙,決定繼續追下去。
這本是張青松第一次接取乙面的任務,原以爲手到擒來,結果守在靈田連續待了十餘天都徒勞無功,等待了這麼久,他還不想放棄。
或許有昨日那一劍被白牙豬戲耍的一絲惱火,也有心底裏對那隻白牙豬膽慫如鼠的惱怒!
“你慫歸慫,可這未免也太慫了吧?關鍵是,你這是在浪費我的時間啊!”
就在張青松因爲緊追而不得,心裏活動漸漸豐富起來的時候。
前方的視野忽然爲之一亮。
原來,竟是一塊樹林中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