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飲用九節草熬製的湯藥,覺醒了白骨龜血脈之後,圓光已經不再是一匹老馬了。
在動物中,同等體積下龜的壽命是出了名的長。
覺醒了白骨龜這一異種血脈的圓光,自然也是繼承了這一點的。
何況,覺醒血脈之後,圓光也算是脫離了凡馬的範疇,一步踏入了精怪的領域。
並且,因爲年歲的緣故,還在以一種很快的速度在朝妖獸進步。
此時的圓光,渾身皮毛已經不見,換成了一身軟質的“鱗甲”。
這“鱗甲”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個個如同龜殼一般的存在。
圓光因此獲得了極高的防禦。
自從圓光覺醒血脈後,在稍微開闊的地帶,張青松便會選擇騎乘圓光。
這天,一人一馬來到了這麼一片桃花盛開的地方。
此時可不止四月份,而是已經六月了。
但在這深山之中,或是因爲環境原因,或是因爲這一片桃林木種問題,已經六月的時間了,這裏的桃花卻依然盛開着。
騎着馬,行走在桃林之中,張青松低聲和圓光說着話。
“奇異之地大有奇異之物,我想,咱們的機緣又來了!”
身下,圓光點了點頭,通過主僕契約十分肯定的認可了主人青松的話。
是的,自從那個暴雨的夜晚,圓光覺醒白骨龜血脈不久之後,便與張青松簽訂了主僕契約。
爲什麼不是靈寵契約?
一個是他沒錢,買不起相對平等且約束力不錯的靈寵契約。
第二個也是老早就和老馬圓光,哦不,現在應該是說和駿馬圓光商量好的。
圓光是一匹年齡不小的馬了。
它經歷的大半輩子,都是作爲人類的坐騎。
這些經歷,讓他的價值觀早已穩固,堅定的認爲作爲一匹馬,就該做馬應該做的事情。
比如成爲一匹合格的坐騎。
實際上,莫說是人與妖獸簽訂主僕契約了,便是人與人之間,這種主僕契約也是很有市場的。
而簽訂在主僕契約之後,張青松自然能夠通過這種契約關係與圓光進行最直接的交流。
一人一馬一邊通過契約交流着,一邊暗自提起了精神,警戒起來。
自銀背蒼狼狼窩一行過去了半月餘。
這半月時間來,張青松和圓光也走了一段不短的路。
路上,遇到過不少的毒蛇猛獸。
同時,也收貨了一筆價值不菲的奇異藥草乃至靈草。
其中,能夠作爲張青松回宗交付任務的藥草靈藥也是不少。
不過,一人一馬的“征途”並未因此稍作停留,一直目標明確的準備橫穿整個青山山脈。
如今,也是漸漸走到了青山山脈的核心之地。
此間天地間的靈氣,已經快要趕上天一劍宗外門駐地所在了。
而天一劍宗外門駐地是什麼地方?
那是能夠供給最少五萬名練氣修士修行的靈地。
如此,一人一馬行走間,也不似之前那般輕鬆隨意,而是看似放鬆的表面下,隱藏着極爲謹慎的小心。
特別是今天來到這麼一處桃花盛開,桃林間不時能看見清澈的,淺淺的溪流嘩嘩流轉,這麼一片看似鬼斧神工,天然造就,但又太過規整的地界,一人一馬覺得,怎麼小心都不爲過。
於桃林中心偏北的一角,有一深邃的寒潭,寒潭中一隻體若巨象的龜,悄然睜開了眼睛。
那龜的身體隱藏在深潭之中幾不可見,唯有一雙碧綠色眼眸,於黑暗的深潭之中如同兩盞明燈。
那燈光中,似蘊藏有一抹複雜情緒,光芒爲之閃爍。
駿馬圓光身上,張青松早已將手搭在了霜寒劍上。
一人一馬在桃林中走了三四里路,前方傳來一陣簌簌的聲響。
圓光駐足。
不一會兒,一羣七八隻,能有三四尺高的猴子,於桃樹間竄躍着前行,來到一人一馬的身前。
吱吱吱……
猴子裏頭站出來一隻毛髮最漂亮的,對着圓光就是一通吱吱吱。
張青松看到分明,這些猴子都已經成了精,已經邁入了成爲妖獸的大門,也算是踏入了修行之門。
通過契約,圓光翻譯了猴子都話。
“哦?你說,他們家大王想要邀請我們喝酒?”
張青松心中呢喃了一句,四下環顧了這一片盡數有着數百年樹齡的桃樹,最後點了點頭說道:“和他們說,我們去。”
又是一通張青松聽不懂的希律律和吱吱吱。
然後,他便坐在圓光身上,跟着一羣猴子在桃林間飛速奔跑起來。
落英繽紛、芳草鮮美。
此前與圓光只是不疾不徐的走着,心中大部分還是在警惕可能的危險。
此時,圓光奔跑起來,這一副本就美麗如畫卷的景色,頓時便如同被聖手施以點睛之筆,立時間變得生動起來。
宛如一個美人,姿容絕世,唯美一詞都不夠讚揚其姿色。
嘩嘩……
一陣流水聲越漸清晰,跟着猴羣,一人一馬偏東北方向,來到了一出開闊的地方。
這裏有一面懸崖,不高,瀑布聲因此也不大。
懸崖下是一個水潭,一看便知道是被瀑布積年衝擊出來的。
水潭中的水沿着一條蜿蜒的溝渠,延伸向桃林深處。
空地是一塊露出的岩石地面,有些潮溼的地方生長有苔蘚以及蕨類。
在遠離水潭靠近桃林的一面,規規矩矩建着數十近百棟木屋。
這些木屋中,又以中間一間最爲華美也最爲寬大,好似大匠精心之作,已經快要說是一處宮殿了。
來到這裏,那一羣領路的猴子也穩重了不少,規規矩矩的在前面帶路,領着張青松與圓光走向最大最華美的宮殿。
進入宮殿,入眼所見,盡是、猴……
“哈哈,遠來到客人,來來來,坐這邊來。”
忽然,一道聲音從旁邊吸引力張青松的目光。
那是一隻身高丈許的猿猴,渾身皮毛灰藍,蓬鬆,如同天氣轉陰時天空的雲朵。
說話的正是這隻覺醒了先祖血脈的猴。
或者說御水猿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