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小廝一行人,比趙德早上幾天先到蘆葦沼的核心。
蘆葦沼的核心,稀疏的生長着一些變異更加徹底的蘆葦。自遠處看去,這些蘆葦一棵棵通體暗紅色,開出的蘆葦花也像是被染上乾涸的血液一般,黑紅黑紅的。
這天,第五別院三十一人圍住了一隻芎巖大蛇。
芎巖大蛇渾身蛇皮呈現一種如同岩石般的紋路與色澤,與一般的蛇類相比,一眼就能看出它的防禦力要更高。
在芎巖大蛇的額頭,有一塊灰碧色的角質,類似於一塊寶石長在上面。
隨着一羣弟子與芎巖大蛇激鬥,自大蛇頭頂那灰碧色的“寶石”,不時有一道灰碧色的光芒射向大家。
而每每面對這種光芒,竟無一人敢攖其鋒芒。
那光芒落在泥沼地上、灌木上、暗紅色的蘆葦上,與之接觸的事物便迅速的化作了岩石。
貫穿石化光線!
這是兇獸芎巖大蛇的本命神通,有着極強的穿透力與一股通化之力。
而伴隨着芎巖大蛇一次次揮霍着使用貫穿石化光線,它頭頂那一枚“寶石”也是迅速的暗淡,直至變成了與芎巖大蛇皮膚一般的岩石色彩。
“雨滴式!”
小廝手持長劍,心中默唸,純元水雲訣運轉真氣,一式“雨滴劍”,筆直的刺向了芎巖大蛇的蛇頭。
一柄比制式長劍稍好的寶劍,劍身穿過蛇眼,完全刺穿了芎巖大蛇。
小廝立馬撒手,幾個跳躍,遠離了臨死撲騰的芎巖大蛇。
這一式“雨滴劍”,乃是小廝自趙德身上所學,乃是張青松昔年於青山山脈十里桃林養傷之時所創。
儘管這一式“雨滴劍”並不完善,在張青松手裏甚至都沒有被使用過幾次。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一式劍招非常的適合純元水雲訣!
趙德未曾轉修“神力體系”的時候,修煉的便是這純元水雲訣。也因此,得傳張青松這一式“雨滴劍”。
第五別院的弟子開始打掃戰場。
忽然,一羣五十多人,呼啦啦的從四面八方將他們包圍了起來。
作爲趙掌院的弟子,儘管小廝的修爲不是在場最高,但還是他第一個站出來,厲聲說道:“你們那個別院的?想幹什麼!”
“那個別院的?你猜啊。”
爲頭之人長着一張怪異的臉,輕佻的說着,同時,還不忘指揮着將第五別院的弟子隱隱分割開。
小廝看着那人彆扭的臉,一看就知道是經過遮掩後的面孔。
如此,哪裏還不知道這些人來者不善?
只可惜,對方來人是第五別的弟子近乎兩倍數量,打起來顯然不佔優勢啊!
小廝偷偷打量着四周的環境,暗自琢磨着能否逃走。
只是,這地方蘆葦稀疏,很多看似能行人的地方,實際上一腳踩下去卻很可能是一個泥坑。
“所以,跑也沒法跑了啊!”
就在小廝努力想着辦法的時候,不知道何人忽然高聲喊了一句:“兄弟們,大家快跑啊!”
然後,第五別院的弟子頓時作鳥獸散。
小廝暗罵一聲,卻也沒時間猶豫,尋了一個幾乎沒有蘆葦的方向,開始飛快的逃離此地。
小廝選的這個方向,因爲“蘆葦樹”很是稀少的緣故,幾乎每走三五步便是一塊或大或小的泥坑。
只看到,小廝一邊跑,一邊取出木板鋪路,而每每踩着木板逃離的時候,總是會腳下發力,以真氣將木板震碎。
如此這般,卻是企圖通過環境來拖延這些居心不良之人的追逐。
小廝不知道的是,這其實是一次專門針對他的毒計!
數天前在進入兇獸豢養區域後不久,一位懷揣着惡意外門弟子,與第五別院裏幾個嫉妒小廝的弟子接上頭了。
那是一個夜晚。
當時,大家都已經安心休息去了。
“這是小廝的頭髮?”
“當然!”
“呵,你們還真是大膽啊。如果這事情要是讓你們的趙掌院知道了,嘿嘿……”
“知道?你不說我們不說,他老人家怎麼會知道呢?”
於是便有了今日這一番變故。
小廝跑到一處山坡上,從一側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朝他靠近的同時,有人大聲喊道:“小廝師兄,追過來的只有兩人,咱們現在人多,不如聯手解決他們!”
小廝順着聲音看去,原來是三個第五別院的弟子,真加持着輕身術,飛快的靠近過來。
說話間,三個第五別院的弟子和小廝之間的距離只有二十幾米,而追逐在身後十多米外的兩天,也好似有些猶豫,有些放慢速度。
小廝正猶豫是否要反擊的時候,三個第五別院的弟子已經靠近身前。
忽然!
“給我死!”
三個第五別院的弟子忽然發難,對小廝一同出手。
小廝完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生生喫下了三人的攻擊,整個人如同一個破敗的娃娃一般,被打飛出去,口鼻間大口大口的流出鮮血與碎末。
咚!
倒在地上的小廝雙眼無神,眼看着是進氣少出氣多,沒多少時間好活了。
這時候,小廝的視線裏,正好看到原本追逐他的人已經停下,而偷襲他的那三個第五別院弟子,正一臉獰笑的朝他走來。
“嘿嘿嘿,沒想吧?”
三人之中,爲首者站在小廝身前獰笑着說到。
聽到他聲音的一瞬間,小廝便確定了,這人不就是當時喊出“大家快跑啊”的那個人嗎?
一瞬間,臨死前的小廝心裏,閃過許多的畫面。
“原來,當我走到這個位置的時候,也不免惹下許多的嫉妒嗎?”
這一刻的小廝,恍惚之間有些想起了謝雷,而想到謝雷後,又不免想起張青松、趙掌院。
他想到趙掌院給他的槐木牌子,對於死亡這件事情,他忽然不是那麼恐懼了。
最後,他的腦海裏只剩下趙德的身影。
三年多一千餘日夜裏,趙德他竟悄然成爲小廝心裏佔比最重的那一個。
三人已經開始在小廝的身上摸索,嘴裏還不停的唸叨着類似於“憑什麼你一進入外門便有掌院收你爲弟子?”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