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低沉，略帶嘶啞，聽起來頗具歲月的滄桑。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了！”
原來，這一塊金丹級數的寶玉，追根溯源還在靈海界成型以前。
或者說，寶玉的誕生，離不開天一劍宗將“靈海界”改造成靈海界。
靈海界在以前肯定不是一個全由靈氣組成的世界的。
那麼如今的靈海界怎麼來的呢？
還不是天一劍宗以莫大的手段改造得到的嘛。
具體是何種手段，張青松暫時不清楚。
可對於手中這一塊金丹級數的寶玉來由卻是通過方纔那一枚銀白圓球中的殘魂瞭解了個七七八八。
寶玉的誕生，可以說是一種必然。
也可以說是一個奇蹟。
在改造“靈海界”的時候，戰塔之靈掌控了“靈海界”，成爲了那時“靈海界”的天意。
而後，通過一次次投放兇獸、蠻獸，讓它們在“靈海界”肆意發展、繁衍，而後又因爲資源問題一次次爆發戰爭。
如此輪迴往復，那時的“靈海界”便在天一劍宗這般行爲之下，逐漸的毀滅。
這種毀滅是在當時主持改造的大修士和戰塔之靈的掌控之內的。
那些戰死的兇獸、蠻獸，他們的鮮血盡數被用來啓動一道大陣。
大陣具體叫什麼不清楚，但張青松願意稱之爲：煉天大陣。
那是連天地都能夠煉化的大陣！
具體是怎麼造就瞭如今的靈海界，張青松並不清楚。
因爲寶玉中殘魂裏也沒有記載。
那時它還是一株樹。
一株啓靈了的樹。
一株承載了當時的“靈海界”最後一部分氣運，並努力奮鬥而成長爲一株遮天蔽日的血玉果樹。
它最巔峯的時候，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一株天地靈根了。
具體發生了什麼，殘魂之中沒有記載。
最終的結果就是，當時的“靈海界”一切都毀滅了，被大陣力量返本歸元，煉成了靈氣。
同時，自天外也有源源不斷的靈石、靈玉投入進來。
慢慢的構成了如今的靈海界。
被毀滅的同樣包括了它，一株已經成長爲天地靈根的血玉果樹。
它和天地的糾纏太深了。
哪怕它已經擁有了在理論上足以超脫小世界的媲美紫府大修士的力量，可那種根深蒂固的糾纏，註定了它逃不了。
何況，那時候的它也不想逃。
它遺留的殘軀在天地向如今的靈海界轉化的漫長歲月裏，逐漸的玉化。
最後，它那龐大的，足可以撐起一界的軀體也是在時間的琢磨下，僅剩下了承載它一道殘魂的一小塊。
也就是如今張青松手中這一塊寶玉。
至於其它的軀體……
也是盡數化如了靈海界的天地靈氣中。
至於它本身蘊含的道韻，還有那作爲天地靈根所擁有的天生神通，也是被如今的靈海界吸收，化如了天地意志之中。
一如曾經在那方天地掀起一次次站在的兇獸、蠻獸。
它們的神形也是被那方天地記錄下來，於是有了以它們爲模板而由靈氣衍生的奇異存在。
它外在的一切化爲了靈氣，而內含的東西更是成爲了天地根源的一部分，以天地靈根紮根虛空釋放靈氣的特性，配合着刻入天地的大陣，逐漸有了如今的靈海界。
張青松心神動容。
同時，他也恍然驚覺爲何這寶玉中的殘魂能夠跟隨他走出戰塔了。
儘管說……
舔狗。
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但……
終究很令人動容，不是嗎？
哪怕只是一點可憐，哪怕只是讓人看了一出好戲的愉悅之餘的可憐，那也是一絲動容不是。
何況，上輩子張青松也沒少見最後成功舔到，成爲接盤俠的人啊！
如此想來，戰塔之靈放着這殘魂進入主世界也就並不奇怪了。
只可惜。
它的殘魂歷經歲月的沖蝕蠶食，早已千瘡百孔。
如果它第一時間選擇自我兵解道化於天地的話，憑藉它天地靈根的本質，轉世是必然的，甚至轉世之後找回記憶，或許還能與戰塔之靈再生因緣？
可惜啊可惜。
它早已沒了清晰的理智，跟別談智慧。
它只剩下一道執念。
可執念之下，造成了它昏頭一般的想要進行一種另類的“奪舍”。
它以爲可以憑藉自己的記憶沖垮替代被奪舍者的三觀乃至意識。
如此，被奪舍者魂魄還是能夠魂魄，但誰又能說不是它另類重生了呢？
可惜的是，它朝着張青松這個築基巔峯修士動的手……
切不說它只是一道執念支撐下的殘魂，便是它全盛時期，也奪舍不了一位主世界的築基修士啊！
何況還是築基巔峯……
何況，還有天一劍宗的護宗大陣，甚至於還有戰塔之靈的關注。
如此這般，莫說是築基境它全盛時期奪舍不了，便是一個練氣境修士，它也成功不了！
運轉起大定真章，心間似有陣陣道音響起。
惟恍惟惚，恍惚間見道在心間。
張青松有所觸動，恍惚間似又所悟，對於大定真章接下來的突破，有了丁點頭緒。
他回過神來，眼中滄桑盡去，露出若有所思若有所悟的神色。
天若有情天亦老。
這一刻，張青松想起一個詞——天道無情！
由此，他想到了“太上忘情”。
太上忘情而近道！
張青松好似渾身過電一般，頓時一個激靈，恍惚有所悟。
“是了、是了。”
“所謂太上忘情者，非是無情，而是因爲太上近道，以下者境界望之，便如同太上早已忘情一般！”
“可實際上，太上從未忘情，只是近道的一種自然表現。”
“那麼，我是不是可以嘗試通過近道去悟道呢？這想法很有搞頭啊！”
“說到底，人之慾望雖是一種進步的源動力，可欲望在很多時候又會干擾一個人專注力，甚至影響一個人的思維，讓情緒逐漸變得偏執而片面。”
“而所謂道心，便是求道路上摒棄慾望源動力後立下的求道之源動力。”
“所以，立下道心的修行者，修煉速度往往比立下道心前要快上許多，少則也有一二倍，多則百十倍！”
“爲何？”
“還不是因爲立下道心之後，便能夠時時刻刻專心的修行嘛！”
恍惚間，張青松又想到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