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
在趙王戲謔的眼神裏,一隻白玉般的手掌在他的眼前變得越來越大。
最後。
張青松被這隻手抓住脖頸,如同提溜一隻貓的後頸般給提溜了起來。
撲街!
只見趙王抓着張青松的脖子,徑直往地上一丟,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我讓你‘拐走’我女兒!”
趙王握着拳頭,照着張青松臉上一拳砸下去。
“咚!”
“我讓你‘未婚先孕’哈!”
沉悶的響聲後,是趙王繼續唸叨和不停落下的拳頭。
張青松企圖以雲水靈身的玄奧逃離。
奈何,在趙王手裏,在此時此刻,他的雲水靈身卻好似無用了一般。
逃不開!
感受着岳父拳頭上並不大的力道,在掙扎無果之後,張青松也就一臉生無可戀的躺平了捱揍。
還能怎麼樣嘛!
良久,許是趙王有事兒,於是順手將張青松提溜起來,說道:“整理整理,就回去了。”
張青松不敢不聽,被制住的法力運轉起來,蘊含其中的蓬勃生機,輕易將打胖了一圈的頭恢復原樣。
嗯。
又回到和趙王動手之前的帥氣模樣。
下一刻,眼前一黑,張青松在一股大力裹挾下,和趙王一併消失在這一片較爲特殊的小世界。
“呼……”
“說起來,這‘魂菌茶’還真不錯。這應該市面上將要成爲‘等價物’中一種的那個吧?”
趙王坐回離開前的地方,端起茶杯自顧自的斟滿一杯,一邊飲品着茶水,一面悠悠說到。
張青松點了點頭,說道:“岳父喜歡,青松自當親手奉上。”
說話間,已經取出一個璀璨如水晶般的幽篁竹竹筒。
這一用來裝盛“魂菌茶”的容器,看上去也是如同水晶般剔透,可以直接看到裏面纖細如豪聚集如水的茶葉。
這個容易是一件上品法器,內部空間得到了拓展。
趙王接過裝着“魂菌茶”的竹筒,點了點頭,道:“行。我也有事處理,你跟着龍天去吧。”
龍天好似一道幽靈一般,已經在亭子外待命。
張青松恭敬行禮,緩緩退出亭子。
而後,在龍天的帶領下,出了王宮直往左近的一棟高大樓房走去。
在張青松離去後,趙王的身影變得有些佝僂起來。
“咳咳……”
趙王發出一陣咳嗽聲,拿出一塊潔白的絲絹擦了擦嘴角的殷紅。
“民如水,人心慾壑難填,君爲舟,王命不由己吶!”
趙王收起染血的絲絹,面上神色有些頹然,身形越發佝僂,周身頹死的氣機越發濃厚。
片刻後,趙王起身,往議事朝會的“乾元殿”走去。
身旁,有侍衛披堅執銳隨行,有隱衛藏匿虛空。身後,自有宮娥款款而來,收拾好亭子內外一應事務。
張青松在龍天的帶領下,於“鰲閣”住下。
“鰲閣”是王宮附近最大的一間酒店,涉足宴請、住宿等方面,平日裏時常招待鉅富高官,便是迎接外賓,也多有在此進行之時。
張青松在靜室內打坐修煉。良久,每日該有的行功結束後,他回想起今日與趙王見面時看到的情況。
心中,隱隱有些內疚。
王位是位格,能帶來偉力,同時也是承負,糾纏着大因果。
而趙靈兒的父親,這一任的趙王,卻是已經走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儘管沒有望氣,可張青松看得分明,趙王年歲不過二百四十四而已。這個年齡對於普通人而言,算得上極爲漫長。
可……
即便是一個練氣境的修士,專注養生之道的話,也能苟活四甲子之久!
如此算來,掌握了滔天偉力的趙王,掌握了常人難以想象之資源的趙王,不過二百四十四歲便已是一副日暮西山的樣子。
這情況,很不對!
張青松隱約間有一些感知。趙王變成這樣,與趙靈兒孕育後代有着很是不小的一部分原因在裏頭。
誠然,王的血脈誕生後裔,本該能夠穩定朝堂。
可……
趙靈兒是女兒身。
而張青松呢?
他作爲趙靈兒道侶,在趙王這兒都沒啥印象,更別期許在趙王城會有人知道他了。
如此情況下,趙靈兒這一根可謂獨苗苗的嫡血,忽然間有了身孕,還是在不曾結婚的情況下暗結珠胎……
張青松恍惚間想起初來王城時,於“集峭學院”見到趙奇、張卓爾兩人時聽到的一番略顯空洞的“高談闊論”,心知在這表面平靜的王城裏,暗中還不知道有多少雙貪婪的眼眸時刻盯着王宮,盯着趙王!
“是有些唐突了啊!”
張青松想起遇見趙靈兒後,之道進入赤紅祕境前的那一段時間。
那段時間裏,其實足夠他去見一見趙王的。
如果那時候見過了趙王。
何至於此?
如此想來,張青松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早已經恢復的臉,心中對於這位岳父悄然生出數種奇怪的情緒。
“我只是不想做贅婿啊……”
低聲呢喃了一句,張青松沒有了睡意,他的修爲,也不需要睡覺。於是安靜入定,沉入深層次的修煉中去。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在龍天的帶領下,張青松又來到了王宮。
“乾元殿”外,張青松安靜等候。
約莫辰巳之時,張青松得到通傳,於是在一位宮娥帶領下,進了“乾元殿”內。
“元青道人出身天一劍宗,列爲天驕,學究天人,今日,孤命元青道人爲‘都檢天官’,賜下‘丹書鐵卷’與‘打王金鞭’,‘都檢天官’但有所求,諸位卿家當盡心配合。”
“謝王上!”
張青松進入“乾元殿”行禮後,趙王當即給他封了個大官。
所謂“都檢天官”,是一個無品無級的職位,職能也很複雜,基本上就要看領此職者是怎麼想的了。
基本,“都檢天官”想做什麼,便能做什麼。
因爲這個職位,見面大一品!
不然,真以爲“丹書鐵卷”和“打王金鞭”是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