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叔的聲音帶着一股力量,自蕭凡的耳朵進入,卻好似落入到他的心裏。
這一刻,蕭凡恍然驚覺。
至於具體驚覺了什麼,一時半會兒的他也尋之不知。
只知道,他是該好好修煉一番了。
“鄔叔、說得對!”
一番‘自閉’般的自我拷問、回憶後,蕭凡醒轉過來,朝鄔叔躬身嘆到。
“這般,你便在這天壇上閉關吧!”
“此地經過玄水玉蓮所煉丹藥,幾乎引動天意,已然化作一片福地般的存在,對於閉關修煉,頗有加持。”
蕭凡聞言,當即歡喜的應下了。
如同祭壇名爲天壇的臺子上,一粒粒飽滿圓潤的丹藥被取出,裝在一個個準備好的玉質盒子裏。
之後,蕭凡盤坐在天壇原本放置“神農鼎”的中心位置,服了藥,開始修煉。
他本是從第五級跌落下來的,所以暫時來講,哪怕是以‘動’爲主的勁力之道,他也可以以‘靜’的形勢來修煉。
這不過是一個恢復的過程罷了。
時間緩緩流逝。
這天。
醒來了!
這一刻,身處於煉丹天壇上,卻與戰場中未來的自己性命溝連在一起的蕭凡清醒過來了。
他左顧右盼,企圖尋找着什麼。
那是在尋找鄔叔的身影。
只是,入目所見,是安靜的風與雲與花草樹木。
這是被他氣勢威懾所造成的。
“唉……”
“還想問一問,您老究竟是誰,而我又究竟算是什麼呢?”
蕭凡長嘆一聲,也沒有起身。
此時此刻,他心中無比清楚,還是明白的知道,不過是鄔叔不想見自己罷了。
不然,以鄔叔的境界,自己醒轉過來風動靜,又哪裏會不知道呢?
只是……
也沒時間了。
蕭凡眼中深埋着一絲疑惑,但更多的還是鄭重。
下一刻,蕭凡的身影如同虛幻的泡沫在陽光下破碎一般,眨眼間消失無蹤。
“如何?”
在蕭凡消失後的一個瞬間,一道略顯虛幻的形而上的聲音出現了。
同時,鄔叔那佝僂着的身子也出現在了天壇上。
“還行吧。”
鄔叔答了一句,而後頗有些沒頭沒腦的說道:“這因果終究還得太淺,實在影響不了太多未來啊!”
那個聲音好似陷入了深思,或是在斟酌語句,良久,這才說道:“其實未來還算是好的,不是嗎?”
“你說的不錯。”
“那麼,我們沒必要太過於糾結更改那個未來的。”
“不,你不懂的。”
聲音又是沉默了許久。
“或許吧。”
鄔叔聞言,嘆聲道:“這就是人吶,有了好的還希望得到更好的,從正面來看是一種進步的動力,從負面來看,確實難以填滿的欲壑。”
“不過,我還是想試一試啊!”
“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不能修改出一種更加完美的未來呢?”
“儘管時間已經不多了……”
那聲音幽幽的說道:“但你有沒有想過很多事情只需稍稍的給予那麼一點‘推波助瀾’的幫助,而後看其自然發展,靜觀其變的以不變應萬變,這樣會更容易成功,不是嗎?”
……
蕭凡醒來時,眼前自己艱難馴服的兇獸已經被釘殺當場,那名傳趙地的戰陣接引或者說竊取着一部分趙地王都陣法之靈的力量,對蕭凡造成了碾壓一般的攻擊。
這一刻,死生幾乎就在念轉之間。
蕭凡的意識都好似爲之凝滯了。
“殺!”
沒有太多的語言可以讓他說,蕭凡也只能略顯蒼白的喝喊出這樣一個字,努力的凝鍊出了一根風雷之矛。
因爲時間的關係,蕭凡甚至沒有辦法將風雷之矛凝鍊成青罡紫電破甲矛。
蕭凡終於是將手中的戰矛投擲出去了。
也是在這一瞬間,他清楚的感受到了一絲絲不對勁。
強。
太強了。
並不是眼前不知以何法竊取了趙地大陣之力的龍狼太強,而是他感覺,出手的那一杆戰矛太強了!
這似乎是一個悖論。
但切實的出現在了眼前。
只見那青紫色的戰矛劃過,留下的痕跡橫亙的天空,倒是別樣的美麗。
然後,蕭凡清楚的看到,這完全不似出自他手戰矛,將原本壓着他打的,不可一世的龍狼給釘殺當場。
一如此前。
如是輪迴。
對此,蕭凡的心中並沒有太多的驚喜。
對於自己馴服的魃唬獸之死,他並沒有太多的感情。
正常人也不會對兇獸產生感情。
此時此刻,蕭凡卻是徹底回過神來。
“所以,爲什麼這裏就不可能是一種我不知道的‘虛假’呢?”
念及此,蕭凡周身泛起一道光。
光芒過後,蕭凡在這裏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
大竹村外。
大竹村外,傅慎行三人原本樂呵呵的如同看猴戲一般的看着蕭凡在死生邊緣掙扎。
可伴隨着蕭凡投擲出那一矛後。
三人神色劇變。
他們感受到一股難以抗衡的力量自極其遙遠的地方,乃至極爲遙遠的時代準確的鎖定了他們。
……
戰場上,某一時空。
在這一處被鎖定了時序的時空裏,一杆戰槍橫亙天地之間,一次次的對着一位道人打扮的男子發起着拼死的攻擊。
戰槍周圍環繞着難以計數的戰魂。
只是,羊角道人的身後有一池子的三寶之水。
在這一池子三寶之水的支撐下,池子裏一株青蓮綻放着迷濛青光。
那青光看來雖只是那麼薄薄一層,可卻無比的堅韌,擋住了戰槍一次次的進攻。
當然,在這一次次的碰撞中,那一池子的三寶之水在迅速的被消耗。
在這一過程中,那一株青蓮卻是變得越發的靈動。
那道人也不輕鬆,青蓮綻放的青光實際上乃是由他所催動的。
只是,相較之於羊角道人的不輕鬆,趙靈兒就更是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