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還可以這樣的啊！”
看出來牡丹仙子的情況，這讓張青松忍不住心中感嘆連連，直呼真會玩。
“我感覺得到的哦，元青師弟怕是在想什麼不好的事情呢。爲什麼只是在心裏想呢？可以和師姐說的嘛，你不說怎麼知道師姐不會迴應你呢？”
“不過是覺得師姐您很有魄力，也沒什麼不可以說的。”
牡丹仙子聞言，嘴角含笑，剎那的風姿令天地都爲之失色。
“好了好了，該是你去幹正事兒了。”
“師姐稍待。”
天丹山上若隱若現的有種奇異的藥香彌散，張青松與牡丹仙子聊天的時間裏，諸位獲得資格的內門弟子已然三三兩兩的站在一起了。
張青松邁開步子，與牡丹拉開數個身位。
風似在這一刻停住了，陽光也在匯聚，一個個內門弟子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聚焦在張青松身上。
他開始侃侃而談。
下方。
獨孤壘仰望着似被光輝籠罩的張青松，瞳孔微微渙散，像是放空了思緒在發呆，像是在回憶着什麼。
“時間可過得可真快呀，而差距，也是越發明顯……”
“誰說不是呢？”
王峯不知何時來到獨孤壘的身邊，這時聽見感嘆的話，也忍不住附和。
回過神來的獨孤壘和王峯兩人一同陷入了沉默中。
“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坐下來靜心觀察自己的內心，頓時覺得私心雜念都沒有了，流露出本性中的真、回想起曾經的夢想，每當這個時候，自能從這裏頭領悟到生命的真義，似乎又能找到無窮的動力，哪怕前方路途坎坷、哪怕臨腳邊便是萬丈深淵，也覺得無所畏懼，直覺得自身能夠一往無前並能破除諸般阻礙。只是，很快又會發現真性只是一時的流露，還有諸般懶惰、嫉妒、企圖捷徑、貪婪等雜念仍然無法消除，並深刻感覺到那些雜念深植在所思所想的每一念之中，就會感覺到很慚愧，後悔、悔恨，這種種情緒或又淹沒心頭，終歸回到了平常，又怎能企圖一步登天？”
獨孤壘望着高天上光芒萬丈的張青松，緊抓着腰間長劍的劍柄，一頓唸唸有詞，語氣平淡如水冷澈如冰。
王峯聞言輕輕頷首，說道：“曾經我看似平和近人，卻也是高傲，現在想來，一個人看上去心高氣傲，無非是底氣不足，在利用一些虛假虛幻的言行來裝腔作勢。如果不能降伏這種所謂的傲氣，日久天長，心中的浩然自然會變質，反之，自能夠伸張心中的浩然，明光如鏡倒映大日。”
“王師兄也成長了呢。”
“誰又不是呢？”
“曾經，吾不知是幸也不幸，在最美好的年月裏遇見如斯璀璨的他，還倒黴的成了對手，結果被碾爲塵埃。現在看來……”
“禍兮福所伏啊！”
王峯接過了獨孤壘的話，看向張青松的目光裏多了一絲絲敬仰、感激。
“就是有些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我們不夠天才啊！”
旁邊有同位內門弟子的修士聞言，忍不住出聲插了一嘴。
“我觀你倆身上的生命氣機，年歲也算不上大啊！這都已經成爲內門弟子了，怎麼就不算天才了呢？”
那是一個留着山羊鬍子的男子，他頭髮黑白參半，一根根打理的整整齊齊，面上的表情也一直很嚴肅的樣子，說着這些話的時候好似理所當然。
獨孤壘與王峯彼此對視了一眼。
“你來？”
“還是你來吧。”
一番默契後，獨孤壘這個平日裏少言少語的男孩朗聲問道：“您想表達些什麼呢？好吧，你不用說我也大約能猜到一些。我只能講，像那些喜歡誇耀自己功業、炫耀自身財富的，說白了都是依靠外在之物來做人，也卻是存在所謂的人上人。”
獨孤壘說到這裏，似是勾起了自身的回憶，頓住沉默了片刻才繼續說到，“可殊不知築基境‘天地人’三劫之中，那‘人劫’之所以可怕，正是因爲如此啊！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是而已。”
“身爲修士，自當保持心地的純潔，不是自然本性，不忘入道之初的夢想，這般，即使沒有半點功業、沒有萬貫財富，也可以在這坎坷的道途上彳亍前行，即使有一天墮入輪迴，這一顆澄澈的道心也終有一天再次拂去塵埃光照大千！”
男子聞言，沉默了那麼一瞬，而後還是堅定的說道：“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我還是堅信讓天賦好的人先成長起來，讓先成長起來的帶動那些天賦差一些的一同成長起來……”
高天上，張青松的目光給到了這裏，他撇了一眼，心中道了聲有趣，還是繼續說着一條條規矩。
獨孤壘深深看了眼眼前的男子，問道：“元雷見過道友，還未請教道友道號……？”
“曉平，黎明將至爲曉，均衡天下是平。”
“曉平道友！”
獨孤壘喊了一聲，見了個禮。
曉平道人見此，也知道獨孤壘的意思，“打擾了。”
看着在三三兩兩零散的人羣中穿行離去的曉平道人，獨孤壘看着對方的背影久久未曾移開。
“怎麼？對這位自稱均衡天下的曉平道人說的事情感興趣了？”
王峯來到獨孤壘身側，目光也落在曉平道人離去的背影上如是問到。
“不！並沒有。”
“你知道的，我可從來不是這個理想的人。”
獨孤壘低喃着，長嘆一聲，“能走到築基後期瀕臨‘人劫’這一步的修士，其心智之堅，又哪裏會是輕易能夠動搖的呢？”
王峯點了點頭，還是說道：“現實啊！昔年趙掌院常與我們講‘天才都是怎麼怎麼努力’云云，你們還有什麼道理不努力呢？可反過來想想，別人比你天才，還和你一樣努力，那你的努力又真的能拉近與天才之間的差距嗎？”
“說實話，這很讓人絕望啊！”
獨孤壘聞言，笑了笑說道：“距離從不因努力而拉近，努力只能讓我們原本的路走的更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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