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俞瑾[綜影視] > 第 247 章 慶餘年6
    百安堂外,範閒已經探頭探腦觀察半天了。

    藥童早就注意到見門外“鬼鬼祟祟”的範閒,猶豫片刻,臉上掛着熱情的笑容,快步迎上來,“公子是來看病還是抓藥?”

    範閒眼珠一動,立刻直起腰來點點頭,“抓藥。”

    藥童朝着範閒鞠躬行禮,然後溫着開口,“既然如此,那公子請隨我來。”

    範閒一臉淡定,揹着手跟在藥童身後進了百安堂。範閒打量着這間看似尋常的藥鋪,輕咳兩聲,眉宇間帶上些憂愁,“家父近日身體不知怎麼了,咳嗽不止。下人在你們這抓了副藥,怎麼吃了許久都不見效,身體還越發虛弱了,我特意來看看是不是你們店的藥有什麼問題。”

    藥童一聽,不卑不亢地問道,“公子此言當真?我們百安堂在京都已經經營數百年,定不會出現這種問題。”

    “這藥是你們百安堂的吧?”說着,範閒將手裏的藥包遞了過去。

    藥童垂眸將藥包接了過來,細細檢查一番。

    範閒焦急道,將一副擔憂父親的孝子模樣表現得淋漓盡致,“這藥包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公子誤會了,這藥倒是沒什麼問題。”藥童笑着搖搖頭,面上有些猶豫,“只是……”

    範閒連忙追問道,“只是什麼?”

    “只是小人學藝不精,恐怕要讓我們後院的老師傅看看了。”

    範閒感激地笑笑,“沒問題,讓大夫看看也好。”

    藥童將範閒帶到後院一間普通的廂房,溫聲開口,“公子,請您在此稍等片刻,大夫馬上便到。”

    範閒朝着藥童拱手道謝,“多謝。”

    藥童走後,不多時,廂房裏便進來一人。

    俞瑾看着坐在廂房內悠閒品茶彷彿主人的範閒,緩步上前。

    “果然在這。”範閒將杯中的水一口飲盡,朝着俞瑾舉了舉手中的杯子,“要來點嗎?”

    “不必。”俞瑾挑了挑眉,好奇開口,“聽說令尊身體有恙?”

    範閒擺擺手,“家父身體身體有恙是假,朋友滕梓荊重傷是真。範閒請問大夫,滕梓荊現在身在何處?”

    俞瑾攬攬衣袍在範閒身邊坐了下來,“病人自然在醫館。”

    “我能見見滕梓荊嗎?”範閒臉上有些急迫,顯然是非常擔心滕梓荊。

    “現在不行。”俞瑾搖搖頭,直接拒絕了範閒。

    “爲何?這藥包也是你留下的吧?我查過的,京都上下就只有百安堂一家藥鋪使用這種紙張作爲包裝。你特意留下它,不就是提醒我人在百安堂?現在爲什麼不讓我見滕梓荊,難不成他出事了?”想到這,範閒的表情有些凝重了。

    俞瑾沒有回答,而是從懷裏拿出一塊令牌,擡眼看向範閒,“刺殺的院子裏撿到的,或許你需要。”

    範閒面上有些疑惑,連忙將俞瑾手中的令牌接過查看……

    二皇子府上

    李承澤面無表情地坐在亭子內看書,他面前跪着位黑衣侍衛,侍衛低着頭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李承澤認真地看着手中的書卷,不鹹不淡開口,“本殿下不記得下令讓你回來。”

    “屬下失職,殿下恕罪。”侍衛腦袋垂得更低了。

    李承澤頭也沒擡,“今日紫竹林內可有動靜?”

    “屬下不知。”

    李承澤翻書的動作停下了,他將自己手中的書卷放下,擡了擡眼皮俯視着地上的侍衛,語氣滿是冷意,“那人去哪了也不知?”

    “殿下恕罪。公子不想屬下跟隨,屬下也沒辦法。”

    “他倒是說到做到……”李承澤直接站了起來,目光落到遠處院子裏的紫竹上,眼底幽深,冷冷吩咐道,“下去領罰。”

    “是!”那侍衛點點頭,連忙俯身告退了。

    微風拂過,竹葉沙沙作響,淡淡的竹香縈繞鼻尖,李承澤微微閉眼掩蓋住眼底的情緒,嗅着鼻尖熟悉的竹香。他聲音有些沙啞低沉,喃喃感嘆道,“這紫竹長在這裏不錯。”除了紫竹林,也只能長在這裏……

    涼亭外,謝必安瞥了一眼滿臉菜色灰溜溜退下的侍衛,繃着臉走上前稟告道,“殿下,靖王世子來了。”

    “讓他進來。”李承澤淡淡收回目光,再次坐到椅子上時臉上已經恢復常態。

    李弘成朝着李承澤行了個禮,便立刻將自己得到的信息說出來,“殿下,午時範閒當街殺了程巨樹,如今已被鑑查院帶走了。”

    李弘成看了一眼毫無反應的李澤成繼續說道,“殿下可要我去求情?”

    李澤成拿起桌上的書卷,緩緩開口說:“不必。”

    “殿下不是欣賞範閒,此番求情定能……”李弘成有些不解。

    李承澤擡頭看向李弘成,聲音毫無起伏道,“我說不必。”說到這,李承澤頓了頓,不急不徐地解釋道,“鑑查院只聽父皇的命令,除非父皇下令,否則本殿下也無能爲力。”

    聞言,李弘成思慮一番,拱手點點頭,“是。”

    範閒當街殺死程巨樹,甚至被鑑查院帶走。幸虧慶帝下聖旨,說範閒殺程巨樹一事是自己的旨意,範閒這才被放出。雖然程巨樹死了,但是幕後真兇卻沒有浮出水面。範閒從王啓年口中得知了牛欄街刺殺的許多線索,經過一番梳理,他最終將懷疑對象定爲醉仙居花魁司理理。

    可惜範閒剛確定懷疑對象,司理理轉頭就燒了花船逃出城去。

    得知司理理出逃的消息後,王啓年截了鑑查院的情報信鴿,範閒和王啓年連手,打算出城捉拿司理理……

    深已夜,俞瑾吩咐藥童好好照顧虛弱的滕梓荊後,這才離開藥鋪。

    剛出門就感受到一陣熟悉的氣息,是李承澤!俞瑾面上驚訝一閃而過,沒想到這人還親自來了,不知道這次帶了什麼“禮物”?

    李承澤自昏暗的小巷裏徐徐走出,他穿着一襲暗藍色衣袍,烏雲恰好遮住明月,李承澤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詭譎,轉瞬即逝。

    微風吹散烏雲,月色灑滿小巷,李承澤擡起頭,仰頭朝着俞瑾淺淺一笑。“今夜月色不錯。”

    俞瑾提步上前,朝着李承澤微微頷首,然後朝着他身側走去。

    見狀,李承澤臉上也無異樣,反而溫溫一笑,亦趨亦步跟在俞瑾身後,溫聲開口,“許久沒這樣待在一起了,夜晚的京都也別有一番滋味。”

    俞瑾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聽到俞瑾的回答,李承澤似乎極爲喜悅,他聲音低沉,尾音卻帶上幾分獨有的親暱,“你我相識多年,何必爲了一個範閒鬧得那麼僵?”

    俞瑾笑而不語,轉頭問道,“未有親近,何談鬧僵?”

    李承澤臉上的表情僵了僵,再次開口時語氣帶上了幾分失落,“我一直將阿瑾視作知己。你我自小相識,論情份非同一般。”

    俞瑾嘴角微勾,似笑非笑。

    李承澤語氣真誠,“阿瑾可是在怪我?”

    俞瑾目視前方,語氣平淡,絲毫聽不出好奇或是惱怒,“此言何意?”

    “我派侍衛在你身邊,也是擔心阿瑾安危。”

    俞瑾輕笑一聲,“順便監視我?”

    李承澤臉上有些無奈,幽幽嘆息道,“身爲皇室子弟這一切非我所願……但是對阿瑾,我從來沒有半分加害之意。”李承澤語氣愧疚,似乎說出的都是肺腑之言,但是話說了不少,半句都沒說自己有何不對。

    俞瑾偏頭看了李承澤幾眼,直接岔開話題問,“殿下今日可是獨自前來?”

    “……”李承澤沒有正面回答,“我武功不及阿瑾。”

    俞瑾瞭然地點點頭,突然停下腳步,身體前傾,目光直直地看着李澤成。俞瑾眼眸清澈,即使這樣的夜晚也讓李承澤看的一清二楚,李承澤被看得有些心慌,那種不受控制慌亂的感覺又來了。

    俞瑾幼時救過李承澤的命,李承澤一直將他視爲救命恩人。但隨着年齡漸長,面對皇宮中各種爾虞我詐,他早就將自己的心捂得嚴嚴實實,藏在最隱蔽的角落。就算與俞瑾重新相遇後,李承澤首先注意到的也是俞瑾如今的身份,想的是如何利用他的身份幫助自己。

    可是現在,知道俞瑾被另外一人吸引住目光時,李承澤腦海中各種各樣的精妙計謀好像都沒有了,甚至產生了一種手足無措之感……但這一切,李承澤都歸因於自己不想放棄一位人才。

    縱使心中百轉千回,但是多年的僞裝讓李承澤輕易就控制住臉上的表情,李承澤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似乎和往常並無區別的淡笑。

    俞瑾有些好奇,輕聲問道,“殿下覺得知己是什麼?”

    “知我所想……”

    李承澤話還沒說完,俞瑾就出聲打斷了他的話,俞瑾退開了,一步就拉開兩人的距離,他似乎有些惋惜地搖搖頭,感嘆道,“那我不知。”然後說:“殿下繼續賞月,我先走一步。”說完,很快便沒了蹤影。

    聽到俞瑾的回答,李承澤臉上露出幾分愣怔。良久,他突然勾起了一抹勢在必行的微笑,現在不知又如何?我總會讓你知道的。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俞瑾必須站在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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