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蕭葉下樓的時候,宋厲霆正坐在店裏喫粉,還和她爸媽聊上了。

    “叔叔阿姨您家米粉裏的湯味道好鮮。”

    “那當然拉,我們家的湯都是用骨頭燉的,用砂鍋慢慢燉一個晚上,都是當天買的新鮮的骨頭,能不鮮嗎?”蕭媽媽很自豪的說。

    “叔叔阿姨,我就住在隔壁,你們這麼忙,反正去學校還早,我來幫你們端吧?”宋厲霆特乖巧的說

    “不用不用,哪能讓你幫忙啊!我女兒馬上就下來了。”蕭媽媽搖着手笑呵呵的說

    “沒事,我和她是同學。”

    蕭媽媽一聽,就同蕭爸爸對視了一眼,有些忐忑地問:“你和我女兒是同班嗎?我家蕭葉是這學期才轉過來的,沒想到才上學頭一天,你們就認識了?”

    “是啊,因爲我有看到她在幫你們賣早餐,她昨天說讓我來你們家幫忙,免費給我早餐喫。”宋厲霆滿臉笑意的說,沒有刻意解釋他也是才轉過來的。

    蕭媽媽放下心來,特別熱情的對宋厲霆說:“哎,你這孩子,說什麼傻話呢?你不來幫忙,也可以過來喫早餐,阿姨不收你錢,你別聽那個瘋丫頭的,她最近腦子不好使。”蕭媽媽指了指自己腦袋

    蕭媽媽還蠻喜歡這個男孩子的,很和她眼緣,這孩子濃眉大眼的,個子又高,很陽光帥氣,雖然自家兒子長得也不錯,可就沒他這麼有精氣神。女兒就更不想說了,現在哪還有一個女孩樣,蕭媽媽現在看到自己的女兒就感到痛心疾首。

    “媽,你在背後說人壞話,是不對的,你造嗎?”蕭葉走了過來

    蕭媽媽搖頭……

    蕭葉又對宋厲霆說:“早啊!你起這麼早?”

    多年在外面工作的習慣,打招呼都不自覺地就用上了普通話。

    蕭葉自己可能都沒查覺到,但是蕭媽媽一聽就指着她對宋厲霆說:“你看在家還講普通話呢!以爲自己是城裏人,真洋氣。”

    蕭葉老家的家鄉話,與普通話的差別非常大,蕭葉百度過,說是什麼古楚語流傳下來的,蕭葉媽媽輩的沒幾人會講普通話,學校年紀大的老師普通話都不標準。

    蕭葉好鬱悶啊!

    “也不是很早了,都已經六點半了,走到學校還要二十多分鐘。”宋厲霆忍俊不禁

    “怎麼樣?我給你找的免費勞動力還不錯吧?比你兒子強多了。”蕭葉得瑟的對蕭媽媽說

    宋厲霆臉紅了。

    蕭媽媽懶得搭理她。

    “這裏交給我吧!你感緊去伺候你的寶貝孫子,他又拉了。”蕭葉對她媽說

    “我怎麼養了你們兩個討債鬼。”蕭媽媽用手點了一下蕭葉的額頭。

    “髒不髒啊!都是油。”蕭葉嫌棄她媽

    蕭媽媽拍了她一下

    對宋厲霆說:“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我叫宋厲霆,厲害的厲,雷霆的霆,叫我小厲就好。”

    “怎麼覺得你的名字聽起來像女孩子,小麗,小婷。”蕭葉開玩笑

    宋厲霆……

    蕭爸爸一直在忙活着,這時搭話:“別聽她瞎說,我覺得你這名字取得很大氣。”

    蕭葉的爸爸身體一直不太好,有支氣管炎,天氣一冷就喘,出氣不順。一到冬天就坐在火爐邊使勁地咳痰,經常咳得面紅耳赤的。只要聽說哪裏有治支氣管炎很管用的方子,就會試一下。有些藥吃了還真的是很有效,喫完幹力氣活都不帶喘氣的。但是停藥後就還是老樣子,感覺好像比以前還要嚴重,可能那些藥吃了有副作用。

    而且運氣也不太好,以前養了頭可以生仔的母豬,養了兩年都不起欄,聽說有人能治療,還花錢治了幾次,還請來了別人家裏的種豬,也還是不行,最後只能賣掉,價格賣得比普通豬的價格還要低,辛辛苦苦兩年最後白忙活一場。

    養過一頭牛,結果牛還沒長大,蕭爸爸在放牛的時候,牛從山上衝下來直接衝到山下,從兩米多的陡坡上直接衝到下面的田裏,腦袋一頭栽在泥裏面,然後牛就這樣沒了。那時候蕭葉還在上小學二、三年級,放學到家門口,就看到堂屋裏站着好多人,走近一看,好傢伙,牛都只剩下一些邊腳料了,仔細一問,他爸爸還笑着告訴了她牛是怎樣死的,蕭葉當時只覺得搞笑到不行,又爲有牛肉喫而高興,想來,蕭葉的爸爸心裏其實很難受吧,買一頭小牛仔可不便宜,那時牛都是用來犁田的,請人家幫忙犁田還要給錢,借用親戚家的牛,都要照顧的好好的。這牛還沒長大呢,就死了。

    蕭爸爸還養過鴨子,養了一大羣,天天趕着鴨子在河裏邊或田地裏喫食,蕭葉小時候還站在爸爸做的竹筏上和爸爸一起到河裏面去趕過鴨子,覺得在清澈的河水裏趕鴨子很有趣。趕鴨子回去的路上會經過一個池塘,稍微不注意,就會有鴨子往池塘裏面溜,怎麼趕都不上岸,然後蕭爸爸有時會氣得拿石頭砸,有一次準頭特別好,直接砸在鴨子的腦袋上,把鴨子給砸死了,蕭媽媽在岸邊狂笑,說正好有鴨肉吃了,蕭爸爸很是無奈。那時家家戶戶都有養雞養鴨,鴨蛋也不好賣,鴨蛋沒賣掉,就都做了皮蛋。鴨子賣掉之後,蕭媽媽說:“正好虧了養鴨子的糧食,賺着吃了一年的鴨蛋。”

    一家人搬來鎮上,本來是沒辦法的事,可是沒想到搬過來後反而慢慢變好了,女兒也不用他操心了,心裏沒有事情壓着,又不用幹體力活,喫得好了,病也沒以前嚴重了,蕭爸爸本來就是個很樂觀的人,說話還很幽默,現在更是成天樂呵呵的逗着孫子玩。

    “就是,小厲,那麻煩你先在這裏幫一下忙,阿姨馬上就來。”蕭媽媽也贊同

    宋厲霆:“沒關係的,您去忙吧!”

    蕭媽媽走開後,蕭葉還對着她的背影撅嘴翻白眼,臉都皺成一團。

    宋厲霆看着蕭葉,覺得蕭葉這個樣子好可愛。

    宋厲霆一邊幫忙,一邊還和蕭爸爸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叔,你們一碗米粉才賣一塊五毛塊,裏邊還加這麼多料,有木耳、肉沫、豆乾,還有錢賺嗎?

    “我們這是小本生意,不弄好喫一點誰會來喫啊?別看這樣,我們一天能賣到三百多碗呢,賣得多賺得多,和我們家以前比起來好多了,我們已經很知足了。”蕭爸爸笑眯了眼

    蕭葉在旁邊聽着鼻子發酸“等再過幾年,她一定會讓爸媽過上好日子的。”

    蕭媽媽幫孫子換完尿布後就又回來幫忙了,蕭葉去樓上陪了一會蕭逸,然後就去學校了。

    在去學校的路上蕭葉問宋厲霆:“學校什麼時候住宿?”

    “下週開始就要住宿了,你不住宿?”

    “我沒法住宿啊!我只能平時多複習一下了。”

    蕭葉覺得現在一天過得好充實,早上起來幫爸媽賣米粉,白天去學校上課,下午回來寫半小時作業,然後帶孩子,她都沒時間練習柔道了,蕭葉想利用課間休息時間在學校找個合適的地方練習柔道。

    午休時間,蕭葉在飯堂喫過飯後就在校裏四處閒逛。

    學校有座實驗樓,在學校的一角,比較偏,其它教學樓都是新建的,就這一幢是舊樓,舊樓前面還有個小花園,種了不少花,還有幾棵海棠樹和桃樹,這要是花季到了,這裏應該還蠻漂亮,花園外邊還砌了圍牆,設計了一扇拱門。

    說是實驗樓,但其實並不是用來做什麼實驗的,就是用紅磚砌的一幢兩層樓的房子,外面沒有經過粉刷。

    整個二樓就三間教室,有一間做了圖書室,另外兩間擺放了幾十張課桌,靠後面牆的位置有幾個櫃子,裏邊擺放了一些做實驗用的器皿。

    這兩間教室最大的用處大概就是,學校舉行摸底考試或期中考試,凡是一些學校統一安排的考試,就會抽出每個班前10名的同學來這邊考試。

    二樓中間靠右一點是樓梯,兩邊是舊的辦公室,現在用來做了小倉庫。

    一樓用來給老師住,裏邊住着幾位上了一些年紀的資深教師,大概是給學校做過一些貢獻,全家老小都住在學校。

    這裏相對校園的其他地方,顯得比較安靜。

    蕭葉看中了實驗樓後面的舊操場,從實驗樓後面有階梯通往操場,操場不是很大,地面修得比較平整,只不過不是水泥的,旁邊都是樹林。

    這個地方蕭葉覺得很好,即安靜又不怕被人打擾,雖然偶爾會有一兩對早戀的小男女朋友來這邊談個戀愛,不過他們也就坐在操場的草坪上聊聊天,也許會打個波,但是不會對她造成影響。

    她就在樹林裏找到了一顆四周都比較空曠的樹,“太好了,明天從家裏帶個自行車的內胎,往樹上一綁,就可以練習了,落天武場,空氣新鮮,絕了。”

    午休時間比較長,回到教室還沒到上課時間,蕭葉就坐在位子上看了一會書,時間還是很緊迫的,她要考縣一中,一中是個省重點,分數線還是很高的,到時如果翻車了,那就把兩輩子的人都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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