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說說。”
喬北佳直白的說道:“你這個後媽吧,其實骨子裏是個很心軟的人,而且她可能是從前經歷比較不好,或者出身普通點,反正她有點自卑給我感覺。”
顧瑾珩有些驚訝,沒想到喬北佳才見母親兩次,竟然能看出這麼多。
確實,母親是個心軟的人,並且,她確實在嫁入顧家之前,有過一段很糟糕的人生經歷。
所以即便在顧家過了這麼多年的富太太生活,她依舊爲人謙卑,低調,更多的時候,她喜歡清靜。
父親在世那些年,她溫柔賢淑,不嫌棄父親身體不好,也不嫌棄他病弱麻煩,對於爺爺對她的挑剔態度,她都沉默接受。
其實拋開其他的,姚若潔是個很軟弱膽小的人,而且她踏實,對榮華富貴沒有太多的貪戀。
顧瑾珩也正是因爲了解母親,所以纔會寧可被外界說出媽寶,也要給母親全天下最好的一切。
因爲姚若潔這個女人,對於顧瑾珩來說,除了母親這個身份以後,還是恩人!
如果沒有姚若潔的悉心照顧,年幼經歷過那些事情的他,也許根本無法成長成今日這般。
思及此,顧瑾珩看着喬北佳的目光不由深沉幾分。
喬北佳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皺眉問他:“你這麼看着我什麼意思?”
“季可茵的事情她既然已經知道了,現在她肯定很傷心,她的親生女兒我已經讓人在全力調查,但事情過去這麼多年,查起來肯定有些棘手。
既然你不討厭她,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這段時間有時間多陪陪她?”
“我爲什麼要看在你的面子上?”
顧瑾珩:“……”
頭疼,這女人真是絕情!
在顧瑾珩臉黑成鍋底之前,喬北佳擺擺手。
“我的意思是我不需要看你的面子,我也覺得這件事我有一部分責任,所以我以後會多多陪伴她,如果她女兒找不到,那我就給她當女兒吧,看在她那晚替我媽說話的份上!”
聞言,顧瑾珩臉色纔算緩和些。“算你還有點良心。”
人都是相互的,你對誰好,誰就會對你好,這個世界上誰都不容易,多給對方一點溫暖和善意,這個世界就會變得更美好。
當然,只有他對喬北佳好,喬北佳是抗拒的,這是一個悲傷的意外。
想想,顧瑾珩不免扎心。
他沒忍住問了一句,“喬北佳,別人對你好,你都記着念着,爲什麼我對你好,你卻從來不領情,還一副戒備森嚴的樣子?”
喬北佳一愣,着實沒想到顧瑾珩會忽然這麼問。
也是巧,顧瑾珩問這句話的時候,兩人正好走到了姚若潔的病房外。
喬北佳看了眼關着的病房門,猶豫着,要不要直接進去,避開顧瑾珩這個問題?
喬北佳:“!!”
這是特麼的到底是什麼品種的禽獸?!
喬北佳不敢造次,畢竟現在一隻手打着石膏,打架肯定是要喫虧的!
做人嘛,該慫還得慫!
她眯起美眸,衝着眼前的男人擠出一絲做作的甜笑,“你對我好,我當然知道啊!但是……”
聲音頓住,她盯着顧瑾珩認真聽她說話的臉,腳忽然一擡,快準狠的踢在了顧瑾珩的小腿骨。
顧瑾珩疼得當即鬆開手,抱着自己的小腿,單腳站着,衝她怒斥:“喬北佳你簡直有毒!”
喬北佳一隻手握住門把,另一手輕輕的敲了敲門,眼睛卻看着顧瑾珩,笑得那叫一個得意。
“你自己爲什麼對我好你心裏沒點數嗎?你不就是想睡老孃嘛!哼,衣冠禽獸,信你纔有鬼咧!”
顧瑾珩:“!!”
沒想到她心裏居然是這麼想他的?
衣冠禽獸?
好一個衣冠禽獸啊?
在喬北佳推開門走進去時,顧瑾珩黑眸裏忽然閃過一絲狡黠。
“喬北佳你別忘了,五年前是你潛入我房間,趁着我沒防備,主動爬上我的牀,你個渣女,睡完就跑,你還好意思說我?”
喬北佳:“……”
門吧,已經打開了,她的人嘛,也已經走進病房,顧瑾珩的話呢,也一清二楚的傳入病房了……
病牀那邊,姚若潔和張嫂同事回頭,兩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落在她身上。
沒啥可說的,就倆字概括,精(想)彩(死)!
恨不得隱形的她,只能扭頭去瞪顧瑾珩!
不曾想,顧瑾珩從容的抖了抖西裝,邁步走進來,到她身邊時,還擡手摟住她,就這麼當着姚若潔和張嫂的面,低頭吻了她的額頭。
喬北佳:“!!”血壓不是太好,真的!
“老婆,對不起,一時間沒忍住,把你此生最偉大的壯舉說了出來,好在這兒也沒外人在,咱媽和張嫂肯定不會往外說,所以你別害羞。”
喬北佳:“……”
‘賤人’兩字怎麼寫來着?她想寫兩個加大號的,貼在顧瑾珩腦門上!
太特麼欺負人了!
動不動提五年前那晚,太太太太氣人了!
姚若潔和張嫂聽了顧瑾珩這話,再細品喬北佳欲哭無淚的神情,便懂了。
兩個長輩互看一眼,掩嘴笑。
喬北佳:“……”
你們偷笑就偷笑,不要捂着嘴好嗎?這不是特麼的典型掩耳盜鈴嗎?!
氣到心絞痛的喬北佳,終於認栽了。
五年前那晚,是她這一生跨不過去的坎,就這麼死死的被顧瑾珩揪着不放了!
顧瑾珩瞧着她慫得不敢吭聲的樣子,心情越發愉悅。
他摟着喬北佳,往病牀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