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義父就跟他下了死命令,無論如何,人必須帶回去!
安逸森斂目,將眼底翻涌的狠絕掩去。再擡眼,他推了了推鏡框,眼裏只剩一片謙和。
“潔姨,我先跟您簡單自我介紹一下我的身份。”
事實上,接觸這麼久,喬北佳也確實沒有問過安逸森是身份。
下意識裏,她認爲安逸森就是那個人的兒子。
姚若潔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我叫安逸森,是我義父收養的兒子。想必,聽到我的姓氏潔姨你肯定誤會,以爲我是我義父的親生兒子對嗎?”
聞言,姚若潔微微動容。
確實,一開始聽到這個名字,她下意識就認爲這人是他的親兒子。
其實也正常,二十幾年過去了,她都可以另嫁他人重組家庭,何況是當年如此優秀的他呢?
姚若潔一直不知道那個人的真實姓名,那時候,周邊的人都喊他‘安五爺’。
而她作爲跟着他的女人,自然也不敢多問,跟着旁人喊他‘安五爺’。
他也從沒有糾正過她,算是默認了她的稱呼。
這曾經是姚若潔心裏一道不可言說的悲哀,她與他之間做過最親密的事情,朝夕相處的日子不少,但她卻從未知道他的真名。
換做任何一個女子,都是無法容忍的吧?
但那時候姚若潔沒有選擇,因爲愛她,也因爲自己見不得光的身份,她甚至想過,自己不過是他在國內一時興起養的情人而已。
而後來他的不告而別,也直接給了姚若潔最殘酷的答案。
她和他,從始至終,走心的只有她而已!
回首過往,姚若潔的眉眼間不免多了分感傷。
但這感傷,只是對自己曾經年輕歲月的嘆息,並不代表她對那個人還餘情未了。
對她來說,故去的丈夫才值得她去思念。
喬北佳注意到母親的情緒有些轉變,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輕聲道:“媽,你要覺得爲難,我們現在就走。”
“沒事。”姚若潔搖搖頭,對女兒會心一笑:“媽現在只想把話說開。”
其實,她也挺好奇的。
她轉頭看向安逸森。“你就直接一點,告訴我們那個人究竟叫什麼名字,是什麼人?當年爲什麼要不告而別?現在又是爲什麼要來找我們。”
安逸森點頭:“確實,對於義父當年的行爲,我有必要要替義父解釋一下。”
喬北佳和姚若潔沒搭腔,沉默的聽着安逸森接着往下說。
“我義父叫本姓氏斯亞特,現在他改了姓氏,叫安贏。他當年是Y國貴族,但他現在和這個家族已經完全脫離關係,自立門戶。
二十幾年前,也就是他來國內的那一年,那是他下定決心要脫離家族獨自闖蕩的第一年。
當時家族集體反對,都希望他能回去接受政治聯姻,接受家族產業。但義父生來就不是逆來順受的人,他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家族的產業他看不上,更何況,那還需要用他一生的婚姻自由去換取。但偏偏,當時家族裏適合的接班人也只有義父一人。
義父在國內闖蕩的那年,他遇到了他人生中第一個心動的女人。”
話說到這裏,安逸森故意停頓了下,觀察這姚若潔的神色。
但遺憾的是,姚若潔面色依舊淡然。
他輕嘆一聲,接着往下說:
“當年,因爲他身份敏感,加上當時他在國內風頭太旺,攔截了不少同行人的財道。在當時他一個異國人,在國內相對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儘管他有錢聘請培養出自己的保鏢人才,但面對敵家的暗算,卻不是每次都能防得過的。
所以,當時他不敢讓他心愛的女人過度曝光,他給您買了一套房子,不太起眼的,也是爲了掩人耳目,也不敢告訴您他的真實身份,他是認爲這樣的方式,是在保護您。”
聽到這裏,喬北佳的眉頭蹙了蹙。
她轉頭去看母親。
母親卻依舊一臉的淡然。
說實話,就是她都有點觸動了,可她沒想到,母親竟然能表現得如此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