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硃砂,狗牙,銅錢和一些辟邪之物包好放入儲物袋,陸離出了藥鋪,來到街道上又買了些黑狗血。
他本來還想再弄點童子尿。
但沒走幾步,便嘆了口氣。
這玩意不需要弄,自己就有....
搖搖頭,陸離想到了張如雪......
他感覺自己此刻身爲一個有錢人,生活實在有些枯燥乏味了。
有錢又怎麼了?
錢是水,女人是火,陰陽相碰,才能激發出無窮奧妙。
沒有女人,再有錢,也是白搭。
........
晃悠一會,將需要的東西買齊,陸離返回劉家大宅。
他來之前已經用通靈之眼瞧過了。
整個劉家大宅上空陰氣密佈。
尤其是中央部位,濃郁如墨。
通靈術乃是呂九陽玄功祕訣中篇所記載五種祕法的一種。
這種術法修煉之後除了能與鬼神交流之外,還可以獲得一雙望氣辨妖的通靈之眼。
雖然陸離目前只是初步修煉,但用來單純的望氣卻是足夠了。
他雖然修爲在身,又有法寶,但畢竟不算正經修士。
所以買一些辟邪之物,想來應該能起到一些不小的作用。
看了看天色,如今已是下午時分。
陸離信步來到聽雨湖旁,站在湖水邊,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不禁心生感慨。
聽雨湖是文人騷客和才子佳人聚集之地,算是寧陽縣的CBD。
每有重大節日,許多人便會聚集於此,吟詩作對,賞雨觀雪。
寧陽縣雖然靠近蠻荒,多是習武之人,但書生還是有許多的。
大夏定鼎天下五百八十年,以強大的武力震懾宇內,周圍番邦國家紛紛臣服,四海昇平,萬國來朝。
不過,大夏雖然以武立國,但是定鼎中原之後卻大力推行讀書教化,開闢科舉考試製度,讓有智慧和真知灼見的讀書人面呈朝堂治理國家。
所以,這纔給了陸離這樣無父無母的窮苦人家,唯一出人頭地的希望。
當然,無論文治還是武治,強大雄厚的武力都是一國之基。
若非如此,如何能保證四海昇平,國泰民安?
從前陸離倒是想着去習武參軍,亦或是投身科舉,進入廟堂。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這兩樣,他根本不是料。
今年過後,便是陸離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四年了。
再過兩月他便要十八歲了。
前世十六歲成年,但在這個世界更早一些,十四五歲便可參加科舉,或者武舉。
此時的聽雨湖因爲天氣的緣故顯得有些清冷。
這裏並沒有什麼才子佳人,遠遠望去,只有一些寧陽縣城內的散戶出來遊玩。
幾個孩子穿着厚厚的棉襖,臉蛋的凍的紅撲撲的,在不遠處嬉戲打鬧。
陸離不緊不慢的走着,半盞茶時間便沿着湖中一條道路來到一處涼亭。
他瞧了一眼,亭子上方寫着“賞雪”二字。
只不過現在初雪未至,此處卻是空無一人。
站在亭內,望着遠處的湖面,陸離的心情逐漸平靜起來。
他來到這個世界四五年,數日前還在爲不至於餓死而奮鬥。
可現在呢?
人之機遇有時候就是如此的不可捉摸,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當面撲來。
他前世渾渾噩噩的過日子,無意中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卻鯉躍龍門,可以追求從小就嚮往的夢中世界。
成仙做佛,大概是每個中國人心中都有的情結吧!
只是隨着科技的發展,越來越多的自然現象能夠被人解釋,這種東西漸漸被歸於迷信,漸漸的消散於現代人的心中。
但夢中出現的情景卻不會忘卻。
竹杖芒鞋,行於名山之中。輕衣長衫,遊於塵世之外。踏遍青山人未老,那是何等的逍遙。
當發現這些都是真的的時候,誰又能不心動呢?
陸離也不例外。
想了片刻,他心中又泛起一種淡淡的懷念,想起了前世的父母,他們都是普通人,失去了自己,傷心之後,不知現在過的好不好。
也想起了自己那個小護士女朋友,想起了和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不過一切都過去了,現在的他是陸離,是嶄新的陸離。
“相思似海深,舊事如天遠。淚滴千萬行,更使愁腸斷。
陸離輕輕吟道,此情此景,正覺了最後一句。
“好一個若是前生未有緣,待重結,來生願。”
一道清脆的聲音在陸離身後響起,伴隨着擊掌的聲音,竟是在爲他叫好。
與此同時,那聲音緩慢的重複着他剛剛吟過的這句詩,語氣中頗有幾分讚賞。
陸離心中一樂,雖然不是我寫的,但在這個世界,從我口出念出來,那就是我的.....
他緩緩轉過身來,待看到後方來人時,不禁面色一愣。
在他身後不遠處不知何時站着一高一矮兩位少年。
爲首的是一位身穿黃衣,臉如敷粉的絕色公子,正站在遠處對他微笑。
騷包的是,大冷天的,這小子竟然還拿着一柄摺扇,在那輕輕揮動。
他身後那位身穿青衣,眉清目秀。
雖作小廝打扮,竟然也極爲的清秀帥氣。
“比我帥的不是沒有,但沒想到一次就遇到兩個.....”
陸離心中輕輕吐槽,忍不住打量那黃衣公子一眼。
大冷天的雖然有些騷包,但不得不說,這小子實在是好看的有些過分了。
細柳眉,丹鳳眼,脣如絳點,眸如晨星,身着一襲淡黃色長衫,站在那裏有如細柳扶風,說不出來的俊俏味道。
陸離雖然沒見過宋玉和潘安。
但是據他估計,那倆小子,也絕對比不過眼前這位絕色公子。
“可惜,是個爺們兒.....”
陸離心中暗歎,當即面帶微笑,拱手施禮:“賤笑,賤笑了.....隨性而爲,當不得妙.....”
黃衣公子收起摺扇,朝着陸離拱手還禮:“在下贏真泰,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陸離。”
陸離笑着迴應,感覺有些不自在。
但是沒辦法,古人麼,禮數多很,這倒也不算什麼。
“原來是陸兄。”
贏真泰面帶微笑,摺扇輕輕敲擊掌心,朝着陸離緩緩走來。
“剛剛陸兄所做詞句,充滿了哀怨離愁。想來陸兄心中一定有無限心事吧?”
關你鳥事?
陸離心中一愣。
雖這般想,但面上還是笑道:“只是背井離鄉多年,念起往事,心中有些感慨罷了。贏兄從何而來?”
“我來自青州府,到寧陽省親。”
陸離哦了一聲,有些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說。
他有些社會交流恐懼症,也不是恐懼。
艱難?
也是。
畢竟三年來每天做工,又只有虎子這麼一個朋友,換了誰想必都要艱難一些。
“原來是府城來的。我聽聞青州府那裏繁華無比,有空到時要去看看。”
“好啊。”
贏真泰站在一旁,笑道:“陸兄下次若是去,可以到朱雀大街靈寶齋尋我。嗯,我若是不在,你可以留話。”
這麼自來熟?
陸離皺了皺眉。
節奏有些快了啊。
按你這麼說,下次咱們見了是不是就要拜把子了?
“到時恐怕還要叨擾贏兄了。”
“無妨。陸兄詞句上佳,想來應是博學多才之人,能與陸兄交朋友,是贏某榮幸。”
瞧瞧,這話說的。
大城市走出來的人,說話就是好聽。
“既如此,你我改日再會。”
看了看天色,陸離歉意的轉過身,道:“在下還有事,他日有緣,必定前往青州府尋找贏兄。”
“陸兄請自便。”
說完,陸離朝他微微拱手示意,便轉身離開。
“公子,這小子看起來有些輕浮。剛剛我們一來,他便盯着你看呢!”
陸離剛走沒多遠,贏真泰身後的小廝便一臉不茬的嘟了嘟嘴。
“那有什麼。”
贏真泰微微一笑,啪一聲將摺扇打開:“這次出來遊玩,可碰到不少有趣的東西。對了,晚上咱們去探險.....”
“啊?真去啊?”
青衣小廝聞言,頓時面色發苦,顯然有些不願。
“啪!”
贏真泰用摺扇輕輕敲了他額頭一下,揚了揚下巴:“我輩修士,當以斬妖除魔爲已任,你如此膽小,依我看,下次不要帶你出來了。”
說完,揹負雙手,悠然離去。
“不要啊,我去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