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素伸出手將世琳垂落的髮絲別到耳後,免得髮梢撩動他的心絃。
可他並沒有就此放手,反而覆在那張柔軟溫熱的臉頰上,輕輕地撫摸着,很輕很輕,生怕自己粗糙的手掌,會給那張如雞蛋般嫩滑的臉蛋帶來一絲傷害。
“我是喜歡你的~”
韓素這一句話,讓躺在自己身上的嬌軀一陣抖動,可她沒有擡起頭,也許是不敢看韓素的眼睛。
“我是個渣男~”韓素的第二句話又讓她抖了一下,很顯然她並不認同,可也沒有開口爭辯。
“我不想也不能傷害你~”這句話算是解答了自己沒有進一步動作的原因。
當然,這話有些虛僞,真正的原因韓素不能說也不敢說,一旦說了,自己與金世琳的關係就會向不好的地方變化。
但話又說回來,他也確實不想傷害這個可愛的女孩子,否則就算做了,也可以提上褲子不認賬。
良久之後,世琳撐起腦袋,下巴支在他胸口,眼神似乎清明許多,帶着一絲狡黠說道,“oppa,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現在喝醉了,只要是你,無論發生什麼我都能接受,你確定不做點什麼?”
韓素原本已經堅定的心,被她一句話撩的差點失去防線,這個妖精。
伸手在她的腦袋上揉了揉,就像往常一樣,一字一頓的說,“快!去!換!衣!服!”
這回,金世琳沒有失望,反而如釋重負一般,自己坐起來後,伸手把韓素也給拉了起來,憨態可掬的笑容,讓韓素一時摸不着頭腦,怎麼了這是?
只是,她依然不在意遺失的風光,雪山一眼望不到頂,韓素極力剋制不往下看。
等她灌了一杯酒後,徑直離開客廳,邁着太極八卦步回房了。
幾分鐘後,換了一身居家服出現在韓素眼前的世琳,重新坐到沙發上,對發愣的韓素拋了個媚眼,“幹嘛?”
韓素傻乎乎的搖頭,想要問點什麼,可又不知道具體該問點什麼。
金世琳卻沒想那麼多,就好像剛纔一切都沒發生過,“喝酒?”
韓素下意識的點點頭,似乎有些怪異,可還是一仰頭喝了下去。
之後,兩人又恢復了剛開始的情形,不說話一直喝,一瓶洋酒喝完了又開始喝紅酒,完全忘記了時間。
直到窗外的天空濛蒙亮,韓素終於撐不住倒在了沙發上不省人事,醉倒前的最後一幕,是世琳複雜的笑容。
睡夢中,他覺得嘴脣時而發乾時而溼潤,試圖用舌頭去舔。
而自己彷彿進入了一條茫無邊際的隧道,黑洞洞的根本望不到盡頭。
他走啊走啊,又累又渴,到最後感覺身體虛脫,忽然一陣冷風吹過,身子本能的哆嗦了一下。
一陣嘩啦啦的水聲由遠及近,不多時,洶涌的洪水從隧道盡頭襲來,瞬間將他淹沒。
被水流帶走,時不時的感覺身體的某個部位撞到牆壁,他想躲,可根本控制不了。
他試圖掙扎呼救,卻沒有一絲空間,眼看着就要喘不過氣溺死過去,突然他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隻手。
似乎是一隻女人的手,很白很細,他努力抓住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終於他被這隻手抓到了空無一人的沙灘上。
爲什麼感覺笑容很熟悉?她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有股淡淡的牛奶香,又夾雜着大自然般的清香,也很熟悉。
對方望着自己笑,卻一句話都沒說,他試圖張口詢問,然而嘴巴像是被黏住了一樣,怎麼都張不開。
不知過了多久,這個救了自己的女人一步一步倒退,好像要走。
自己試圖從地上爬起來,可怎麼都動不了,他很努力了,就是掙脫不了無形的枷鎖。
直到那個女人的身影變得若隱若現時,他隱約聽到對方說了一句話:不要忘記我哦。。。
不知過了多久,刺眼的陽光照射下來,韓素下意識的伸手遮住陽光。
咦?能動了?猛地坐起身環顧四周,哪還有什麼沙灘、大海,更沒有什麼女人。
恍惚間他的意識逐漸恢復,看着現代化的公寓裝飾,這不是世琳家嗎?剛剛那是夢?
一陣劇痛從他的頭皮裂過,讓他難以糾結夢中的情景。
“嘶~”倒抽着涼氣,使勁揉了揉頭皮,嘴巴發乾,有股噁心的味道,左右看了看想給自己找瓶水。
水沒找到,卻看到不知何時被收拾整乾淨的茶几上,安安靜靜的躺着一張紙,紙上是一個個娟秀的文字。
韓素稍一愣神,再看四周,沒了,滿地的易拉罐沒了,用來下酒的零食袋也沒了,最關鍵的是,金世琳~也沒了!
他希望自己的擔心是錯的,於是顧不上乾裂的喉嚨,衝臥室方向喊道,“世琳?你在房間嗎?”
喊完才意識到自己有多愚蠢,幹嘛喊,不會過去看嗎?
撐着沙發站起來,才發現自己身上還蓋着薄毯,依然穿着昨天陪世琳參加飯局的襯衫、褲子,西裝外套搭在對面單人沙發的靠背上。
顧不得多想,腳步虛浮的衝到臥室那邊,沒人!沒人!沒人!
所有房間的門都是打開的,很顯然這個家裏沒有第二個人,裝飾很有公主風的主臥室牀鋪乾乾淨淨、整整潔潔!
韓素莫名心慌,心底無力的期待着,應該不是自己最擔心的事情,也許世琳只是收拾好一切,下樓買早餐了?
他伸手到褲兜裏摸索手機,沒摸到,快步回到客廳,一眼看到茶几上那張潔白的打印紙。
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一把抄起來,自己都沒意識到,手竟然不自覺的顫抖。
深吸一口氣,聚精會神的看起來,如同在閱讀珍貴的文獻資料。
嘴角漸漸泛起苦澀的笑容,而他的心也隨着每一個文字跌落谷底,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一整頁的紙寫的滿滿當當,可一點不顯凌亂,反而賞心悅目,尤其是那一個個可愛的小表情符號,就跟金世琳在自己眼前一樣。
半晌過後,韓素的手臂無力落下,整個人如靈魂出竅一般呆立當場,眼神空洞卻深邃,透過巨大的落地窗,順着蜿蜒漢江飄向遠方。
他的拇指和食指還捏着紙張,那麼的用力可又那麼的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