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澱了十多秒後，姜頌喉嚨沙啞的開口：“你說的沒有錯，我不能因爲一句藥物影響就把所有的責任推掉，我做的那些事，確實很壞，不過我當初同意姜如茵綁架小溪時，我叮囑過讓她別傷害小溪，只是做做樣子，威脅一下你，我沒想到她會......。”
姜頌面露深深的懊惱，說實話，她那時候還是太愚蠢了。
也幸好，蒼煜天把人救了下來，要不然她這輩子只能以死贖罪了。
姜傾心眉心微動，不過只是片刻，又恢復了淡漠，“那又如何呢，小溪心裏的陰影可以抹掉嗎，你知道嗎，在餐廳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猜到你是我母親了，可是你認不出我，我對母親這兩個字有多期待，那時候就有多絕望。”
“對不起。”兩行眼淚順着姜頌的臉龐滑落。
她真的不願再去回想，自己當初在餐廳裏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做了什麼。
姜傾心長長的吐了口氣，“沒有什麼好對不起的，我想，如果你一開始沒有認錯女兒的話，一定會對我很好很好吧，只是陰差陽錯，很多傷害已經造成了，所以你們不要總是說她被藥物控制了纔會變成這樣，我也曾經這樣安慰過自己啊。”
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原本以爲不會難受了，可說出來的時候，還是會喉嚨乾澀。
“你們永遠都不會懂，那些年，我被姜湛夫妻倆逼到什麼地步，被他們關在黑漆漆的屋子裏，喫着餿飯、晚上凍得沒有被子蓋，連水都沒有喝，差點就死了，我也忘不了奶奶被他們害死的時候，我有多憤怒、絕望，我好不容易把他們送進監獄，結果你們呢......你們幹了什麼？”
她充滿憤怒的眸子一一掃過姜頌、蒼晏等人。
蒼晏整個人都無地自容了，“我......對不起......我當時以爲他們是無辜的......。”
“無辜？”
姜傾心笑了，“華國的法官是傻子嗎，如果不是罪證確鑿，會把他們送進監獄嗎，是，你們是被人利用，可我就做錯了什麼嗎，我只想着自己平靜的生活，自從你們出現後，我活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姜如茵一家人，幾乎成爲我這輩子甩不掉的陰影，就像一塊巨石壓在我身上，我連睡覺都不敢睡的太死，我每時每刻都在害怕，我害怕我的孩子會被你們傷害，害怕的時時刻刻想着要不要帶着孩子和我爸逃到一個陌生的國家重新開始。”
“因爲梁維縝和姜如茵是我人生中最可怕的惡魔，她們害死了我奶奶，害死了我的朋友，可我的媽卻在不遺餘力的幫助他們，你說讓我怎麼原諒。”
她嘶啞的吼聲迴盪在病房裏。
所有人都沉默了。
連姜頌也閉上了雙眼，任由眼淚從臉上滑過。
她真的沒法想象這些年姜傾心過的有多辛苦。
做媽的沒有保護好她，還總是不斷的給她製造苦難。
許久，姜頌啞聲開口，“你說的不錯，我沒有資格讓你原諒我，但可以讓我彌補你嗎。”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姜傾心，“霍氏集團我本來想還給霍栩的，但他不要，我想把它贈給你，而且霍栩是你男朋友，你們可以一起管理。”
姜傾心愣了愣。
如果是別的公司，她可以不考慮，但霍氏是霍栩的心血。
她看向霍栩，“你爲什麼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