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東方衍頭也不擡地出聲。
秦瑜就是當年跟原主一起出事的司機，要不是他的話，原主的肉身恐怕要在那場意外中粉碎，哪裏能這麼完整。
當年出事的時候，秦瑜不過二十五六的年紀，如今過去了十來年，他看起來還是二十多歲的模樣，甚至顯得比當初更年輕一些，也更富有男性的魅力。
“少爺，需要我再放出點消息嗎？”秦瑜出聲問道。
在那場意外中，他本來也該跟原來的小少爺一起死去，是眼前的少爺救活了他。
少爺救活他的時候，他就知道眼前的少爺，早已不是那個小少爺，而是同個殼子，換了一個靈魂。
雖說他替原來的小少爺感到惋惜，小小年紀就那樣死掉，可他還是認定眼前的東方衍就是他的少爺。
東方衍救了他一命，給了他第二次生命，還教會他很多東西。
他雖然只學到一點皮毛，可那也是普通人所無法企及的高處。
所以，不管到底是誰在原來小少爺的身體裏，那都是他的少爺，他將誓死追隨。
“不用。”東方衍終於擡眸看了他一眼，薄脣輕啓，“你容易把事情搞砸。”
聽到他的話，秦瑜當即就不幹了，“少爺，您說話可要憑良心啊，您交代的任務，我可都圓滿完成了。”
少爺以往交代給他的任務，他都圓滿的完成，一件事情都沒有搞砸。
“哦？”東方衍的眉頭微挑，如冰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你確定？”
秦瑜的記憶沒有問題，可被少爺這麼盯着，還被少爺反問，他頓時就有點沒底。
他的眉頭微皺，努力地在腦海中搜索每次的任務，他是不是都完美的完成了。
一番思索下來，秦瑜這次篤定地點頭，“嗯！我確定！”
“黑麪羅剎的消息，是你當初放出去的吧。”東方衍的語氣篤定。
秦瑜愣了愣，心臟猛地跳了下，看着東方衍的目光，不由得心虛，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個什麼勁。
這個消息確實是他放出去的，仔細的回想了下，也沒有什麼問題啊，他沒有放出有誤的消息。
“是，是我。”秦瑜心虛得不敢直視他的目光，總覺得他哪裏做錯了，但他又想不到這個消息哪裏有錯。
都放出那麼多年了，少爺也沒有和他提起過有什麼錯誤的地方，他也實在想不出哪錯了，只能等着少爺指出來。
“據傳聞上說，只要是見過黑麪羅剎的人，就沒有活下來的。”東方衍深邃的眸子冷了幾分，“是嗎？”
“是……是的呀。”秦瑜神色茫然地點頭，確實就是這樣的啊。
那些被少爺盯上的人，就沒有一個能活着。
“既然見過黑麪羅剎的人，就沒有活下來的，那這傳聞又是怎麼傳出去的？”東方衍指出了傳聞的漏洞。
秦瑜摸了摸腦袋，“我傳出去的啊。”
“你見過，並且還活着。”東方衍的嘴角忽地微微勾起，目光略帶深意地盯着他。
秦瑜被他嚇得脖子一涼，有種要腦袋搬家的感覺，少爺有時候超可怕。
“就當我一開始傳出去的消息有誤，可可可……可後來很多都是從別人嘴裏說出去的啊，而且還添油加醋了。”
東方衍盯着他，片刻才說道：“那你是承認，你再傳點消息出去，是會搞砸事情的了？”
“呃……”秦瑜無言以對，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是……是這麼個道理。”
他當初不過是想要把少爺傳得厲害玄乎一點，讓別人知道少爺是多麼強大可怕的存在，誰知道少爺會揪着這點漏洞不放。
爲了讓他承認他會搞砸事情，少爺也是煞費苦心了，轉了個那麼大的彎，讓他不得不親自承認，他傳消息有可能是個砸鍋小能手。
“少爺……”秦瑜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忍不住出聲說道：“您這麼欺騙少夫人，要是少夫人知道的話，您不怕……”
後面的話，秦瑜實在不敢說出來，他感覺少爺沒被少夫人打死之前，他可能會先被少爺弄死。
東方衍眯了眯眸眼，想到了蘇賢兒，他的眸光不自覺地溫柔了些許，全身的冷意也下意識地散去不少。
望着少爺出神的模樣，一貫冷冽無情的少爺，眸眼中有着難掩的柔意，秦瑜並沒有感到意外。
最初的時候，秦瑜詫異了很多次，後來慢慢就習慣了。
這個在外人面前冰冷無情的男人，只有提到蘇賢兒的時候，纔會露出難得的溫柔。
秦瑜永遠無法忘記，第一次看到少爺露出的深情目光，彷彿那是追逐了幾世的戀人，在這抹深情的神色之中，還夾雜着一絲的悲傷。
只有陪在少爺身邊，看着少爺一步步走來的他，才能清楚的知道少爺面對少夫人的時候，那顆冷硬的心有多麼的柔軟。
少爺爲了少夫人，付出了很多，那種辛苦和執着是旁人所不能做到的。
非要他說這個世間最癡情的男人是誰，他必然會說是他家少爺。
他陪在少爺的身邊那麼多年，他知道少夫人是少爺的軟肋，也是少爺的逆鱗。
不管是誰想動少夫人，他家少爺都會讓那人付出代價。
他可以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他家少爺爲了少夫人，哪怕是與全世界的人爲敵都無所謂。
少爺什麼都可以不要，只要少夫人一個足矣。
東方衍沒有迴應秦瑜，而秦瑜看到他出神，也沒有說話打擾的意思。
這些話問出口的時候，秦瑜就沒有想過會得到答案，或許少爺自己都不清楚，少夫人要是知道少爺欺騙了她，那種過後該如何的承受。
除了少夫人外，他家少爺可以處理這世間任何的事情，只有少夫人能讓他家少爺亂了方寸。
秦瑜問這些話是在擔心少爺，也是好奇，不知道少夫人知道少爺在欺騙她後，會是暴怒無法原諒的態度，還是願意給少爺一個機會？
如果真到了少夫人暴怒的地步，他會一點不落的告訴少夫人，這十年來，少爺爲了少夫人是如何熬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