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氣氛不對,芊蔚趕忙開口補救,“呃,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事情要忙,可以先回京去處理,我會看着時間回去的。”
對,沒錯,就是這樣,天地良心,她絕對沒有說要再次重提他們之間的婚事作廢這件事。
俗話說的對,喫人嘴短拿人手軟,現在是她有求於他,她可不敢拿了他的好處還在這上綱上線地耍嬌縱小姐的脾氣。
蕭湛眼皮一擡,心中無奈,“隨你!”
芊蔚笑得開心,“謝謝。”
“今日就先到這。”蕭湛扯下腰間的令牌遞給芊蔚,“今後若是有需要他們幫忙的地方,可以出示令牌盡情調遣。”
芊蔚嘴角輕扯。
這人是送玉佩送令牌送上癮了嗎?
“不用,我有這枚玉佩就好。”芊蔚拿出懷裏的玉佩晃了晃,說道,“帶那麼多東西在身上不方便。”
本就因爲蕭湛將他的令牌交給芊蔚感到震驚的衆人見到芊蔚拿出代表着太子身份的玉佩就更加震驚了,他們刷的一下起身,聲音整齊洪亮,“屬下聽候太子妃差遣!”
芊蔚被這大陣仗的表態給嚇到,一個冷顫打過,整個人明顯可見地抖了一下。
蕭湛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向她解釋,“樂城的人不聽京城任何人的命令,在這,只認我和這枚令牌。”
芊蔚蹙眉,聽他這話的意思,這樂城上上下下的勢力莫非都是獨立於西涼以外存在的?“你的意思是你的太子玉佩在這樂城也不好使?”
蕭湛聲音溫和,語氣淡淡,“可以這麼說。”
“那我就不客氣了。”芊蔚沒再跟他客套,動手將令牌收好,等她的計劃開始正式實施的時候,事無鉅細都需要人幫忙,這個時候有這麼一塊令牌給她使用,最好不過,看在他着了鼎力相助,又想得周全的份上,“分成我再給你多加一成。”
蕭湛瞅了她一眼,起身往外走,“走吧,陪你去椰林。”
芊蔚拿起桌上所有的地契起身追出去,跑到門邊時又突然停了下來,遞給離自己最近的船莊莊主,“這些都還給你們,你幫我分發一下給大家,若是以後有需要的再請各位幫忙。”
店址已經選定,她要這些地契也沒用,平白的還要幫別人保管,還不如直接還給衆人讓他們自己行保管。
船莊莊主不敢收,推辭道,“太子妃客氣,太子讓屬下門將這四方地契上交給您,這地就都是您的了,您有權隨意使用,更無需談歸還一事。”
芊蔚着急跟上蕭湛,“正是因爲我有權隨意使用,所以我現在做主歸還給你們啊!”芊蔚嚴肅臉,“拿好!”
船莊莊主立住,來回看在場的衆人,希望他們能出出點主意勸小偉拿回去。
負責錢莊的老大沖他點頭讓他收下,未來太子妃都這麼說了,還扭扭捏捏地推辭像什麼話。
芊蔚沒那個耐心等,乾脆動手直接將手裏所有的地契全數往船莊莊主的懷裏一塞,轉身出了廂房門跑下樓梯去追蕭湛。
船莊莊主震驚,手裏捧着厚厚的一沓地契也覺壓力倍增,招呼着衆人趕快各自將屬於各自領地的的分別拿回去。
芊蔚提着礙事的裙襬從二樓一路狂奔下下樓梯,直奔德藝布莊大門口。
等她趕到之時,掌櫃的已經讓人將她和蕭湛騎來的馬匹牽了過來,說要給她帶路的那位也早在滿背上坐好,芊蔚向裝櫃的到過謝,翻身上馬,示意蕭湛可以出發了。
蕭湛看了眼她的裝束,沒做聲,調轉馬頭在前方帶路。
三十多裏地的距離,兩人從寬廣的官道一路往南,經過山路又換村道一路狂奔,入眼處總算有了芊蔚所熟悉的風景。
“還真是海啊?”芊蔚遠眺遠處椰林後方的海域,感嘆道,“這地質構造也太神奇了吧?”
背靠連接兩國國界線的延綿雪山,面臨浩瀚無垠的藍色大海,貨真價實的坐山靠海依山傍水絕佳地理位置。
這西涼真實是太令人驚喜了。
“小心馬蹄陷入泥沙裏造成失蹄。”蕭湛原本一直在前方引路,在進入椰林區域的松沙路段時放緩了速度等這芊蔚趕上來,與她並排而走,見她一門心思已經被眼前的景色勾去,忍不住開口提醒。
“好。”芊蔚回神,不顧蕭湛的提醒直接勒令馬匹,翻身跳了下去。
如今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椰林也就不到一百米的距離,腳下的松沙確實會讓狂奔的馬無法正常穩住身子,騎在馬背上的他們如果不夠專心做不到隨機反應應對可能發生的意外,就很容易摔下去。
蕭湛不知道她又要幹什麼,只好勒停馬等她。
這裏的沙石細緻乾淨,比大多數臨海城市的沙灘要好太多了,不走簡直浪費。
蕭湛無奈,她還真是想到一出是一出。
“下來呀!”馬背上的人不爲所動,芊蔚只好走上去扯他衣角示意他趕快下來,蕭湛坐在高大的馬背上往下看,裹着厚重披肩的芊蔚就像是雪山裏那些小小的活力十足的山熊,正張牙舞爪地招呼着他下去,像是在召喚自己的獵物。
蕭湛嘴角含笑,認命下馬,順便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繮繩把兩匹馬牽到就近的樹上繫好。
芊蔚見他終於肯下凡來體驗她的生活方式,嘴角的笑意根本掩飾不住。
“你綁好馬之後就過來找我吧,我先過去咯。”芊蔚動手將身上礙事的厚披風解下來拋給蕭湛,蕭湛眼明手快地伸出手接住,才免去披風掉到沙灘上。
芊蔚笑得開懷,說完也不等蕭湛給她迴應,提着裙襬就跑了。
好在這古代的鞋子是那種靴子型的,鞋口將近及膝,免去走在沙灘裏沙石會進入到鞋子的困擾,她跑起來還挺方便的。
芊蔚一路奔跑,感覺像是找回了現代生活的那種無拘無束的自由感。
來到南秦、西涼的這幾天,繁瑣的規矩和每天都聽不完的請安快要把她搞瘋了,每天不是這個跪她就是那個跪她,真怕折壽。
鬆軟的細沙踩在腳下,入眼之處不是椰樹沙灘就是海浪,頗有一種在海邊度假的即使感。
真好!
芊蔚跑了一會,終於來到了椰樹比較密集的一塊區域,她停下步伐開始彎腰去撿在地上完好無損的老椰子。
蕭湛安頓好馬匹之後緩步向她走來,手上還拿着她解下來的披風。
許是怕她冷着,又或者是響起她在廂房時冰冷的手,他拿着披風走到芊蔚身後,動手給她披上。
正專心挑椰子的芊蔚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動手推開,“不用我不冷。”
“夏老說你昨日受了風寒纔會暈倒,近期要格外注意。”
“昨日是昨日。”芊蔚強詞奪理,“你今日也前前後後跑了不少路程了,難道你就不覺得熱嗎?”
再說了,她昨天沒準就只是因爲一時間不適應神居封的高海拔環境而已,輕微的高反症狀,休息一個晚上早就沒事了。
蕭湛堅持,“披上。”
芊蔚嘆了口氣,認命接過,不過不是披在自己身上,而是動手甩開披風徑直鋪在了沙灘上,隨後將自己挑選出來的幾個好的老椰子一股腦給扔了進去。
“搞定!”
這麼一看還真有點海邊度假野餐的樣子,要是有點麪包和香檳再來一束野花就更像了。
蕭湛被她這一出流氓行徑的舉動搞得毫無反駁之力。
扔在了地上的披風已經髒了,他總不能讓她將髒掉的披風給披上,那樣更加不衛生。
芊蔚可沒想那麼多,腦袋一轉,還真將這大披風當做了海邊野餐的桌布直接屈膝坐了上去,末了,還不忘邀請蕭湛一起分享她的喜悅跟幸福,“你要不要坐下來試試?很舒服的哦!”
“寒冬裏徐徐的微風,午後特有的舒適溫度加上細軟的沙子和這片椰林,巴厘島的冬天差不多也就這個水平吧。”
蕭湛嘆氣搖頭,小孩就是小孩!
“看過就準備回程了,再晚恐怕有雨。”蕭湛才懶得似她一樣爭論不過索性就坐到地上去耍賴,“這地方一旦下雨,極其危險。”
芊蔚無奈扁嘴,他不會真以爲她所的來看看就真的是看一眼吧?真是一點也不解風景,“今天肯定不會有雨。”
海天一線之處的雲層,以及這片海域沙灘上方的雲層構造都不像是會下雨的徵兆,又怎麼會有雨,依照她經常無海邊遊玩的經驗來看,今晚不僅沒有雨,還會有很美的海上落日。
不信就走着瞧。
科學的眼光不信還贏不了他們坐觀天象的胡亂猜測!
“不急,我們再等一刻鐘,等到太陽落山……哦不,是落海之後我們再回去,你這麼忙想必很少來這,肯定沒見過美到令人心醉的海上落日吧?”
七彩的晚霞,金燦燦的太陽光線……運氣好的話說不準還有彩虹和海市蜃樓。
蕭湛不知道她所說的那些海上落日是什麼,不過他確實很少來也很少看這的風景。
“要不這樣,你要是無聊可以幫我挑一點好的老椰子帶回別苑去,我有用。”芊蔚拿起手邊的一個椰子起身放到到他眼前,“你會挑嗎?不會的話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