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跑出老遠,拐個彎,後方終於看不到太子別苑。
半雪措辭半天,溫聲提醒:“郡主,在別苑裏,您跟太子之間玩歸玩鬧歸鬧,總歸都是自己人,在外頭還是要注意些爲好,畢竟您兩位身份地位都不是可以這般隨意的人。”
一國太子和未來太子妃當街互毆。
這要傳出去,郡主可是要被批判失禮失德的。
嚴重點,還會危及郡主的安危。
“沒鬧啊。”
芊蔚此時已經收回玩心認真地在樂城的地圖上找出以及今天要去的幾個地方,並且標註出序號,以免多有重複的路浪費時間。
“師傅,還有多久可以到錢莊?”芊蔚半起身敲了敲車廂門問車伕。
車伕擡頭看了眼街道,“啓稟太子妃,再過兩個轉角就能到。”
“好,麻煩你。”
芊蔚收起地圖和自己畫的那些手稿交給半雪,拍了拍她那不知道是急的還是冷出來紅彤彤的臉龐。
“放心吧,我有分寸。”
半雪還想反駁,誰知立馬被芊蔚給予眼神警告。
她抿了抿脣,只好認命不再提。
車子拐了兩個彎又走了一會,終於停下。這時車廂外的環境並不像剛剛所經途中喧囂熱鬧,反倒靜得讓人覺得不太尋常。
“太子妃,錢莊到了。”
“好的。”芊蔚應了一聲,擡眸看向半雪。
半雪點點頭,先行下車試探情況。
她跳下車,被眼前所見嚇了一跳,半雪環視一圈,入目所見並無錢莊,周圍環境也並她非熟悉的街道。
“站住!”半雪拔出手中的長劍架在車伕脖動脈處,冰冷開口,“說,這是什麼地方?”
車廂中正想出馬車的芊蔚一聽,立馬意識到外頭有情況。
“半雪,怎麼了?”
“郡主,這根本就不是什麼錢莊。”半雪手中的劍往前送了送,繼續說道,“奴婢下來後只看到了一片荒廢之地和一座荒蕪的寺廟。”
“寺廟?”
芊蔚回味着,不是要去錢莊,怎麼跑到寺廟來可?以她對蕭湛能力的瞭解,太子別苑甚至是整個樂城應該都不至於有不二之心的人潛入纔是,也就是說這個車伕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她推門出去跳下馬車,伸手讓半雪收回長劍。
半雪一心護主,自然不肯退讓。
芊蔚也不勉強,只是轉身問車伕,“你帶我們來這,是否因爲錢莊的入口就在附近?”
樂城之於蕭湛是私人領土,之於西涼卻當得上是一個祕密基地。
既然是祕密基地,錢莊就相當於私有金庫了,既然是金庫,謹慎些也是應該的。
車伕聽完,臉色微變,不敢搭話。
他收到的指令是將人送來此地就走,其他的事他自然不敢多嘴。
可惜的是,這也太子妃隨身的婢女反應太快了,他都還沒找得到時機溜走,就被她給挾持住了。
芊蔚電視劇看多了,腦袋轉得自然也快,很快就猜到另一種可能,於是問他,“有人交代了你,讓我們自己找入口對嗎?”?
而且這個人絕對不是蕭湛。
車伕神色爲難,許久後才憋出一句,“請太子妃贖罪。”
“看來也是個高手。”芊蔚嘖嘖兩聲感嘆道,且突然來了興致,有些八卦地問半雪一句,“半雪,如果讓你和這個車伕比,你覺得是你贏還是他贏?”
半雪還一心處於對外界的防備之中,聽了芊蔚的問題想也沒想就說到,“當然是我。”
芊蔚驚歎,“你這麼自信?”
半雪並沒有被質疑能力的不悅,淡淡說道,“這個人武功在墨塵之下。”
芊蔚連連點頭。
她差點忘了半雪可是出手就能傷墨塵的人,以墨塵的地位,武功高於別苑其他人也是正常,如此一來,確實是半雪比這個車伕的功夫要高。
“那你爲何不去追他?”還讓他成功跑了。
半雪長劍回鞘,整個人從神色到語氣都冷靜無比,“他們想用調虎離山之計。”
芊蔚笑笑。
不愧是玥王妃培養出來的人,腦袋轉得也太快了。
別說,她剛剛還真的怕半雪腦袋條件反射地就跑去逮人,把她一個人留在這,坐等對方甕中捉鱉。
那些電視小說裏從現代世界穿越而來的牛逼哄哄的女主都是假的,她這個雖然也來自於二十一世紀,可讓她做菜還可以,鬥智鬥勇也還行,陰謀詭計也算略懂一二,可如果遇上安全跟機關……對不起,估計只有死翹翹一個結局。
“還好你聰明。”芊蔚欣慰地點點頭。
有個智商值武力值都爆表小夥伴跟着,這種感覺真的太好了。
芊蔚嘴角的笑意淡去,神色突然惆悵起來,“要是哪天你嫁人了,我還真有些捨不得。”
半雪楞神好一會,才輕啓雙脣說道,“郡主放心,暗衛不會出嫁。”
暗衛自打被啓動的那一刻起,便定下一生隨主,生死同行的規矩!
所謂與主同生共死。
是身爲暗衛最高的榮譽!
芊蔚還想說些什麼,看到半雪神色複雜一時收住了話茬,轉而收心回到今天出門的初衷上來。
“嫁不嫁人的事以後有時間了再聊吧,我們先找找這個錢莊的入口在哪。”
兩人收起話題,背對背依靠着環視一圈,最終統一將目光落在那一座荒蕪的寺廟上。
芊蔚跟在半雪後頭一點點逼近寺廟門口,再漸漸深入其中,入眼所見之景與一般的古剎相比並無特別之處,可既然有人特意將她引來了,肯定就有那人的用意所在。
芊蔚繞着廟宇得主殿走了一圈,突然高聲詢問,“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此等候啊。”
空蕩蕩的主殿迴響這芊蔚的迴音,卻不見有人出來應和。
芊蔚狀似無奈,俏皮威脅,“再不出來我就走了哦,並且回去找蕭某人告狀,就說有人無端設攔不讓本宮取銀兩,耽誤本宮的急事不說,還把本宮嚇得不輕。”
沒辦法,自己的話不好使只能借蕭湛的名狐假虎威一下了。
半雪原先聽芊蔚高聲一問的時候,立馬反應過來這可能只是一場惡作劇,可是當她聽完郡主的威脅,知曉她或許已經知道這背後戲弄之人是誰時,她頓時就心中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