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十多天再踏入蕭湛的錢莊,芊蔚環視着當初跌落的暗道四周,心底不自覺地萌生出一股不合時宜的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郡主。”
芊蔚正疑惑着,耳邊突然傳來半雪的小聲詢問,“這個地方是不是和我們掉下來的時候不太一樣啊?”
“你也發現了對嗎?”
半雪點頭,現場水域邊上那塊大石頭區域和他們當初掉下來時完全不一樣,她想不注意到都難。
“蕭湛。”
芊蔚叫住走在前頭正要上涯壁上繼續尋找突破口的幾個人,高聲問到,“你們這幾天在這裏有動過這個塊石頭嗎?”
“這塊石頭有問題?”
蕭湛停下前進的腳步回到芊蔚身旁註視着水域中的大石頭問道,“這石頭不是一直就在這個地方嗎?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
她在錢莊裏失蹤的那天,他們就是在這塊石頭邊上發現了屬於她的腳印才確定她們跌落了此地的。
這塊石頭的底部泡在水中,看着也不像是高出滑落至此,倒像是原本就生長在這個地方。他們也就沒有着重勘察這一處是否存在異樣,難道,他們找了幾天都沒發現破綻的地方就是這裏?
芊蔚點頭,側首看了眼半雪示意她來講一講她們當日在此處的境遇。
半雪頷首,將幾天前的遭遇向衆人娓娓道來。
“那日|我與郡主被錢小莊主捉弄無意間跌落到了這裏,當時這塊石頭邊緣是沒有完全被水泡到的,後來我們發現腳下的泥沙不對差點陷進去,等我們找到方法離開這裏的時候腳下的沙石瞬間就消失在了水裏。”
“沒錯。”
芊蔚開口補充,“我很確定那天我們從這裏離開是腳下的泥沙有發生過變化的,但是現在我們所看到的和我們當初剛掉下來站在這裏的時候一模一樣,就好像……”
她低頭思考片刻,從腦海裏搜索出一個儘量契合的詞,“就好像是被人重組了兒一樣。因爲我們在這暗道裏遭遇的第一個危險就是在這裏,印象深刻。所以進來的第一時間我和半雪都第一時間發現了這裏的不對勁。”
“不僅如此。”半雪走近石頭兩步,腳下所踩之處的結實感也是她們那天所沒有的感覺,“郡主您看那。”
半雪指了指涯壁上的一處牆體,“就連那天奴婢爲了帶您離開這用長劍在牆壁上鑿開的劍孔也沒有了。”?
衆人順着她指向的方向看去,並沒有發現牆體上有什麼不妥。
經她這麼一提醒,芊蔚才發現還真是如此,“看來有人刻意抹去過我們進來痕跡。”
“若真是這樣,爲何那日屬下和太子找進來的時候還能看到這石頭附近屬於太子妃您好半雪姑娘的腳印。”聽明白整個事情發展經過的墨塵提出疑問,“正是因爲這附近留有太子妃您的鞋印我們才確定您進來過這裏。”
錢小莊主也不滿抗議,“這個錢莊一直都由我守着,不可能有外人能逃過我的視線進來的。”
小傢伙一開口,芊蔚纔想起來,歸根到底還是因爲他對她存有敵意故意捉弄她和半雪纔會掉進來的。
要不是因爲他半雪也不會受傷,她更不會撿到那枚玉墜,蕭湛也不會因此差點失血過多身亡。
“你確實將外圍看得很好,你的那些小機關想要攔住從外頭進來的人還是很有效的,但如果這人本來就在這裏面呢?”
小莊主的疑問也是其他幾個人的疑問。
可芊蔚分析得也不無道理。
“要弄清楚這個問題,找出這塊石頭的玄機大概就有答案了。”芊蔚把玩着腰牌上流穗誠心建議,並目光真誠地看向站在自己身側的蕭湛。
蕭湛接收到她的信號,拉着她後腿幾部,讓墨塵上前查看。
從進來暗道就沒出過聲的曉煙也上前幫忙,“憑你一己之力應該動不了這塊石頭,我來幫你。”
芊蔚側目。
以她這幾天相處下來對曉煙的瞭解,除了事關自己的事情以外,她基本不會無故插手。
她認識的曉煙並不是一個熱心的人,甚至可以說是冷靜到極點。只要不是涉及芊蔚的事她從來都是事不關己。
現如竟然主動提出要幫墨塵的忙?
作爲現場唯二瞭解曉煙的兩個人,芊蔚和半雪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裏看到了不可思議。
這也太玄幻了!
但其實事情根本沒有他們想得那麼複雜,曉煙主動要上前幫忙只是因爲她這石頭下面暗藏機關。
走在前面,她才能第一時間阻擋。
所以她挺身而出了。
曉煙與墨塵眼神對碰,同爲一線護衛的他們默契十足,擡眼間就明白了對方眼底的意思。
兩人拔出手中的長劍,一左一右防備。
芊蔚不放心地叮囑,“小心點。”
曉煙墨塵兩人不約而同點頭,手中的長劍同步刺想石頭的底部。平靜的水面因爲因爲外力注入瞬間激起水花。
齊刷刷的冷箭從水底竄出。
“郡主/太子小心!”半雪和錢小莊主兩個齊聲開口,轉瞬間,兵器相見的冰冷聲響徹芊蔚耳裏。
毫無武功護體的她被芊蔚帶着騰地而起向身後退開幾米。
“我今天金條都快要用完了,這箭到底什麼時候射完啊。”
錢小莊主慣性地以金條作爲反擊的武器。一陣亂擋下來,懷裏、袖子裏的金條眼看着就要見底了,可眼前的冷箭絲毫沒有要噴射完的意思。
芊蔚被這小傢伙這一頓騷操作驚得瞠目結舌。
原來他每天都帶這麼多今天在身上呢?難怪明明看起來理應小小個的他有種裝飾得不太正常的身材。
起先她還以爲是因爲冬天穿多了,沒想到是這麼個穿多了的情況。
這掉落一地的金條,都夠她開兩家餐館了!
“你傷口沒事吧?”
眼前的冷箭有曉煙幾個對付,除了偶爾有幾支漏網之魚飛過來需要蕭湛出手以外,他們這後方靜得跟三米開外情形完全不是一個世界。
想到他剛剛攔腰將她帶離原地,又揮劍斬了幾支冷箭,芊蔚還真是擔心他傷口又要裂開。
“無礙。”
這次受傷因爲有她像縫衣服一樣用針線將傷口縫合起來,他痊癒得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