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佈置好了以後,衆人便各自準備,江峯也回府去準備調集錢糧物資爲江南侯助戰。

    房間裏只剩下江桐和楚月惜,江桐則開口道:“小月,此去臨海一切要聽蕭瑾的安排,不可冒失。”

    “放心吧,哥,我們是去遊說,又不是打仗。”楚月惜說。

    “要不然我派江平跟你一起去吧,讓他保護你。”江桐說。

    “不用了,哥,有蕭瑾在呢,不會有事的,再說大戰在即,江平還是留在你身邊聽從調遣吧。”楚月惜說,“對了,哥,我不知道咱們能不能抵擋住歐陽牧的大軍,一旦有變,你要如何應對。”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我是不會向歐陽牧那老狐狸投降的。”江桐說。

    聽了他的話,楚月惜心裏還是咯噔了一下,畢竟《莫測》之中江桐確實是在富恆死戰最後力竭而亡。

    “哥,我知道你是大夏第一勇將人稱‘戰魔’,天下無雙,絕對不會畏懼強敵,但是妹妹想跟你說,凡事也要量力而爲,你若有失,那我婉靈姐姐怎麼辦?萬一敵軍入城,他們會善待你的家眷嗎?”

    “若真有那麼一天,婉靈會跟我一同赴死。”江桐說。

    “好好活着不好嗎?”楚月惜突然大聲喊道,同時淚水也奪眶而出,她哭着說,“我要哥活着,還有婉靈姐姐、爹爹,我要我們都活着,至於這天下是誰的我不在乎,我只要我們都好好的,我們可以找地方隱居,從此不過問天下事。你跟爹爹是我最親近的人,我希望你們都平平安安的。”

    一看楚月惜看哭了,江桐趕緊安慰道:“好了好了,小月,不哭了。知道你心疼哥,可要是真有那麼一天我怎麼能丟下這一城百姓和將士,自己逃走呢?”

    “哥,歐陽牧要的是天下,城中百姓他一定會秋毫無犯,將士們也會被收編,但唯獨你這一方霸主是他容不下的。”楚月惜說。

    “我知道了,哥聽你的,不會蠻幹。再說了,就憑我的本事,定叫那歐陽牧有來無回。快別哭了,一會你婉靈姐見到了,還以爲我欺負你了呢。”江桐萬分憐愛的對她說。

    楚月惜這才破涕爲笑說:“你要是不聽話,我就跟婉靈姐說你欺負我。好了,我也該去準備一下,明日便啓程去披光城,哥你要照顧好自己和婉靈姐。”說完便一溜煙的跑開了。

    看着楚月惜離去,江桐陷入了沉思,他自己從來沒有如此糾結過。

    次日一早,楚月惜改換了男裝,稱自己爲江南侯的副軍師,又給自己取了個假名字叫楚雲。

    蕭瑾則只帶了自己身邊伸手最好的兩名副將周通和劉勇跟隨,一早便來到江府和楚月惜匯合。

    看着喬裝好的楚月惜,蕭瑾忍不住的說道:“臨海的姑娘們怕是要被你迷死不少啊。”

    “她們圍着我,總比圍着你好啊。”楚月惜笑着說。

    “你放心,自從認識你以後,我蕭瑾眼中再無別的女人。”蕭瑾說。

    正說話間,江峯也來到門外,囑咐道:“蕭將軍,小月就拜託您照顧了。”

    “江老爺客氣了,”蕭瑾趕緊說道,“您放心,在下定然會全力護她周全。”

    江峯又對楚月惜說:“別給蕭將軍添麻煩,凡事自己多加小心,我讓你魯叔叔陪你一起去,在臨海他有很多熟人,必要時可以打點。”

    楚月惜點了點頭,又跟父親說了幾句話,便帶着魯靖與蕭瑾一同上了馬車。

    馬車很快來到城門,江桐和江平正在此等候。衆人便下了馬車跟江桐告別。

    江桐說道:“穆安城與披光城隔江相望,我已下令讓穆安的軍隊隨時準備接應你們,萬事小心。”

    “江兄放心吧,我們會先探探口風,如果臨海候已經投靠了歐陽牧,我們就立刻回來。”蕭瑾說。

    江桐又囑咐楚月惜道:“小月,你沒出過遠門,而且這一次又有一定的危險,一切都要聽蕭瑾的。”

    “我知道了,放心吧,哥。再說還有魯叔叔在呢。”楚月惜說。

    一旁的魯靖趕緊點頭示意,請江南侯放心。

    衆人又交流了幾句,這才上了馬車。江桐一路護送了很遠才作罷。

    兩天後,楚月惜他們的馬車到了穆安城,穆安太守劉放也是江南侯的心腹之人,他暗自派人接到了楚月惜他們,然後小息片刻,便直接乘船過江到了披光城。

    一行人很低調的進了城,然後找了客棧住下,魯靖馬不停蹄的出了門,去找原來江家熟悉的人去打探消息了。

    快到晚上的時候,魯靖趕了回來,略帶喜悅的說:“蕭將軍、小姐,我走訪了幾位熟人,都是臨海候身邊的重臣,據說臨海候雖然接下了聖旨,但是還並沒有完全下定決心,這幾日還在與衆人商議此事。”

    “臨海候身邊的人意見如何?”蕭瑾問。

    “意見還未統一,主站主和各佔一半吧。”魯靖說。

    “‘兵仙’聞雙是臨海候最相信的人,他的主張是什麼?”楚月惜問道。

    “說來也奇怪,聞雙這幾天一直稱病在家,誰也不見,沒人知道他的想法。”魯靖說。

    “想要臨海候做決定,恐怕還要通過這個聞雙啊。”楚月惜說。

    正說話間,蕭瑾的副將周通突然敲門在外說道:“將軍,外面有一個自稱是聞雙的人要見將軍,對方似乎還知道我們的身份。”

    蕭瑾忙開門問道:“來了多少人?”

    “只有他一個。”周通說。

    “請他進來吧。”楚月惜爽快的說。

    周通看了一眼蕭瑾,蕭瑾點頭示意可以,然後周通便下去了。不一會,便引着一位中年男子走進了房間。只見此人年紀似乎比蕭瑾大幾歲,穿着很隨意的粗布長衫,臉上有着整齊的小鬍鬚,雙眼神采奕奕,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病症。

    這聞雙一進門,忙向蕭瑾拱手笑道:“果然是蕭將軍。”

    “聞將軍來得好快啊。”蕭瑾也回禮笑着說。

    聞雙又看看了一旁的魯靖,又接着說:“原來魯先生也在。”

    魯靖也趕緊還禮。

    “這位小兄弟是?”聞雙看了看楚月惜問道。

    “在下楚雲,是江南侯賬下副軍師,見過聞將軍。”楚月惜趕緊自報家門。

    “看來江南和嶽西的態度應該是很明確了。”聞雙笑着說。

    蕭瑾趕緊請他坐下,衆人落座後,聞雙便開口道:“我先猜一猜幾位來的目的吧,是不是想勸說我主共同對抗歐陽牧啊,又擔心我主已經接了聖旨,所以先落腳打探一下消息。”

    “果然瞞不過聞將軍。”蕭瑾說。

    “那在下也猜一猜聞將軍的來意吧,”楚月惜說,“將軍的想法跟我們一樣。”

    “哦?楚兄何以見得?”聞雙笑着問。

    “聽聞將軍這幾日都是稱病在家,想必就是要看看衆人的意思,而我等一到披光,將軍就匆匆趕來,而不是帶兵而來,這就證明了將軍還是希望我們來的。”楚月惜說。

    “哈哈哈,不虧是江南侯的副軍師,”聞雙大笑着說,“在下一直在等你們,沒有嶽西和江南的代表,恐怕我主也不好下決斷。”

    “這麼說聞將軍也主張我們聯合對抗歐陽牧?”蕭瑾說。

    “當然,他歐陽牧的野心天下皆知,我等豈能坐以待斃。但他實力強大,又有天子做幌子,我們任何一家諸侯都不能單獨與之抗衡,只有合作方可成事。”聞雙說。

    “不知道臨海候更傾向於哪種結果呢?”楚月惜追問道。

    “我主雖然年紀尚輕,但也是聰明之人,祖宗基業誰願意拱手讓人呢,只是當下衆人各持己見,讓我主有些猶豫罷了,而我又暫時沒有說服衆人的藉口,只好稱病躲在家中,靜待時機。”聞雙說。

    “我說聞將軍啊,”魯靖開口道,“若是我們不來,您還一直躲着不成?

    “哈哈,蕭將軍都到了江南了,沒有理由不來臨海,畢竟嶽西和江南再加上臨海勝算才大一些。另外兩位侯爺沒有做出決定前,我主也會暫時觀望,所以我不着急。”聞雙說。

    “事不宜遲,明日我們便去見臨海候。”蕭瑾說。

    “好,在下定會推波助瀾。”聞雙說,“那我就回府靜候佳音了。”

    說罷便起身告辭,楚月惜他們將聞雙送走後,便差人將江南侯提前寫好的書信送進臨海候府。

    次日一早,臨海候便派人來接他們,衆人便來到了披光城侯府的大殿上。只見殿上寶座之上坐着一位二十幾歲年輕人,穿着黑色的雕花長袍,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裏。

    三人上前施禮,齊聲道:“嶽西蕭瑾、江南楚雲、江南魯靖,見過臨海候。”

    臨海候魏獻看了看三人,便說道:“我臨海與嶽西幾乎沒有什麼接觸,但‘軍神’蕭將軍親自前來看來卻有急事啊;江家與我父親頗有淵源,我也是知道的,魯先生前來也是誠意十足;只不過江南侯雖不必親自來訪,但起碼也要莊羣出面吧,派個沒什麼名氣副軍師來,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裏啊。”

    楚月惜心想:這貨傲嬌的都快要上天了,要不是爲了談判,本小姐纔不受你這窩囊氣。她心裏雖然一肚子火,但是卻依然笑着上前道:“侯爺此言差矣,只因穆安城外近日日有不少江·賊作亂,我主命莊先生親自帶兵圍剿,若是讓江·賊跑到披光來,那纔是對侯爺的不敬。而且在下聽聞臨海候雖然年紀輕輕卻是胸懷寬廣之人,定不會計較此事。”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