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牧的震怒令房間內瞬間鴉雀無聲,畢竟太尉大人很少在家發脾氣,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把吳氏也嚇住了,幾乎說不出話來。

    歐陽牧又指着地上的紅袖說:“來人,將這賤婢剁去雙手,然後杖斃!”

    “太尉大人不要,”楚月惜突然阻止道,“是民女不知禮數觸怒了夫人,請太尉大人不要牽連他人。”

    “小姐,你不能……”寧兒有想爭口,卻再次被楚月惜阻止了。

    歐陽牧來到楚月惜身旁,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然後轉身道:“紅袖賤婢,以下犯上本是死罪,看在江夫人替你求情的面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將她轟出府去!”

    “是!”幾個家丁趕緊將大哭的紅袖架了出去。

    吳氏這時纔開口道:“老爺,紅袖侍奉我多年沒有用功勞也有苦勞啊。”

    “我還沒說你呢,”歐陽牧突然又說,“府裏上上下下都由你打理,怎麼就被一個顛倒黑白、挑撥是非的賤婢矇蔽了呢。小月是我請回來的神女,對天下運程有着極其重要的意義。你的魯莽行爲萬一傷了我大夏的運勢,天子乃至我歐陽家都將收到反噬,你擔當得起嗎!”

    “老爺教訓的是。”吳氏低頭小聲說道。

    “以後任何人未經孤的允許不得進入此院,都出去吧。”歐陽牧吩咐道。

    歐陽傑趕緊跑進來攙扶着吳氏說:“母親,我剛纔買了好多新鮮水果,給您洗好了,我領您去喫。”說完拉着吳氏走了出去。

    於是吳氏便帶頭灰溜溜的退出了院子,歐陽牧又吩咐於嘯選派幾名親兵守護在院外。

    歐陽牧坐在楚月惜身邊,又看了看她背上的傷,皺着眉說:“夫人受苦了,是孤的疏忽。”

    “太尉不必自責。”楚月惜說。

    寧兒摸着眼淚說:“小姐,剛纔那丫頭對你如此無禮,你怎麼還替她求情?”

    楚月惜苦笑着說:“傻丫頭,這裏是中都,是太尉府,不是咱們江家大院。寄人籬下,凡事都要謹慎,儘量不要得罪別人,若是真的招惹了太尉夫人的嫉恨,在這府裏你我還能有安生日子過嗎。”

    正說着,管家拿着一個精緻的小木盒走了進來,交給了歐陽牧後邊退了出去。

    歐陽牧轉手將小盒子遞給寧兒說:“這是天子賜予的番邦進貢的外傷藥,替夫人塗抹在傷口上,每日兩次,連用三日,便可癒合,不會留疤。我在這裏多有不便,晚些再過來。”

    說完便起身離開,楚月惜喚寧兒將歐陽牧送出院子。寧兒回來後,幫楚月惜脫去外衣,附上了外傷藥。

    楚月惜問道:“太尉怎麼突然回來了,是你去找的嗎?”

    “哎呀,我差點忘了,”寧兒拍着腦門說,“我被推出去的時候,遇到一個年輕人,他叫楊策,說是太尉帳下的幕僚,是他告訴我彆着急,他找人去請太尉的。”

    “多虧了這個人,否則咱們今天可就糗大了。”楚月惜說。

    “啊?小姐,你說什麼大了,是什麼意思?”寧兒問道。

    “沒事,沒事,記得下次見到那個人,當面答謝一下。”楚月惜說。

    “嗯嗯。”寧兒答應着。

    歐陽牧出了楚月惜的院子,沒走多遠,就看見歐陽策站在那裏。

    “策兒,是你叫你弟弟來找爲父的吧。”歐陽牧說。

    “回父親,是孩兒的主意,我倆都攔不住母親,又怕出大事,就只好去驚擾父親大人了。”歐陽策回答。

    “做的好,否則這場面就收拾不了了。”歐陽牧說。

    “父親,孩兒覺得江夫人留在府中始終不妥,又出了今天這檔子事,母親心裏不痛快,江夫人表面上不說什麼,但是心裏也一定不舒服,若想要府上安寧,父親還是應該給江夫人另尋住處。”歐陽策說。

    歐陽牧笑了一聲說:“哈哈,我兒考慮事情越來越周全了,爲父已經安排妥當。”

    “看來是孩兒多慮了。”歐陽策說。

    兩天後,歐陽牧便將楚月惜接出了太尉府,送到了中都城內的一處較爲安靜的街道上的宅子裏。這座宅子很有品味,內院的一座雙層小樓是主建築,四周都是些名貴的花卉,遠遠看去,小樓似乎就是坐落在花園之中;外院兩側是侍女和家丁的房間,後廚和庫房一應俱全,外院還裝飾着水池和假山,讓整個宅子顯得很秀氣,入院的大門上方掛着一個牌匾,上書“攬月”二字。

    歐陽牧從挽着楚月惜下了馬車,道:“夫人以後就住在這裏,清靜些,是非也少。”

    “多謝太尉大人。”楚月惜說。

    不一會,宅子大門便從裏面打開了,十幾個家丁和侍女分左右而立,齊聲道:“恭迎老爺和夫人。”

    大門內的屏風後還有十幾個下人分立兩側,中間躬身站着一個穿着管家服飾的人,這人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歲,年齡與管家的身份明顯不符。

    歐陽牧介紹道:“這是孤給你安排的管家蘇逸,別看他年紀輕輕,卻是很會辦事,有他照顧夫人,孤才放心。”

    蘇逸趕緊上前施禮道:“蘇逸,見過夫人。”

    “有勞蘇管家了。”楚月惜道。

    歐陽牧將楚月惜送進內院的小樓中,閒聊了一會,便離開了。

    寧兒則說道:“小姐,這會可好了,獨門獨院,不用看人臉色了。”

    楚月惜嘆道:“結果沒有任何變化,我們其實還是階下囚,你幫我把蘇管家叫來。”

    寧兒點點頭便出去了,不一會就領着蘇逸走了回來。

    蘇逸恭敬的施禮道:“夫人有何吩咐?”

    “蘇大人現在管局和值啊?”楚月惜問道。

    蘇逸愣了一下,忙回答:“小人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楚月惜便說道:“蘇大人也不必裝糊塗,我爲什麼會在這你應該很清楚,太尉不可能找一些外人在這裏,又不能是太尉府上的人,說以蘇大人不是朝中之人就是軍中之人吧。”

    “夫人果然是神女啊。”蘇逸說,“不瞞夫人,小人乃太尉帳下主簿,奉命在此侍奉夫人。”

    “堂堂主簿,被派到我這裏當管家,太尉大人這是大材小用啊。”楚月惜說。

    蘇逸卻笑道:“夫人此言差矣,逸聽聞夫人不善女工,但是卻專於兵法政事,上曉天文,下知地理,還能召天兵馭鬼卒,太尉大人命小人在此跟隨夫人討教,那是對小人最大的重用啊。”

    “蘇大人說笑了。”楚月惜道。

    蘇逸趕緊接着說:“在夫人面前,不敢妄稱大人,夫人還是叫蘇管家吧。”

    “那好,蘇管家,”楚月惜說,“你大可放心,我在這裏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之徒安穩清淨、家人平安,絕對不會給管家添麻煩的。”

    蘇逸趕緊說:“哎呦,夫人言重了,太尉再三吩咐一定細心照料夫人,不得有半點閃失,小人一定全力以赴。另外夫人還請放心,街道外有於嘯將軍的親兵駐守,絕對不會有人打擾夫人。”

    “知道了,你下去吧。”楚月惜說。

    待蘇逸出去了,寧兒說道:“小姐,這太尉大人考慮的倒是周全,連護衛都安排好了。”

    楚月惜笑着說:“傻丫頭,表面上是護衛,實則是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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