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的地方……”黎歌反應過來後，愣愣看着他，“挪威？”
“嗯。”韓錦陽笑着點頭，拿雞蛋在桌面上敲了敲，不急不緩地剝着殼，“我說過要買一座小島，讓你盡情的玩。”
“……”
黎歌這會才意識到不對勁，“所以這小島上，就我們兩個人？”
“你昨晚是不是在車上動了手腳？”她揉着太陽穴，回憶昨晚的一切，“我是聞到那股淡淡的紫羅蘭香後，就開始犯困的。”
韓錦陽沒有答話，還在剝着雞蛋。
黎歌見他這樣，心涼了一半，仍抱着僥倖的問：“小仙女的事……你也在騙我？”
“先喫東西。”韓錦陽將剝好的雞蛋放在她餐盤裏，“喫完我們再聊。”
“你就告訴我，是還是不是。”
見黎歌如此堅持，韓錦陽推了一下眼鏡，低聲道，“抱歉音音。”
“你太過分了，竟然拿小仙女的生死來騙我！”黎歌沒辦法冷靜，“那你說告訴傅司言了，也是假的，就想避開他，把我帶到這來，是不是？”
“……是。”
“你爲什麼……”黎歌很想發脾氣，可不能，是她欠了這男人，“我說過，生了孩子就會跟你走，錦陽，你不用這樣。”
韓錦陽勾脣笑了笑，嗓音低低的，帶着落寞，“音音你沒發現嗎？你心一直往傅司言那偏，等你生了孩子，你會留在他身邊，哪還記得我？”
黎歌一時愣住，如鯁在喉，不知道該反駁什麼。
“多久我都可以等，但是我不能看着你跟別的男人在一塊。”韓錦陽拉着她的手放在臉頰上，“音音，我是活生生的人，我也會嫉妒。”
“……”
韓錦陽吻着她的手背，脣涼薄，讓黎歌忍不住發顫。
“音音，我只有你了。”
“錦陽，你身邊不僅有我。”黎歌沒法對男人說重話，擡手摸着他的頭髮，“還有你父親，有傅總，有桃井阿姨……我們都愛你。”
韓錦陽笑了笑，擡頭看她，“你不知道那天我送她出去時，她對我說了什麼吧？”
“她說了什麼？”
韓錦陽摸出手機，打開一段音頻，點了下播放。
數秒後，音頻裏傳來桃井亦的說話聲。
黎歌開始不懂，等聽完桃井亦跟韓錦陽的對話後，她變得不知所措，慢慢地用手捂着嘴，眼眶也有些酸了。
她以爲桃井亦對韓錦陽態度溫和，是接受了他。
沒想到……
黎歌還沒緩過神，又聽韓錦陽低聲說：“音音，我要死了。”
“什麼？”黎歌驚叫起來，慌忙道，“你不是吃了藥嗎，爲什麼……”
韓錦陽搖搖頭，“我沒有喫，那顆藥我一直留着。”
“我問過燕先生，他說幫你做過檢查。”黎歌手在發抖，“他說你身體很好，可以活三十多年……”
“是我讓他對你們那麼說的。”韓錦陽笑了笑，握住她發顫的手，“我怕你不要我啊，所以沒有喫，那時想，如果你真不要我了，我活那麼久也沒意思。”
“不會的，我一直都在你身邊。”黎歌跟他保證，“藥你帶了沒，你現在就服！”
黎歌睜大眼睛看他，茫然的問：“什麼叫沒有了？”
這時韓錦陽也不再隱瞞她了，“于思純死後，我跟傅司言都知道，南長官不會善罷甘休的，但是他關係網龐大，不好對付。”
“御聞霆昏迷着，他沒有相關人脈，我也沒有，我們只能找別人幫忙。但是你也知道，這種事找人幫忙，代價很大。”
韓錦陽端起湯，舀了一勺送她脣邊，“喝點湯，我慢慢跟你說，好嗎？”
黎歌低頭時，落出來的眼淚砸到碗裏。
“別哭。”韓錦陽抹掉她的眼淚，繼續喂她喝湯。
“我們找褚老爺幫忙，褚老爺想要和玉棋盤，但那是博物館的珍寶，傅司言就把青葉計劃送給了褚老爺的兒子。”
黎歌一時愣了，“青葉計劃……之前在傅司言手裏？”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韓錦陽說，“他說那是要送給你的禮物。音音，我是不是很失敗，像樣的禮物都沒送給你。”
黎歌搖搖頭，忙舉起手，“你送了，這粉鑽就是，我很喜歡……”
擡手後，她才發現手指上空蕩蕩的。
“粉鑽也是傅司言訂的，想送你，最後也還是他錢買的。”韓錦陽拿紙巾擦了擦她脣邊的湯汁，“他啊，真是太精了。”
黎歌覺得嘴裏乾澀，費力擠出幾個字，“然後呢？”
韓錦陽笑了笑，繼續說：“想徹底清除南長官的人，光靠那份禮物不行啊，後來我又去找褚老爺，把那顆藥給了他。”
“你怎麼這麼傻！”黎歌狠狠罵他，淚水頃刻間鋪滿一張臉，“我們現在回去找褚老爺，求他把藥給我們，他要什麼都可以……”
“到他那個位置，錢權，已經都不缺了。”韓錦陽抹掉她的眼淚，“那顆藥可以讓他多活幾年，正是他需要的。”
黎歌痛哭出來，“你不能這樣……你答應過我，會好好活下去的……”
“別哭別哭。”女人通紅的雙眼讓他心疼，吻着她的眉眼，淺笑道，“只要你好好的就行。這一局我沒輸，傅司言也沒贏。”
“我們回去找燕先生。”黎歌哽咽道，求着他，“我們回去好不好？燕先生一定有辦法，我不會離開你的。”
韓錦陽搖搖頭，“毒細胞擴散的很快，他也沒有辦法。”
“求你了……不能這樣……”黎歌滾燙的眼淚大顆大顆砸在男人手臂上，“如果那天我不跟長平出門，就不會碰到于思純了……”
看到南長官落馬時，她猜想一定是傅司言跟韓錦陽動的手。
只是沒想到，爲了擺平這件事，他們付出那麼大的代價。
“她想殺你，就算你那時不出門，下次出門她還會盯上你。”韓錦陽安撫道，“她死了，其實我跟傅司言心裏都安心。”
男人溫熱的拇指蹭着她臉頰，“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以前沒能給你的，想通通彌補給你，去你喜歡的地方玩。”
“我讓人在這小島上搭建別墅，裝修成你喜歡的樣子，就希望你在這開開心心。這地方氣候溫暖，也適合你待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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