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Y國。”傅司言回答着她的問題,在說到Y國時,男人抱着她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而後緩聲道:“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了。”
他說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了……
讓她在全然沒有意識的情況下被人帶至他國,記憶缺失,甚至眼睛還看不見了。
傅司言一想起,心口便揪心的疼。
他明明允諾過要護她周全的,明明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丈夫,他該護她周全,可好似他總是一次又一次在錯失他這個丈夫該有的責任。
再忙,他都該將電話帶在身邊的。
在醫院時,他就該寸步不離的守着她的。
這一個多月來,是他這三十幾年來最難熬的時刻了。
天知曉,他有多害怕,多怕自己一覺醒來時,得到的是她不好的消息。
寶寶們尚還年幼,他不敢想,若是她真的不在了,他跟寶寶們要如何度過這漫漫歲月。
黎歌靠在男人懷裏,雖看不見男人此時的面容,但卻能夠明顯的感覺的來自男人身上的緊張跟害怕,甚至還有一絲自責,尤其是他話語之中透露出來的懊悔。
“沒事的,都過去了。”男人的這種情緒,沒由來的間接的影響到了她,這個男人說他是她的丈夫,他們還有孩子,明明該質疑的話,可現在她卻好像是相信了的,甚至在男人心裏那一股濃濃的懊悔之意表露出來的時候,她竟還想着安撫眼前的男人。
傅司言抱着黎歌,上了停在不遠處的私人飛機,御聞霆等人緊跟着從府名苑出來一併上了飛機。
飛機緩緩起飛,離開府名苑。
蘭喬站在府名苑大門口,緊抿着脣看着飛機越飛越高,直至在夜空中消失不見,正準備回屋時,餘光瞥見停在府名苑外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車子。
車內,男人坐在後駕駛坐上,微眯着眼眸看着方纔發生的一切,擱在大腿上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輕釦着。
“少爺,剛剛從裏面出來的那幾人好像不是我們Y國的人。”司機盧布透過後視鏡,對着後座的男人說着。
“嗯。”男人聞言,輕應聲,而後道:“Z國的人。”
Z國傅家,傅司言。
傅司言在全球的財經雜誌上出現過,甚至還是上了全球富豪名人榜的。
至於剛剛在其身後尾隨着而來那幾人,東方衍倒是不怎麼熟悉,不過御聞霆,他到是有所耳聞,也曾在軍事雜誌上見到過。
剛剛傅司言是抱着一個女人從府名苑出來的……
東方衍隨即想起白日裏他在接聽東方桀電話時,電話一端的那個女人,莫非是就是傅司言剛剛抱着的那個女人?
“少爺,需要去問一下傭人嗎?”盧布見自家少爺似是在思索着什麼,又好似是陷入了什麼謎團中,便想着出謀劃策一番。
東方衍聞言,擡眸,透過車前的擋風玻璃,見站在門口正瞧向他們這一側的蘭喬,勾了勾嘴角,“可以。”
盧布聞言,推開車門便要下車,卻被東方衍出聲制止,“不是現在。”
現在去,太過引人注意了。
盧布聞言,本一家跨出去的左腳,只好收回來,而後轉眸看向東方衍,不解的問道:“爲什麼?”
“這裏是東方桀的地界,來這裏本就不符合規矩,此時出去跟人打聽,你覺得合適?”東方衍嗓音低沉,岑冷的眸子掃了一眼盧布,“留着下次用吧。”
想要從那個看似年紀不大的小女傭嘴裏套出話,對於他東方衍來說,輕而易舉的事情。
盧布聞言,輕聲應了一聲,而後關上車門,身後男人再度開口,“回吧。”
聞言,盧布啓動車子駛離府名苑門口。
蘭喬站在大門口,瞧着車子啓動,掉頭,駛離,而後消失在夜色中,才轉身走回到屋內。
小姐被人帶走了,這件事情她還沒聯繫方先生告知他呢!
想來,這份差事她怕是保不住了。
……
飛機上,黎歌躺在傅司言懷裏,二人十指相扣,她雖是睜着雙眼,但能看到的卻依舊是漆黑一片。
男人的下顎一遍又一遍的蹭着她的額間,動作輕柔。
二人身後,御聞霆,燕景年,陸文殊,以及管清風,四人見此皆默不作聲。
坐在御聞霆身邊的管清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御聞霆轉眸看向他,卻聽他小聲道:“我姐不會怪你們的。”
黎歌不會怪他們的,是的,黎歌自然不會怪他們,傅司言也僅僅是黎歌不見的那一天對御聞霆動了怒而已,之後也一樣是一句指責的話沒有。
但儘管如此,御聞霆還是心裏過不去這個坎。
他幫自己的弟弟照看昏迷着的弟妹,不想卻是看護不到位,讓昏迷着的人在醫院被人劫走,且還被帶到了異國他鄉。
若非他們中有精通科技的人,只怕是難以找到黎歌的。
“你很緊張?”黎歌擡起頭,對着頭頂上方的男人道:“你的心臟跳得好快。”
是的,傅司言的心臟跳動的的確過於頻繁。
男人面容雖毫無情緒波瀾,但他一顆心在府名苑看到黎歌時,便一直在不安的跳動着。
爲什麼會不安,只因害怕,害怕什麼?害怕此時此景只是他做的一個夢罷了!
他怕醒來時,牀畔依舊空無一人,偌大的傅宅,他輕喚她時無人迴應,那種過於可怖的靜謐,纏繞在他心頭,直至此時此刻依舊無法消散開去。
“歌兒……”男人輕喚着她,長着青渣的下巴,摩挲着黎歌的額間時,她是有些扎痛感的,但她沒說。只因她靠在他懷裏時,能夠清晰的聽見他極其不規律的心跳聲。
“嗯,我在。”黎歌應聲,她迴應他,她在。
這一聲歌兒,在這一個多月裏,午夜夢迴時,她曾不止一次的聽見過,現在卻是在耳畔真真實實的響起,她只覺得好似太不過真切了。
黎歌的這一聲,‘她在。’落在傅司言耳中,將他隱忍了一月多的情緒,一下子爆發了出來,男人微紅着眼眶,緩緩闔上眼簾,一滴淚自男人眼角滑落,悄無聲息的落至黎歌的髮絲中。
“……”黎歌感受着來自傅司言身上濃濃的傷感,擡起手輕撫着他的面頰,“我記不得了,現在又看不見……你長的什麼樣子,我腦海中都沒有畫面感。”
傅司言握着她的手,指引着她的手在自己的面頰上來回的感受着。
眼睛,鼻子,嘴巴,面頰輪廓,一番來回後,黎歌輕聲道:“你五官摸上去好立體哦,你應該長得很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