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過他拋棄了自己。
傅時遇終究是看不下去了，緩緩走過去，衝她伸出了手。
但林柒柒並沒有起身的意思，傅時遇一聲嘆息，“我會爲你找到藥物配方的，到時候離開他。”
外面傳來了動靜，傅時遇沒有多做停留，轉身離開。
扣扣。
有人敲門，林柒柒擦了擦眼淚，一臉平靜地開門。
傅寒鈞看到林柒柒臉上的淚痕，微微詫異，“怎麼了，柒柒，是哪裏不舒服嗎？”
林柒柒下意識甩開了傅寒鈞的手，後者表情凝滯，也沒有說什麼。
就在傅寒鈞想示好時，林柒柒冷冷盯着他，“從一開始，你就知道姚總是我母親，對嗎？”
傅寒鈞還算鎮定。
“你都知道了？”
剛纔樓下動靜不小，林柒柒知道也正常。
林柒柒依舊冷冷地盯着他，沒有吭聲。
“好吧。”
傅寒鈞兩手一攤，無奈一笑，像是自己給自己找藉口一般，衝林柒柒道：“我也是後來才知道。”
“我和姚總的合作很久之前就展開了，也是在合作過程中才知道這個事實，你忘了嗎，我問過你好幾次，就是想在一個合適的場合，讓你們母女相認。”
他說得冠冕堂皇，彷彿一切都是爲了林柒柒好，但林柒柒的心已經死了，眼神也愈發冰涼，“可你做這些，有徵詢我的意思嗎？”
“柒柒，抱歉……”
“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傅寒鈞還想辯解，林柒柒粗暴打斷他的話，眼底沒有一絲淚，卻充滿了痛苦。
傅寒鈞剛要伸出來的手，只能默默再放下。
“對不起。”
“我以爲你會很想找到自己母親的，姚總也是怕你無法接受，所以一直沒敢相認。”
“但姚總是真的關心你，你看剛纔，那麼多人的情況下，她直接就給你出頭了。”
傅寒鈞像是要極力證明姚落羽對林柒柒的關心和重視，但林柒柒搖了搖頭，“傅寒鈞，你不明白，真正地關心，是不需要用任何事情證明的。”
林柒柒徑直拉開了門，卻在門口看到了一臉愧疚的姚落羽。
她想關上門，可裏面的傅寒鈞同樣讓她不想面對。
進退兩難之際，姚落羽手裏握着碎珍珠，低聲道：“要道歉，也是該我向柒柒道歉。”
林柒柒別過臉，沒說話。
姚落羽蹲在地上，撿起被林柒柒扯掉的碎珍珠，緩緩訴說着過往，“從我離開的那一年起，每年你生日的時候都會買一顆珍珠掛在脖子上，慢慢地真多越來越多……”
“越來越多，到現在是整整二十顆，能親手交給你我覺得很幸福，可我忘了，我們的母女情就像這穿線的金線，柔軟易斷。”
“你我之間，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沒有關係了，所以你不用來找我，更不需要有什麼愧疚。”
林柒柒吸了吸鼻子，努力把眼淚別回去，沒有再看姚落羽一眼，徑直離開。
傅寒鈞步伐也止於此，看着蹲在地上撿珍珠的姚落羽，有幾分氣急敗壞，“你至少應該留住她。”
姚落羽把二十顆珍珠撿起來，輕輕擦拭完畢又用絲帕包着。
她擡起頭，緩緩地望着傅寒鈞，雖然眼底有淚，但眼神無疑是堅強而充滿韌性的。
“傅寒鈞，從你算計我們母女的那一刻起，你就註定了失敗。”
“但我對柒柒的感情，不會有假。”
傅寒鈞眼裏多了一抹瘋狂，“我讓你們母女相認，又有什麼錯，只有這樣，林柒柒才能風風光光地嫁進傅氏，我們的女兒纔不會被人瞧不上。”
“你剛纔也看到了，林柒柒現在過的什麼日子，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踩她一腳，這是你希望看到的嗎，這是你願意她過得生活嗎？”
“是，我是處心積慮瞞着她，那不是爲你們考慮嗎，難道在你們母女眼底，我做的這一切都是徒勞？”
傅寒鈞情緒激動，有些剎不住車，說起的同時，也往後退了兩步，一拳砸在了欄杆上。
姚落羽臉上並沒有多少情緒反應，任由傅寒鈞發泄撒野，最後來了句，“傅寒鈞，你還沒資格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傅寒鈞一愣。
隨即笑了。
接着，笑得聲音越來越大，一手指着姚落羽，連最基本的尊重也不復存焉，“姚總，你是不是覺得，你進入了傅氏核心，參與了傅氏董事會，你就能靠着傅氏的力量把要是發揚光大了。”
“我告訴你，沒有姚氏，就憑我現在的能力，我一樣能在傅氏站穩腳跟，而你姚氏，沒了傅氏，不行？”
傅寒鈞晃了晃手指，“而且，我對柒柒的感情，也絕對不允許你這般質疑，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他的眼神，有些迷離，像是喝醉了酒，又像是惡魔閃爍着迷離光芒，他轉身離開的同時，姚落羽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
林柒柒跌跌撞撞地回到家裏，連夜收拾了東西，就要離開。
她現在，是一刻也不想多呆。
對了，還有女兒。
林柒柒發瘋似的拿起手機，就給傅時遇打電話，“傅時遇，我要女兒，你知道她在哪對不對？”
鐘意婉剛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傅時遇在打電話，對方說了什麼不知道，但傅時遇的表情明顯凝重了許多。
“好，我帶你去找她。”
傅時遇說完，掛掉了電話。
他回頭，發現了裹着浴巾的鐘意婉，正在偷聽，也沒多大反應，“我出去一趟。”
鐘意婉點了點頭。
等傅時遇要出去時，鐘意婉才問了句，“是柒柒打電話了嗎？”
傅時遇輕輕“嗯”了一聲，鐘意婉立馬體貼入微地點頭，“那你快去吧。”
傅時遇走後沒多久，溫婉就找鐘意婉聊天了，鐘意婉假裝不經意地說起宴會上的事，溫婉點了點頭，顯然是早就知道的。
鐘意婉猜測也大概是如此，“柒柒情緒挺激動的，看時遇剛纔出去，好像是要帶她去找孩子。”
“晨曦？”
溫婉擰眉，一巴掌用力地拍在了桌子上，低聲道：“還真是越來越沒分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