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一凡躺在牀榻上,聽任路說着外面發生的事情。
“她呢?”陶一凡看了任路一眼,再多的事情都沒有那個女人來的重要。
“她答應了喬宇琛的提親,今天走了。”
“什麼?”太過激動,陶一凡再次吐出一口血。
任路看得心驚。
公子再這樣下去,會更危險。
一頭白髮,看起來讓人心酸,這明顯虛弱的身子,讓他身爲男人都紅了眼。
好好的,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們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陳思圓的緣故,可現在.....可能沒有機會了。
喬宇琛看似剛在京城露頭,但他是喬家的人,不太好對付。
他更擔心,等公子到了京城,遇到的機會會變大,萬一公子看到陳思圓會不會......
“凡兒——”
正鬧心的時候,陶夫人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出去!”
“凡兒——”陶夫人聽到這個動靜委屈的不得了。
她是他的母親,自己的兒子怎麼能這樣對待自己。
兒子這一病,她寢食難安,可,這算什麼?
正想進去看看兒子,卻在她剛走到門口,聽到這個動靜,嚇的邁出去的腳僵在原地。
“滾——”
這一個字似乎用盡了陶一凡所有的力氣,吼完之後,人直挺挺的倒下。
任路本來看的心驚,看到這一幕,不管不顧的衝着外面大喊,“來人!”
很快,黃御醫再次到來。
一個一個忙着進進出出,陶一凡就這樣站在門口,看着從裏面端出來一盆一盆的血水,幾乎讓她嚇攤在地上。
直到第二天,情況才漸漸好轉。
忙碌了一個晚上的黃御醫,疲憊的從裏面走出來。
走到門口,看了陶夫人一眼,心底感嘆,造孽啊,好好的一個人竟然被折磨成這個樣子。
早知道會變成這樣,他當初定然會攔着。
關鍵的時候,陶一凡變成這個樣子,可惜了。
於碩、任路一直守在旁邊,期間,只讓黃御醫到來,其他人全都不能靠近,就連站在門口的陶夫人,也被他們擋住了。
如果不是因爲陶夫人,陶公子怎麼會變成這樣。
明明是母子,竟然走到這一步!
中午,陶一凡才緩緩睜開眼。
於碩、任路看到公子醒來,激動的跪在地上。
“公子,你終於醒了?”
陶一凡醒來,臉色煞白,身子虛弱的不得了。
不久前自己被陳兆坤的那一劍傷了到現在還沒有好,後來又陸陸續續的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最讓他難受的是,她走了,還是跟着別的男人走的。
想着,想着,一陣氣血上涌,陶一凡猛地咳嗽了出來,只覺得嗓子眼兒裏甜膩膩的難受。
於碩、任路嚇得不得了,連忙忙碌起來。
黃御醫很快到來,這次,黃御醫沒有沉默,他和陶一凡也算是相視多年,看到這人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子,身爲御醫是最爲動怒的。
“你到底想要怎樣,難道你這身子,不要了?”
這動靜過後,一時間一片安靜,氣氛有點沉悶。
過了許久,陶一凡開口,“我知道了。”
黃御醫這才滿意,交代了一番,帶着自己的東西離開。
走到門口看了一眼陶夫人,終究還是停下腳步,多嘴說了一句,“陶夫人,裏面的那個是你的兒子,不是你的仇人。”
想到關於陶家的那些事情,他多少知道一些。
有這樣一個母親,真是苦了那個孩子。
“黃御醫,凡兒他......”陶夫人不敢靠近,擔心兒子會生氣,更擔心會看到......
黃御醫沒有說什麼,很快離開。
就在這時,聽到裏面傳來的動靜,她的心都被緊緊的揪在一起。
“公子——”任路嚇了一跳,連忙扶着要起身的陶一凡。
“公子,你想要什麼,屬下去做。”任路看到公子都變成這樣了,連忙開口。
“帶我去見母親。”陶一凡眸光冷冷的。
“公子,夫人她就在門口。”
“讓她進來。”陶一凡說着這話,站都站不穩。
任路看到不能阻止,幫忙開始穿袍子。
任路接着緊緊扶着陶一凡的胳膊,只覺得陶公子的身子都微微發顫,只是站着,似乎都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任路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虛弱的公子,心頭將陳思圓和喬宇琛又罵了千百遍。
於碩到門口去請陶夫人。
他跟在公子身邊這麼久,知道公子對陳思圓是動了心思的,更讓公子難受的應該是陶夫人。
是她一手攪黃了他們親事,現在公子口中雖然還叫夫人,到底在心底有了隔閡。
陶夫人一直在門口,那似有似無的一句話,她聽的清楚,遲遲沒有動作。
在於碩的帶領下,最終還是來到兒子跟前。
一眼看到她曾經引以爲傲的兒子,臉色蒼白的厲害,看着而似乎從地獄中走來的一樣,她眉頭狠狠的簇起來。
都是陳思圓這個賤人,如果不是她,自己優秀的兒子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一刻,陶夫人沒有將心底的話說出來,她擔心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說出,可能她的兒子真的沒有了。
“凡兒,你身體不好,先躺着,有什麼話,等你身體好了再說。”
陶一凡看向陶夫人,神色頓了頓,艱難的走了幾步,跪在陶夫人跟前,“孩兒跟母親告別。”
“什麼?”陳思圓不能淡定了,“你去哪?”
陶一凡一字一句道,“回京城。”
回?
不是去!
簡單的一個字,有着天差之別。
陶夫人首先想到的是兒子不久前說的那話,頓時臉色蒼白,她的兒子真的因爲一個女人,將自己困在這個地方?
.......
盛夏。
大熱的天,如果沒有太着急的事情,正午,就算是趕路,也會先找一顆大叔好乘涼。
有一輛馬車例外。
是喬家的馬車。
大熱的天,一個一個穿着一身黑,策馬在管道上飛奔。
坐在馬車裏的陳思圓很是享受。
喫着水果,看着外面的風景。
這樣的日子,她還沒有真正的享受過。
剛離開南城的那會兒,心裏很難過。
難過之後,她清楚路是自己選擇的,她這個時候後悔,難道還能調頭回去?
對上眼前這張雌雄莫辯的臉,尤其是他那樣子,連身爲女人的自己都無地自容。
頓時覺得,其實和這樣的人合作也挺好。
至少看起來比較養眼。
再說,和陶一凡合作,是爲了維持自己良好的形象,和喬宇琛合作,事情簡單多了,怎麼做都行,想做什麼,做什麼,沒有任何心理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