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修仙人不講武德 >第十七章 亂葬崗
    既然水雲間三人不與柴冬青一路,後者自然不會舔着臉湊上前哈哈的求着,快速的收拾完營帳,便帶着人離開。

    而唐柒溪三人也隨意收拾了一番,便也動身離開,同時扔給何明一根木棍,防止這個被打傷了師弟拖後腿。他們此去遊仙會,本就是下山的晚了些,若是再因爲一點小事而拖累,屆時沒趕上,豈不有愧師門。

    的確,水雲間只是個三流門派,但他們準備了這麼久,不正是爲了在遊仙會上一展風采,從而提升師門的地位,以此讓水雲間在衆仙門中更上一層。

    唐柒溪不是第一次參加遊仙會,自然是知道這個由衆仙門一起舉辦的盛會是多麼的重要,遊仙,遊的不只是仙,更是每一個修者步步青雲的關鍵。

    “走吧,路還很長。”唐柒溪站起身,一席輕衫在風中伴着仙氣,輕輕舞着,她緊握着手中寒水劍,眼神堅定,這是她一生中少有的堅定。

    ……

    在柴冬青這邊分爲三路離開的時候,李懷安正對着面前的林間小路暗自發愁。

    這道兒倒是挺寬,只是這路並不好走,上邊沒有雜草,沒有亂石,望眼所見的,皆是墳塋。

    是墳塋,而且還是沒有墓碑的墳,說仔細些,這些所謂的墳塋,只不過是由亂石堆成的,有甚者,上面搭了森森白骨,七零八落的,大白天的,竟讓人不由的感受到一股寒意。

    李懷安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站在原地,一時間不敢進去。

    此處不是從長安通往華州的唯一一條,但卻是最快的一條,貪圖速度的他沒有選擇繞路,而是走這條多年來無人敢涉足的道。

    面前的這一段路是出了長安道之後不遠的一段,這兒荒無人煙,這兒杳無人至。

    “此處原來是叫做順安道,意爲順應天理,萬代皆安,也是因爲靠近長安都城,所以便取了這麼個名。”李懷安的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嚇得他一個機靈,差點沒把魂給丟了。

    他的這七魂六魄啊,險些四散逃了去。

    說話的人是個老人家,花白的兩鬢,滿是皺紋的臉,佝僂的身子讓人不由的心憐。

    老人家柱着一根油光發亮的柺杖,站在樹蔭下,靜靜的,就這麼看着李懷安,微微笑着。

    突然出現的人讓李懷安一陣機靈,左右快速的巡視了一番,接着怯生生的問道:“老人家,您知道這兒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不知道來人是誰,但不得不說,這個老人家的出現,以及剛纔的一番話,着實勾起的了他的好奇心,如今的長安雖不如往年的繁華,但也恢復的七七八八,而周圍的其他城也都恢復的差不多,即便是鄉下,田畝之中不再是枯骨,而是生機昂昂的秧苗,十室農舍之中不再是幾乎無人,兒女在家,夫耕妻織。

    然而面前的這一條不長的道上,竟還是累累白骨,一旁歪斜的界碑無比的諷刺。

    此處哪裏算是官道,這分明是亂葬崗。

    老人家往前走來,每一步都十分均勻,步伐緩慢卻又輕盈。他做了個手勢,示意李懷安跟着他。

    “公子的口音聽起來,像是長安本地的人。”老人家一邊尋着平坦的路走着,一邊問道。

    李懷安緊跟其後,答道:“在長安城裏面混了三年,多多少少沾染了些。”

    他不知道爲什麼,會跟着老翁進來,也不知道爲什麼漸漸的,自己心中對後者的戒備一點點的少去。

    “哦……”老翁點點頭,臉上仍然帶着慈祥的笑,“一百多年前,此處還是南北通往長安都城的最主要官道,那時候啊,無論是商隊還是官家的人,都是從這兒走的,所以,慢慢的,這兒的兩邊建起了驛站茶攤,之後的三十幾年,便出現了農宅,於是,此處也從單調的官道,便成了村子……”

    確實如老翁所說,雖然經過多年歲月的侵蝕,但還是可以依稀看見幾處村子的輪廓,殘存的石牆,歪斜殘破的桅杆,以及一口只有烏鴉停留的枯井。

    “別動,安分些。”李懷安皺眉將背上的木匣摁住,不知爲何,從進入這段路之後,木匣內的東西就一直不安分,似是悲鳴,也似是痛殤。

    老人家轉過身,眯着眼,疑惑的看着李懷安。

    “抱歉,在下初來此地,心中不免有些不安,自言說幾句,安撫安撫。”李懷安呵呵打哈說道。

    正如他所說的,此時的的確確有些不安,周圍的環境恐怖不用多說,最主要的是,他的心自始至終跳動個不停,說不出個所以然,總而言之,這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恐懼。

    木匣的異樣暫且不去考慮,這裏面的玩意是什麼都不知道,而且他又無法打開,何必操心什麼,難不成北冥的東西,會是什麼陰邪的鬼物?

    老翁笑了笑,用柺杖漫無目的的敲了敲一側的無名墓碑,接着說道:“是在四十三年前,也就是後梁朱氏入京的那一年,臨安縣的百姓來不及離開,便被梁軍屠了全縣,無論是婦孺老翁,亦或是雞鴨狗豕,無一存活。”

    “那一日,梁軍入京,那一日,數百口,無人生還。”

    聽着老翁的話,李懷安能想象到那日的慘狀是如何如何。後梁朱氏,殘暴荒淫,雖只存在幾年便被後唐李氏滅了,但在僅僅幾年,喪命的人可是前朝的數十倍。

    “那這些墳塋是怎麼回事?也是那梁軍做的?”李懷安隨口問道,當然,他心裏也知道以後梁的性子怎麼可能會將人入土爲安,那些露天的枯骨,纔是梁軍的作風。

    老翁沒有立刻回答,步伐依舊均勻,沒有快一絲,也沒有慢半步。

    沒有得來回答的李懷安也不着急,繼續跟着,同時警惕的望着四周,越往裏走,越是沒有陽光,陰暗的不似人呆的地方,而面前的這個老翁也不會是普通人,荒郊野嶺的出現這樣一個人,不引起懷疑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老翁出現的時候,他都不知道是何時接近,無聲無息,非奸即盜。

    當然,他既然敢跟進來,便是有底氣。

    “一羣無主之墳罷了,公子沒必要知道出現的原因。”老翁幽幽嘆了口氣,本就佝僂的身子,看起來越發的佝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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