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修仙人不講武德 >第八十三章 珀雅軒
    回了老黃頭家,老年夫婦如劫後餘生般的上下打量着李懷安,看後者身上是不是少了什麼零件,所幸,都在。

    經過一番折騰,今日是走不了了,李懷安也不急,他倒是給了人一個機會,或許那位衣着華麗的公子想明白了,原意用四千兩購買呢,再說了,即便對方不願意,那他就趁着這段日子歇息歇息,好好在牛郎鎮遊玩遊玩。

    只是一想到牛郎鎮的名字,便不由的爲織女村感到惋惜,好好的一個美好故事,竟是直接少了一般。

    回想起離開長安城之後的日子,每每到達一個地方,都只是淺嘗輒止,從未深入瞭解。他是送貨的,但沒規定日期的前提下,還是要對自己好一些。身上還有些銀子,買些好玩的,喫些好喫的,犒勞犒勞。

    人生不只眼前的苟且,還有銀子美食和美人兒。

    將木匣保存好,便按照老黃頭所指的方向,朝着牛郎鎮最繁華的地段跑去。

    至於羅衙內一行人,據老黃頭所說,不出意外的話,他們今日會在鎮子東邊的酒樓直到半夜了纔會回到羅府中。酒樓偏居一隅,算是犧牲了自己造福鎮子百姓。

    葉洛禾也無趣,她離家出走並不是爲了換個地方看書,而是實打實的玩樂消遣。而她身上帶的銀子不多,沉甸甸的沒幾個人喜歡帶着。

    可李懷安不同,五百兩,雖然現在只剩下四百多兩,但還是沒人知道這少年是如何藏於身上的。

    不過葉洛禾不管,姓李的蹭了她這麼多日,可不得蹭回來?牛郎鎮雖然離着幾大城區遠,但裏頭的胭脂水粉,珠寶首飾並不少。雖然吧,她不愛這些玩意,但坑人難道只是喫頓飯?那莫不是太無趣了?

    李懷安本不願管葉洛禾,但這妮子撒起嬌來實在是沒辦法,隨口答應了下來,直到他看見後者買的那些個玩意,才知道某位大家曾說過的一句話。

    別去招惹女人。

    男的嘛,在這個世道有錢了最多是逛逛勾欄胡喫海塞一番,可女人不同,無論是今生還是前世,金銀首飾、貴重衣物等等從來不是稀罕物,而這些熱衷於首飾衣物的女人總是在這方面花起錢來從不顧手顧腳,大方的與在菜市場砍價時候判若兩人。

    所以看準這一點的商家層出不窮,其中珀雅軒爲行業頂尖。在這亂世依舊憑藉其超凡的商業頭腦以及背後的勢力扎穩腳跟。在這偏僻的牛郎鎮竟也有一家店鋪存在。

    在城西,是一處鬧市。

    葉洛禾的動作極其浮誇,蹦蹦跳跳的進了珀雅軒的店門,說實話,她是第一次來珀雅軒,眼中是好奇,是對琳琅滿目的商品憧憬的好奇。

    其後的李懷安看着葉洛禾纖細的背影,天光下如一幅天工所做的美人畫,雖然剛纔在店外,這妮子口口聲聲說會還的,但他並不信,看着妮子的模樣,哪有半分想還錢的意思。

    “就當是被狗叼走了吧。”他跟上前,嘆了口氣。

    終究是心軟,抵不過一頓軟磨硬泡。

    珀雅軒的一層樓沒什麼東西,普普通通的是常見的胭脂水粉,葉洛禾隨意瞧了眼,沒看得上的,便隨着人流往二層樓走去。

    二層樓要好一些,不僅僅是裝飾上,更是服務。凡是進了二層樓的,都配備了供歇息的場地,幾排凳子圍成一圈,中間擺了一隻木案,上邊是幾碟花生米、乾果,還有身材苗條的店員捧茶過來。

    聽人說,這是珀雅軒獨有的服務特色。而這處休息場地便是給那些陪家中妻妾逛珀雅軒的男子歇息所用。

    考慮周到。

    李懷安向葉洛禾知會了一聲,便去了休息地,接着隨意找了個角落坐下,刻着瓜子花生,打量着來來往往從眼前路過的女人。

    大多是些婦人,不過牛郎鎮不小,自然不乏體態豐腴的婦人。

    他可不是曹賊,只是帶着藝術的陽光欣賞這個時代女子的美,要知道,這是在亂世,難得的安寧帶給那些有家可歸的女子,是一種無法言喻的美。當然,最好的還是那些無家可歸的,然而只是世道無常,活着不易,無家可歸的皆墮入風塵,若不花些銀子,是看不到的。

    “喲,陳兄,今日怎麼有空來珀雅軒了,你家悍婦呢,可來了?”休息區,一位衣着整潔的公子對緩步走來的一人笑着說道。

    陳姓男子面帶苦笑,搖搖頭,嘆了口氣道:“來了……家中妻子今日不知爲何要來珀雅軒,無奈,只能跟着。”

    聽罷,那些公子都面帶懼意,但很快便放鬆下來,其中有一人倒是上前,拍了拍陳兄的肩,說道:“季常兄,你好歹也是個男子,怎會怕一屆女流,丟臉啊。”

    陳季常咳嗽兩聲,下意識的往身後瞅了瞅,確定自家妻子沒有出現,便開口說道:“韓兄,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陳某那是懼內嗎,夫子曰,這是愛,你們不懂。”

    接着一屁股坐下,對身側的侍女說,“溫一杯茶,要閩南的烏龍。”接着便擲出幾粒碎銀子,是打賞。

    見陳季常如此大氣,一堆老友又故意的高聲嚷道,“陳兄,你又藏私房錢了!”陳季常忙是噓聲,瞅着不遠處的櫃檯,說,“你們小點聲,這般大聲說話,是想害死我嗎?”

    “怕什麼,你堂堂風流陳少,藏點私房錢怎麼了,想想當年,你可是我們牛郎鎮的第一風流……”

    陳季常有些羞澀,那張臉微紅,眼神躲閃幾下,呵呵說道,“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提這些事作甚。”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麼“爲愛獻身”,什麼“者乎”之類,引得衆人都鬨笑起來,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但只片刻,那位陳姓公子的妻子挑選了幾件首飾,走了過來。

    陳季常見罷,哪裏顧得上與老友吹噓,忙是起身,上前接過,哈哈的跟着離開。

    見此,又是一陣鬨笑,甚至有幾人趴到窗口看着陳季常夫婦離開。

    李懷安看戲看的有趣,沒想到在這個時代都有“氣管炎”,吹去幾瓣茶葉,抿下一口茶,繼續沉默。

    “是你!二流子!”

    突然乍起一陣嬌聲,陡然讓躲在角落的李懷安出現在了衆人視野中。

    那些先前嘲笑陳季常的少爺公子們紛紛看向李懷安,心道這個新面孔怎麼從未見過,不過很快便看向說話的女子,但他們的目光卻是被另一人吸引過去。

    是僅僅有一面之緣的唐柒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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